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艾小虎,你还记得吗?”周喜燕眼神悲喜交加,脸上布满了羞愧。
“有印象,个子特别高,走起显的很横的那个?”杨辰认真回想了一下,才从浩如烟海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位。
初中时期,女生大多已经开始发育,男生比女生晚那么一到两年,但这个艾小虎是例外,刚进初中就高人一头,到初中毕业已经快到一米九了。
大概是个子高的原因,这家伙喜欢欺负人,走起路来,甩着膀子,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对,就是他。”周喜燕点了点头。
“他也是找按摩的,正好遇见你?也是在这个宾馆?”杨辰好奇地问。
真的很好奇。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周喜燕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会这么倒霉。
“不是。”周喜燕摇了摇头,不太想说,杨辰再三追问,她才红着脸说道:“他在附近的东风路派出所当警察,抓黄赌毒抓到我了。”
“哈哈,咳咳……”杨辰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笑的太过于狂放,猛地咳嗽起来。
“好了,是我不对,不该笑的。”见周喜燕羞的快要把头低到地上了,杨辰强忍下来,赶紧道歉。
“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不会放过你吧?”如果一个老实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看在同学的面上,放周喜燕一马。
可是艾小虎那种的,应该不会的。
周喜燕果然点了点头,没等杨辰再问,她就主动说道:“我现在就在他的下面,手下干活。”
“哦!”杨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现在是个鸡头?警察不干了?”
“还干,表面上我在管着,实际上他才是老板,但是他上面还有人。”周喜燕逐渐被杨辰的轻松所感染,慢慢打开了心防。
“哦,他是老板,你成老板娘了。”杨辰觉得今天所惊讶已经够多了,想不起竟然还有。
眼前这位是不是就叫老鸨?那艾小虎是不是就叫龟公?
想不到自己的同学里面竟然还出了这么一对人才。
“也不算吧,我就是替他带带队,算算账。”周喜燕也有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怎么还出来陪客人呢,艾小虎让吗?”杨辰好奇地问。
“他一般不让,但也不拦着。”周喜燕咬着嘴唇说道,感觉心里的温情在被撕开。
没人揭穿的时候,她还能够自欺欺人,当有人挑明白后,她也能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你陪过他幕后的人吗?”杨辰脸上也认真起来。
周喜燕摇了摇头:“他幕后是好几个人,我手下的姐妹都去陪过,我没有去,小虎不让。”
“那还算他有点人性,但是他不拦着你接客,说明也没把你看多重,你自己考虑,能及早抽身最好。”杨辰也不好多劝。
各人的事各人做主,但一个女人,最好不要把这个当终身事业来做,何况这个事业还不是你的。
“抽身,我能去那里,谁还要我。”周喜燕苦笑了一下,沦落风尘之后,她也想过抽身,但总怕有一天会暴露,到时候无处容身。
“自古以来,笑贫不笑娼,当然你觉得钱攒的差不多了,可以换地方重新开始,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谁知道你以前干了什么。”在南方那个东官市干这个的多了,回到家还不照样是贤妻良母,有的地方听说还有人专门追这种女的呢,娶到家就是享受,女的有钱还不硬气,甚至自带彩礼。
“有那么容易吗?”周喜燕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憧憬的光芒,又迅速消失,人只要走错了一步,就很难不接着走下去。
“你现在能联系上艾小虎不,让他也过来吧,都是同学,好久没见了,过来见见。”杨辰见她犹豫且信心不足,也不再劝说,反而让她把艾小虎叫来。
“啊!小虎他脾气不好。”周喜燕被吓了一跳,赶紧劝道。
“他脾气不好管我什么事,他还敢打我不成,我又不管你们的闲事,也不主张正义,就是跟他见面聊会。”杨辰很想说你想多了,你以为我要劝他对你好点,错了,我才不管这闲事呢。
你这叫斯德哥尔摩效应,不是那么好消除的。
周喜燕有点不相信,但又不敢违抗,只好出去打了个电话,又加了件外套,重新走了进来。
等了没一会,艾小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天没安排他值班,他就全身心照看自己的生意,由于旁边的凌云宾馆是新开发的地盘,又处在东风路派出的辖区之外,他一般都待在那边。
接到周喜燕的电话,说是在这里遇到一位同学,叫杨辰,邀请他过来聊聊。
他就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聊的,聊如何跟老同学上床?你说这周喜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倒霉的事又能被她碰上。
他对杨辰早就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出身单亲家庭,条件一般,不好说话,学习也一般,欺负起来都没有成就感。
本来他以为杨辰是因为什么生意或公事出差到这的,恰好住进这个宾馆的。
走到宾馆门口时,多长了个心眼,去相熟的前台那问了一句,才知道杨辰是拿招待票住进来的。
他的心里顿时就如同敲起了鼓一般。
合作了快两年的时间了,他可是知道能拿招待票的都是够级别的领导。
杨辰这小子,他有什么资格拿招待票?
要说杨辰当上领导了,他是一点都不相信,跟自己大小差不多,能当领导?这不是开玩笑。
估计是什么司机,给领导开车的,拿领导的招待票。
问了问前台,果然是开车来的,心才算是稍放下一点。
但领导的司机也不是一般人呀。
身为一名警察,可以不惧怕任何人,前提是自己得行的正,但艾小虎不是呀,如果周喜燕还那么没头脑把事情都说了,那人家一伸手就能抓住艾小虎。
“哈哈,老同学,终于见面了。”一见面,艾小虎就非常热情地握着杨辰的手不放。
顺便看了一眼床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好事。
不对,这不是好事,艾小虎迅速想到,如果两个人发生了关系,那互相都有把握,没有发生关系,对自己才不是好事。
“老兄,现在在那里高就,我看你那辆车, 不是省城的牌照,也不是清远的。”艾小虎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杨辰的来路。
“那辆车是借的,我现在平山县水利局上班,刚借调到省水利厅。”这个没有什么可瞒人的。
但已经把艾小虎吓了一跳。
别看大家都是从平山来了省里,看似都一样,但他只是区下面一个分局的派出所的协警,人家是借调到了省厅。
人家不是正式的,但他这个协警同样也是临时呀。
巨大的身份差距,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