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萧凤安的话,谢微星身子都有些颤抖,她站起身,萧凤安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放到一旁的碟子上,而后揽住她的腰身。
“还记得之前除夕,家门口莫名出现的东西吗?”
萧凤安抬手将她眼角不自觉落下的泪擦去,轻声哄着:“不哭。”
谢微星的手抓着他的衣服,想起除夕时的事情。
那是他们来到江南过得第一个春节,依照着江南的习俗过的,她还做了她最不擅长的糯米糕。
在江南的宅子没有上京的大,可却最是舒心,宅子里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伺候谢老的小厮。
所以过节的时候,谢微星就放了两人归家和家人团聚,宅子里也就只剩下了他们祖孙三人,谢微星第一次做东西,做的很不成功。
自己生闷气的时候,便听到了门被敲响的声音,她走过去一打开门,便是一个小乞丐,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贵人安。”
说完这句,他将那包裹塞进谢微星的手里就跑远了,倒是让谢微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小乞丐腿脚快,早就跑远了,她跟了好几步也没跟上,只能拿着包裹重新回来。
谢微星不敢拆,怕是那小乞丐认错了家门,送错了东西,倒是谢老乐呵呵的打开包裹,笑着说,他们家这宅子上那么大的谢字,怎么会有人送错呢?
再者,怕是这送东西的人应该也不想她认出来,这才让那乞丐来送。
一打开包裹,只见里头放着各种珍稀的药材,有些是谢微星只在谢老的医书里才看到过的,除了这些药材,再无其他。
东西是谁送的,至今还不明了。
“就是皇后娘娘给的,她的心中一直记挂着你,只是当时她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若是太明目张胆,会为你带来麻烦,也会被陛下知晓。”
“所以只能用这种法子来关心你,你和她关系那么好,情同亲姐妹,她又怎么会不想你。”
萧凤安的指腹压在她眼角,看着她眼眶越来越红,好似下一瞬就要趴在他怀中哭一般。
“我也,好想她。”
谢微星垂眸,一滴泪滴落在他衣服上,萧凤安温柔的回她:“那我们去见她,好不好?”
“还有小公主。”
听到萧凤安这句,谢微星再次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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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日宴还有几日的时候,府里的人便都察觉到崔滢有些烦躁,有时候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也不说话,等木沙进去打扫的时候,就看到了满地被揉皱的纸。
这天,木沙刚要进去,楚烆便拦住了她:“我去吧。”
她看着楚烆,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只见崔滢用手撑着额头,闷声说了句:“木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已经差人往江南送了信。”
楚烆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将手边杂乱的书和账簿都整理好,崔滢听到他这句话,猛地抬起头。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缓缓开口:“还有谢微星的回信。”
“你……”
崔滢的手伸出去一半,忽而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轻咳一声,别过去目光。
“谁让你擅作主张了。”
听着崔滢没好气的语气,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楚烆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这样啊,那我只好告诉他们,你不想见到他们,还是转身回江南好了。”
说着,他作势就要起身,崔滢转过来头,伸手去拦,而后猝不及防的,险些跌倒在他身上。
熟悉的香气传来,他用另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腰身。
这还是两人在乌垒城重逢后,第一次靠的这么近,近到她只要一低头,便能将一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放开我。”
崔滢皱眉看他,楚烆却是带着她靠的自己更近。
“所以,彩珠儿的大名,滢滢有想好吗?”
楚烆眼眸微微弯起,那双漂亮的黑眸宛如一颗如何也遮掩不住光彩的黑曜石。
彩珠儿的眼睛和他简直如出一辙,黑溜溜的像是紫葡萄一般,又大又圆,她也是会长,偏挑他们二人的优点长。
“没有。”
崔滢避开他的目光,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楚烆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在勾她。
他在乌垒城的这段日子,倒是乖巧,一副任由她搓圆捏扁都不会反抗的样子,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她。
顶多是她撂狠话的时候,露出个受伤中带着委屈的表情,好似她是那吃干抹净之后就丢弃他的负心人一样。
搞得崔滢每次都在他这样的表情和眼神下,产生了一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的错觉。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元意,那我再换个字,只能辛苦曹公更改一下皇家玉牒了。”
“你要给她上皇家玉牒?”
听到楚烆的这句话,崔滢的眉头皱的更紧。
“她是你我的女儿,上皇家玉牒是应当,我不会把她从你身边夺走,放心。”
难得见崔滢对他有别的表情,楚烆倒是受用的很。
“我先说好,彩珠儿,是我的孩子,是我拼命生下的。”
“是你的,我明白。”
他抬手,将那封信放到桌子上,而后用指尖撩起她的发,眸光似流光一般,辗转出别样的色彩。
“我也是你的,滢滢。”
两人相处了那么久,多少个日夜纠缠的日子,抵死缠绵,他自然是知道,他什么样子她最喜欢看。
漂亮而又精致的人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微微仰起的头正对上她的唇,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好似邀约一般,在告诉她。
我也是你的所有物,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所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我也不会抵抗的。
崔滢抿唇不语,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整张脸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面前的男人,拥有着这个世上最顶尖的权利,他什么都不用做,便会有许多人愿意为他去做许多事。
可他如今这样,很明显,就是在取悦她。
就像是曾经的她和他。
只不过这一次,能够掌控一切的人变成了她。
先爱者,低下头颅,他从不吝啬言明自己的爱,所以也成了在爱里要任由她肆意摆布却心甘情愿的那一个。
“就叫元意,这两个字好听。”
崔滢扶着桌子起身,他顺势松开手,看着她悄悄红了的耳尖,唇边笑意从未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