黄虎大怒!
他理解不了,居然有贼人敢夜袭军营,是谁?有捅破天的胆子!
应天府什么地方?不是九边,也不是海边,到底是哪来的贼人?
“尔等何人?吾乃南京提督忻城伯麾下游击黄虎是也!”
“黄虎!放下兵器,立即投降!抵抗者死!”秦彪三十多米外高声大喊。
黄虎的中军营房是一个小院子,院墙为青砖所砌,一百多名士兵逃窜进入,依托院墙构筑防御。
“大胆鼠辈!偷袭朝廷驻军,不怕灭九族么?”
“别废话!尔等已被包围,速速投降!”
黄虎憋屈,应天府是忻城伯的势力范围,被如此霸凌,脸往哪里搁?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
“开火!”
他一声令下,身边几杆鸟铳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弓箭手稀稀拉拉射出。
嘭!秦彪身边一位盾牌手的盾牌被打穿,仰面倒地。
在古代,向喊话将领开铳放箭,就意味着双方谈判破裂,不死不休!
“炮来!”王吒兴奋大喊,魔改版狙击炮实战在即!
砰!砰!砰!王吒回望,无敌趴在七米高的木制了望哨上,巴雷特大狙欢快怒射。
“卧槽!不到七十米,枪法如此垃圾!”
王吒吐槽,无敌的枪法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以后禁用狙击枪,狙击弹数量太少,不能让这厮嚯嚯了。
砰!轰!
狙击炮一发致命,院门口骂骂咧咧的黄虎,碎片飞向四方,惨烈领盒饭。
又一个平行世界将领被收割,屠将狂魔,王炸是也!
砰!轰!......砰!轰!......砰!!轰!
魔改狙击炮40mm口径,小弹匣为4发,一分钟内四发小炮弹,院门直接被轰塌,军心崩溃,士兵疯狂逃跑!
“震天雷!跑啊!”
有士兵狂喊,刚从西边营房赶过来增援的虞绍勋见势不妙,果断从西边逃窜。
秦彪的作战意图,并非要全歼驻军,西边偌大的口子正是给逃兵预留的方向。
战斗结束了?王吒换上一个新弹匣,军营除了逃窜的士兵,全是投降士兵,再无抵抗!
此次夜袭战,军营大门是关键,但拿下大门未费吹灰之力,注定夜袭顺风顺水!
碾压!全方位碾压!半自动热武器已经不可抵挡,如今强势加入重武器,平行世界的军队犹如幼儿园的稚童,差距太大!
寅时,打扫战场结束,秦彪领来一人。
被扣押船队的负责人,林度手下,连长林志海。
林志海扣押期间,顶撞黄虎,吃了鞭子。解救出来后,提刀要去砍黄虎,可黄虎早已消失在空气中,连砍小兵的机会都没有,他很郁闷,跟秦彪一通骂黄虎。
“志海,咋了?”王吒看到进来的林志海一脸不开心,不解问道。
“团长,这帮软货,投降太快,没捞着人砍。”
我去,铁杆团一路从北打到南,手下这帮人是不是狂了点,王吒微微蹙眉。
不过,骄兵总比软蛋好得多,至少敢提刀子冲。
“志海,主要是赵之龙手下没怎么打过仗,一碰就溃,若是景奴那样的军队,千万别大意。”
“放心,团长,末将谨记!”
王吒点头,心中盘算,现阶段,我也不指望你们一营和四营去打硬战,你们管好粮食,做好后勤运输,维持治安就好。
“志海,你们带过来的货不用在应天府销售,运到扬州转给钱家的人。”
“喏!”
“铠甲、兵器、粮草等战利品,统统拉走,运回松江,包括那三艘船。一刻钟内离开燕子矶码头,要快!”
战后清点,黄虎部有十几条船,其中一艘楼船和两艘中型漕船可拉走,其他小船留给赵之龙。
“喏!”
王吒看着火把光芒中远去的林志海,想到军队改革,一营的连排职位一半姓林,全是林度的宗族子弟。林志海便是林度的堂侄,这样的军队有战斗力么?
林度出身草莽,干过社团,他的选人用人方法很传统。
王吒是现代人,不免有些困惑。
但古代的军队,军官普遍用同乡或者宗室子弟担任部队要职,不可能改变这种现状,要改变的话,必须上马军校。
当前,各种事务繁多,军校怎么也得半年后搭建。
“银子可有收获?”王吒问身边天真道人。
“不到七百两银子。”
“真穷!”王吒笑骂,七百两还不够他奖励夜袭队,夜袭打得干脆利落,但收获一般。
......
辰时,两个南名军方大佬,南京提督忻城伯赵之龙和东平伯刘泽清,来到夜袭后的军营驻地。
“可恨!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不怕么?”赵之龙目光阴毒,咬牙切齿。
对方竟然敢在应天府自己眼皮底下动手,下手又狠又快,手下爱将黄虎尸骨无存,何等嚣张!
“还能是谁!以为蒙面就不知道是他们干的么?一伙土匪!”刘泽清在一旁阴阳怪气,虞绍勋给他汇报,凌晨一帮黑衣蒙面人偷袭军营。
赵之龙自然心中有数,但骂必须骂两句。
扣船一事,是他与刘泽清密议,暗中下令黄虎找个由头出手的。
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对方连招呼都不打,送礼也不送,没有半点谈判的意思,直接开打,讲不讲道理了?
“一个福建的商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想不想在应天府做生意?”赵之龙恼火!
松江与应天府来回运输,明面上是林度在操作。
“忻城伯,听闻此人曾在帝都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背景不简单,还有江湖帮派参与。”
刘泽清一段时间来,一直命人暗中查访,想对河间民团出手,至少要扳回一局,宿迁一事不能白吃巨亏。
“不就是跟张世泽混熟了嘛!他张世泽在帝都就斗不过朱纯臣,逃到应天府,还想重振他们张家的荣光,做梦!”
张世泽想拥立新君,一段时间在应天府频繁联络勋贵,但在赵之龙眼里,不过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穷猴子。
家产尽失,身无分文,若不是有河间民团给其撑腰,连上桌子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河间民团给这个林度做打手,是不是得到什么好处?”刘泽清苦苦思索,一直理不清楚民团与林度是什么关系,和张世泽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目前看,张世泽对河间民团的掌控力似乎并不高,河间民团大部分人去了松江,仅两千人护卫三皇子来应天府。
如果掌控力足够,直接屯兵在外城,不是更利于争夺皇位么?
“哼!能有什么好处,不外乎给钱给粮。”赵子龙直接定性。
随后,他带着疑惑问道:“东平伯,宿迁一仗,河间民团战力凶悍。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有传闻说,民团乃十万之众。”
刘泽清摇头:“余详细探查过,十万人中大多是跟民团一起逃难南下的百姓,他们披甲士兵不超过三千,有战力的士兵约五千左右。
天师于河间成名,操练出五千精兵,这个数目错不了。”
“河间民团历经景奴与张贼数次恶战,剩下来的老兵最多两千,其他是新兵,是这个判断么?”
“对!”
两人对望,心里俱有默契,张世泽未率大军逼宫,不是对民团控制力不够,就是有心无力!
“天师的精兵,一是敢战,悍不畏死;二是火器犀利。即便是应天外城的两千人,没一万人出动,拿不下。”赵之龙叹气。
“拿下也是损伤惨重,得不偿失。不集结两万人迅猛一击,最好别打。”刘泽清同样苦恼,民团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敢在野战围攻景奴,谁会轻易去碰?
“对付河间民团,看来只能圣上下旨,让其重回神机营,分化制之,窦刚秦彪若不服,可杀之。”
“忻城伯高见,即便窦刚秦彪不愿回神机营,也背负抗旨之罪!”
两人相视一笑,对付河间民团,还是软刀子好使!
“东平伯,河间民团和南下逃难的百姓不来应天府找朝廷,而是选择去松江,是何缘由?”
“不知!目前只是猜测,林度在松江颇有势力。”
“福建商人?江湖帮派?莫非林度与海贼有勾结?”
“多半如此,忻城伯应该很了解那个神豪会吧?”
“了解,参加过神驹扑买,扬州钱家组织的,说什么神驹产自海外东胜神州,林度也在这个神豪会里。”
赵之龙越琢磨越肯定,所谓的神驹多半是海贼在东胜神州劫掠所获,钱家跟林度关系莫逆么?
不至于,钱家给自己送过重礼,他们求财,不会介入皇权争夺、军阀割据之类的谋划。钱家与林度不过是生意往来。
当下暗自打定主意,让钱家的人帮忙打探林度的背景。
“既然他们先动手,就别怪我心狠!以后林度别想在应天府做生意,本伯会派人去松江找他,一介商人,也敢跳出来猖狂。”
赵之龙想清楚各个环节后,放出狠话,准备命令手下今日搜缴林度在应天城内的产业。
刘泽清拱手道:“忻城伯,有需要小弟出手的地方,尽管吩咐。”
赵之龙的想法太简单,王吒决定动手,当然会考虑赵之龙的反应。在夜袭前,他已经派人通知应天城内的三家店铺关门,转移人员和物资。
王吒早就下定决心,全力发展台湾基地,如果应天府有麻烦,他会毫不犹豫退出,不会跟南名勋贵高官纠缠,不值当!纯属浪费时间!
至于玻璃产品、香烟、铅笔之类的销售,完全可以转给扬州钱家做,哪怕就在松江批发都行。
转眼两天过去,铁杆团驻地依然风平浪静。
赵之龙找不到林度的人,又不敢冒然发难攻打河间民团,只好压住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做鳖精。
皇位争夺落槌,马士英与史明法各退一步,达成奇葩决定,弘兴继续当皇帝,太子由三皇子担任。
之所以有此奇葩决定,是因为名朝有先例,曾经有一位皇帝被俘,其弟危难之际登基,但太子依旧是被俘皇帝的嫡子。
朝廷上下,除了史明法少数几人,大部分心里皆很清楚,三皇子的太子位置当不了多久。
因为除了河间民团几千人外,没有一个手头有兵的军阀支持三皇子。
王吒得知结果后,没找张世泽交流,而是去了趟长公主府,送给姐弟俩一把大黑星,几件防弹衣,便领着一百人直奔铁家村。
林度传来的消息,台湾基地进展飞速,已经运送五万人到鸡笼,老孟和冷锋等人此时正在鸡笼负责建城。
他需赶紧处理铁家村之事,实在想不到,最后拖后腿的竟是铁家村。
七月十五日,戌时,南直隶太平府当涂县铁家村。
王吒一行人到达时,天色已暗。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大伯家。当然家里早空,铁敢的父母与爷爷一道出发去了松江。
铁家村目前家家砖瓦大房,富得流油,再无茅草屋与残破老房子。
大伯与姐夫去县城应酬未归,铁敢的两位堂姐迎了出来。
王吒眼前一亮,两位堂姐旧貌换新颜,略施薄粉,穿着一身丝绸锦衣,头插金步摇,雍容华贵。
两个身高1米8的贵妇,这要是穿越到现代,妥妥两大名模!
铁家村是太平府出名的巨人村,男人普遍1米9以上,女人基本1米8左右。
这也是铁敢爷爷为何打倭寇一战成名的重要原因,高大魁梧,如天神下凡。
传说当年,他挥舞铁锤,面对三十几个倭寇丝毫不惧,几锤过后,便追着倭寇打。
1米9几的大个子,披上锁子甲,在古代战场上,有巨大震撼力。王吒判断,不是铁敢爷爷武功高,是倭寇们被吓破胆了。
很快,铁敢回来了的消息传遍全村,全村留下来未去松江的人,携老带幼,全部涌入铁敢大伯家。
杀鸡宰猪,开席!
王吒注意到,不只是铁敢的两个堂姐衣着华贵,全村的人皆是锦衣华服,穿金戴银,去年离开铁家村时的朴素荡然无存。
他倒没有心中不快,赚了钱,大家提高生活品质,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