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算是什么好法子,但确实是见效最快的。”
祝影一面说着,一面打开抽屉摸出之前没用完的一叠符纸:
“既然法律武器不能予以重击,那就从玄学方面搞点恶作剧吧。”
豹豹搞到的详细信息足够将生辰八字算出来,不需要倚靠什么媒介就能完成远程施法。
这种渣滓虽然罪不至死,但继续留在世间还是会危害社会的。
搞疯搞死都会沾染很难消解的因果…那就搞点梦魇吓一吓好了。顶多也就两三年的寿命为代价,这个她还付得起。
再匀点气运分给他们品德好的妻子儿女作补偿,到时候顶多就是自己倒霉两天,连半点因果都沾染不上。
挺好挺好。
祝影满意地摸摸下巴,认真听完了建议的小豹子却忍不住举尾发问:
『为什么宿主大大这么执着于了却因果?明明我们完成任务从位面中脱离,身上背负的因果就随之消散了嗷。』
“为什么非要了却因果…大概是为了,能够毫无留恋地离开吧。”个中的详细缘由,饶是祝影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
回望她一路走来的痕迹,似乎每个位面都做到了无过无悔,离开后就再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怀念留恋这一说。
过去便是过去了,结局已定因果已了,才不会频频回眸牵制前进的脚步。
嘶,但偶尔还是会有疏忽的地方。
回想起那道花树下陷入永眠的浅黄身影,她叹了口气。
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这因果在身上也背不了多久的。
诚然快穿者身死道消,身上背负的因果也随之消解,但难免会让人升起蔑视一切的傲气。在位面中的行动作为失了应有的顾虑,一直到最后触碰了禁忌的底线,落个最不应得的下场。
『我闻到了一股檀香气。』
豹豹凑近了些,扒拉着祝影胸口的衣服鼻尖耸动嗅了嗅,然后恍然大悟地拉开距离一歪头:
『哦呦呦呦,你该不会是要遁入空门了吧?咱可不要当和尚啊,你本来头发就不多已经够可怜了…』
小豹子整这么一出,祝影就算有万千感慨,到现在也只剩下恼火了。
『嗷呜!』
脑壳挨了一记暴栗的小豹子哭唧唧地蹲坐在桌角,看着自家宿主画符开阵,燃香作法。
“哼。”祝影抖去朱砂笔上多余的碎砂,在小豹子本就带一缕朱红的眉心添了两笔,变成一个大红的“王”字。
“好了,现在不该叫豹豹,该叫虎虎了。”
『宿主大大!』
“好好好…我坏。给你道歉好吗,好的。”
『给我道歉?谁给我道歉?』
“那当然是豹豹的宿主、主神空间夙愿部唯一在职任务者、修仙界大能、末世万人迷丧尸之王、海棠文净黄使者、童话世界的不死魔女,好天道之友、坏天道克星、正义的化身…”
『打住打住…咱屋里哪住的下这老些人!别玩大冰梗了好吗,好的。』
“乖,摸摸头。”祝影忍着笑意,摸了摸小豹子的大脑壳。
『哼哼…别想着摸摸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小豹子双爪抱着祝影的手腕蹭了蹭,却还傲娇着不肯轻易原谅:
『怎么也得请豹豹吃一顿大餐才行。』
“豹豹想吃什么?”毛茸茸松软舒适,心情愉悦的祝影也就好脾气地由着豹豹提要求。
『满汉全席!』
“…想的美。”祝影的手毫不留恋地抽走了。
笑死,她现在的积蓄加起来也吃不上满汉全席四个菜的,更别说是整桌了。
『嗷?!宿主大大你去哪儿?』
“去菜市场,按着菜谱给你挑几道能做的。就咱那点积蓄,蒸羊羔蒸熊掌什么的还是别想了,你不如直接把我蒸了吃算了。”
祝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扎起头发换了鞋子出门,背上原主曾经做志愿活动送的布挎包。
上面印了“a市精神病院出院纪念”,原主嫌丢人一直没带。没成想质量还不错,放在垃圾堆里这么多年,木板床脚都被老鼠啃了,这个袋子依旧安然无恙。
因为祝影网上买的猫包发错了尺码装不下豹豹球,所以猫包就用来背着装菜了。
豹豹被装在挎包里,爪子扒拉着挎包边缘探头四处张望,偶尔祝影累了就跳下来,跟在脚后走两步。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四喜丸子怎么样?在给你整个…嗯,黄金脆皮虾。”
『好耶…欸?满汉全席有“黄金脆皮虾”这道菜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这是我瞎编的,就是普通的面包糠炸虾仁。”
……
“杜工,这段时间没睡好啊?黑眼圈这么重?”
“啊,啊?还好吧…啊——欠。”男人揉了揉眼下的青黑,那皱皱巴巴的大眼袋几乎要垂到腮帮上面去: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连着做了半个月的噩梦…睡着了不出三个小时必被吓醒,没睡过一个好觉。”
“嘶,这是怎么个事。”来搭讪闲侃的同事倒吸了口冷气:“你该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东西被缠上了吧?”
“冲撞了东西?”男人搓下干巴在眼角的眼屎丢到一边,原本只是随口抱怨的神态认真了起来:“你是说,我遇到鬼了?”
“倒不一定是鬼。”隔壁工位的同事端着咖啡靠近了些:
“也有可能是让人下了降头,或者家里摆设的风水不好之类的。我有一段时间也老是做噩梦,后面去找大师看了一下,说有人养小鬼谋前途。我碍了他的事业运,遭了那阴招的罪。”
“大师给了我一张符纸,让贴在床头。然后改了一下我家的布局,就没做过噩梦了。”
“你是说…前几天离职的那个小汪?”同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八卦起来:
“看不出来啊,我说他那天部门例会上突然摔电脑发疯,还以为是他压力太大…原来是遭了反噬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啊,大师只说了有人养小鬼,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女人摆了摆手,抱着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才重新抬头去看面色惨白的老杜:
“哎,杜工也梦魇的话,要不要我把大师的联系方式给你?”
“你这个大师…看一次多少钱?”
“啊,不贵的,就七百块。大师接来给徒弟练手的,徒弟整不明白的话大师会出手。”
手里的咖啡下去了一半,女人的干劲也上来了,摆摆手嘱咐了一句,就将视线挪会电脑屏幕上:
“那大师的徒弟戴个口罩,但是看上半张脸感觉长得还挺帅。到时候他会问你梦到了什么之类的,如实回答就好。”
“千万不能说错了地方,万一大师被误导,给你用错了东西,搞不好会适得其反的。”
老杜原本还有些动摇想去的心一下子就坚定下来了,果断选择放弃。
如实回答梦到了什么?他哪里敢说!
要他说什么?梦到和同事上小学的女儿一起躺在床上,然后刚要上嘴亲的时候小萝莉变成了满身脓包的怪物?
还是说梦到现妻带来的养女只穿了小吊带往自己怀里钻,然后突然裂开血盆大口把自己半个身子撕下来了?
他哪里敢把这种梦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