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崔滢早早起来用饭,孔嬷嬷知道她昨夜没有吃东西,所以早上送来的东西里面,就有一道养胃的粥。
吃过早饭,她朝着清辉院走去,前几日挨罚,那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昨夜又一路走过来,当真是可怜了她的这双腿,此时崔滢走路的姿势就显得十分不自然。
这放在他人眼中,便成了殿下宠的厉害,让她受了伤。
孔嬷嬷嘴角带着笑意,更加满意,这次还亲自上前扶了她:“姑娘别怪殿下,殿下不知这些,今日老奴给姑娘安排些松快的活。”
她话音落下,崔滢笑着回她:“我知道嬷嬷疼我,但伺候殿下,是我所求,没事的。”
崔滢听她话音,晓得她是误会了,以为昨夜在燕江楼殿下要了她,但她也没有出声解释什么,反而说着这些模棱两可的事情,顺带着夸了下孔嬷嬷。
“姑娘这般好,等将来殿下回上京定会带着姑娘去东宫的,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孔嬷嬷见她总是低眉敛目的,再想到她打探到的消息,说崔滢在太守府也没有多受重视,太守夫人基本都不管她。
倒是太守大人给她寻了个女学,让她去上着,养出来的还算知书达理些。
崔滢要是知道孔嬷嬷口中的女学就是指去绛绡阁学那些妩媚人的手段,怕是都要笑了。
况且,她也没打算跟着楚烆回上京。
他是太子,身份显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说红墙之中危机重重,东宫又何尝不是危机四伏。
作为大朔江山未来的继承者,他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
现在身边是没有什么女人,但这并不代表将来他的身边没有,陛下也不会允许他不娶妻的。
所以崔滢从来都不奢望自己能够靠着太子手中的这份权利,一步登天。
她从来不会依靠任何人,能靠得住的,唯有自己。
只不过现如今她需要他帮她,以身伺主,在外人看来,那是风月场上才有的手段,但她不这么觉得,利益交换而已。
她要的也不多,只需要在他离开云州的时候带上她,剩下的她自有办法。
崔滢想完这些事情,里头便传来了楚烆的声音,晨起,他的嗓音中有些低沉暗哑,十分慵懒。
她接过小厮手中的水盆推开门走进去,男人坐在床边,面前纱幔遮挡身影,她上前撩起纱幔,和他隔着三步的距离对视一眼。
“殿下,我伺候您起身。”
姑娘的声音带着些软,没由来的让他想到了昨夜在燕江楼,那道送进他耳边的温热吐息。
他眸光幽暗些,出声道:“过来。”
崔滢不明所以,但却听话的走过去,猛地,他拉过她,逼着她跪在脚踏之上,她身子没了着力点,只能被他强势的动作逼着俯身在他腿上。
楚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她仰头,红唇嫣然,两颊攀上飞霞,好似桃花一般。
男人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敞开的衣领依稀可以窥见其中风景。
她刚要启唇,他另一只手就抬起,手指压在她唇瓣上狠狠摩挲了下,直到她的唇变得越发红艳。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崔滢只看着他眸光越发幽暗,好半晌才松手将她推开。
“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落下这句话,就见楚烆起身要穿衣裳,她站起身看向他,抿唇,而后说道:“可是殿下昨夜已经应允了,让我在您身边伺候的。”
“你就这么想当个丫鬟?”
她说完,面前的人便斜睨了她一眼,崔滢伸手拿过一旁的衣裳,微微歪头对上他的目光:“我只想在殿下身边伺候。”
楚烆接过她手中的衣裳穿上,她动作自然的为他去挂玉带钩,那上头坠着的玉佩是上好的松山白玉,质地清透,只供皇族。
“崔滢,你很聪明,但孤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人,做好你的本分。”
穿戴整齐,他转身过去:“少拿你的那套救命之恩来说,再胡说八道,拔了你的舌头。”
当真可笑,说什么救命之恩,他何来的救命之恩,为什么能待在这个府里,因为什么,她比他更清楚。
崔滢没有多说,伺候着他洗漱完,男人便抬步走出去了。
他虽然答应了她可以在身边伺候,但是外出公务,却不会带着她,甚至如果不是昨夜那个一时兴起的玩笑,他也不会留她在身边伺候。
午时,一个人拿着盒子走进来对着孔嬷嬷说道:“殿下派小的来给姑娘送样东西。”
崔滢闻言走出来,只见那人将盒子打开,里头的紫罗兰玻璃种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他笑:“殿下今日特意派了成侍卫来燕江楼,让小的将昨日的紫罗兰玻璃种送到这里来。”
“殿下说姑娘喜欢什么首饰就打什么首饰,若是实在想不出来,那就打两幅镯子,戴在手上赏玩也是极好的。”
这紫罗兰玻璃种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很少能够开出来的,没想到倒是被崔滢给赌对了,昨夜两人回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件事。
几人看向崔滢都是一副艳羡的样子,崔滢心中却想,还不是想借着她,来告诉云州的势力,他有多喜欢她,你们要是也有想安插探子的心思,尽管来就是了。
又是带她去燕江楼,又是豪掷千金送她这价值连城的紫罗兰玻璃种,该说不说,在演戏这方面,楚烆那是相当不错的。
让他们放松警惕,自然会露出马脚。
所以崔滢脸上也露出个惊喜的表情:“这,殿下当真说了,要送给我?”
“如假包换,小的没骗您。”
那人笑意更深,崔滢点点头开口:“那就按殿下说的,打成镯子吧。”
她不要他的东西,所以不管做成什么,她都无所谓,反正将来也是要留在这里的。
听到她的话,那人应下,带着这紫罗兰玻璃种离开了。
离开时还能听到府中人的小声议论。
“殿下可当真宠爱崔姑娘啊,那玉石都能换一座城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崔姑娘这天仙一般的人物,殿下自然喜爱。”
崔滢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镯,笑而不语,她还以为是她亏欠他,现在看来,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也没什么好亏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