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柏元停下脚步,回头笑嘻嘻地看着虞无弦,“发现了?”
虞无弦斜睨他一眼,“西大本来就是个聚阴阵,你一直在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
丁柏元摸了摸下巴,“的确一早就知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把这栋办公楼要过来,难道真的图它省空调费啊?”
虞无弦直勾勾地看着他,对他的俏皮话无动于衷。
“欸,别这样看我,我容易犯怵。”
虞无弦:“……办公楼是怎么回事?”
“这栋楼最早也是聚阴阵的一部分,是除了阵眼之外,阴煞最重的地方。我拿过来之后,改了改,在不影响原来阵法的情况下,削弱了聚阴阵对人的影响。”
虞无弦不置可否,换了个问题,“你就没想过我们会被秦晔的人所伤?毕竟他们的目标也是阵眼。”
丁柏元嘿嘿一笑,“我相信你的实力,而且有砚书在,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我不是让禹墨下去帮你们了嘛。”
虞无弦冷笑,“你是没看到我刚刚七窍流血的样子,比鬼还吓人呢。”
“这不还有我嘛?”丁柏元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
摄青的出现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所幸对方的目标是阵眼,没想过要伤人。
否则,他是真的要伤脑筋了。
按照原定计划,等图书馆的阵破了之后,他就一起下去拿阵眼。可他没想到秦晔居然将自己妹妹变成恶灵困在其中,还把秦家人都炸出来了,耽搁了他的行程。
“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一遍。”虞无弦板着一张脸道。
让她卖命,不该给她一个解释吗?
“如你所说,我很早就发现了整个西大是一个聚阴阵,阵眼就在八卦楼和图书馆的下面。它吸收了这附近所有阴灵的阴气。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个聚阴阵,而是一个噬阴阵。
我没有贸然动它,一来不想打草惊蛇,二来这个阵对于西大的学生和周围的百姓暂时没有危害。只是没想到学校会再次出事。
你找到迷阵之后,我就知道是有人想利用原本的阵法做文章,而他们的最终一定会把目光对准阵眼。我没有说,是因为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的目的就是把背后的人引出来。阵眼,能拿到最好,不能拿到也不强求,毕竟你们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虞无弦白了他一眼。
秦晔或者他背后之人和当初布阵的人未必就是同一个人,但极有可能是知情者。
她想起自己包包里的东西,试探道:“西大这块地界,不是曾经最大的乱葬岗吗?这个噬阴阵能吸收数十万阴灵的阴气,那它的阵眼……”
丁柏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宝贝呗,只不过不是人人能消受得了的。”
照理说被摆了一道,虞无弦可以毫无负担地将东西据为己有,但丁柏元说的没错,这东西极有可能是个烫手山芋。
一般人根本要不起。
虞无弦斟酌了好半天,开口道:“摄青其实只拿了一半的阵眼,另一半……”
她刚想继续往下说,却被丁柏元抢白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收起来了,那就藏好,别随便显露出来。”
说完还朝她眨了眨眼。
虞无弦识趣地闭上了嘴。
如果丁柏元想用这个东西堵她的嘴,明显他成功了。
“今晚本来我想从秦晔嘴里撬出点东西的,被你这么一打断,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怪我咯?”虞无弦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关于你说的那个江湖术士,是真的吗?”
丁柏元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你管他呢!你又不姓秦。”
虞无弦哂笑,对啊,她从来就不姓秦。
走出室内,虞无弦看到闵砚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有种不切实的朦胧感。唯独一双眼睛,比天边最亮的星星还要耀眼。
“你怎么还没回去?”她快步朝着闵砚书走去。
虞无弦说完自己也诧异,她凭什么主观地认定另一个人一定是在等自己。
闵砚书表情淡淡的,指了指虞无弦胸前的佛珠,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哦,抱歉。”她拿掉佛珠,交还到闵砚书的手上,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一点点意外,却也谈不上失落。
丁柏元从背后跟上来,看了一眼二人,咧嘴对闵砚书道:“我送吴弦回去,你早点回宿舍吧。”
闵砚书眉眼动了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人家吗?”丁柏元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
闵砚书看了眼已经走远的虞无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次吧。”
“哦,我今天把人给得罪狠了,人家以后可能不来特调组了。”丁柏元吊儿郎当道。
“你总是这样,明明都知情,却老是瞒着我们,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她。她要是因此出事,你能心安理得?”
闵砚书声音带着一丝责怪和气恼。他知道丁柏元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但是不代表他能认同对方。
“啧,你那点聪明劲儿,都用我身上了?怎么在吴弦那里老吃瘪?”
丁柏元烦躁地摸了摸胡茬,“我这不是努力哄她了嘛,别看那丫头长得软乎,实际上脾气死倔。”
闵砚书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迈开长腿,跟了上来,“你的分不是被扣光了吗,还是我来开吧。”
“手不是受伤了吗?能开车?”丁柏元看了一眼闵砚书的右手。
闵砚书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丁柏元啧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他,“如果还想要你的手,记得每天上一次药,修养半个月。”
“别跟你爸学,什么事情都自己硬扛,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闵砚书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父亲,绷紧了唇线。
虞无弦站在破面包车旁边等了一会儿,没想到闵砚书也跟了过来。
丁柏元还特地把副驾驶位让给了虞无弦,他自己在后座东倒西歪地打起了瞌睡。
前座的两个人很默契地谁都没说话,一直到她家楼下,闵砚书才悄悄往她包里塞了个东西,虞无弦是回家之后才发现。
是一个很朴实无华的储物玉坠,虞无弦用神识给它打上印记之后,发现它里面的空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大一些。
起码能塞进她的驴。
虞无弦真心觉得特调组的员工福利不错,且人性化。
玉坠里还给她配了一个白玉葫芦,这样她就不需要再用调料瓶装鬼了。
她把大背包里的东西依次搬进玉坠里,一枚白色的鱼形玉佩出现在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