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会问出这个问题？”
    霍怡莉的质问回荡在空中，能听得出，她情绪中的疑惑迁怒。
    六名学生面面相觑，相互愕然看着对方，如鲠在喉。
    场上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弦，马上就扯断。
    陈宇在桌上平静看着这一幕，嘴角勾出一个小月牙，内心窃喜。
    尤其看到霍怡莉和林鸢子挂不住的神情，倍感有趣。
    这时还是黄校长清清嗓子，打断了霍怡莉质问。
    “霍院长等等……其实没什么不好说，四大骑士本来就不是什么禁忌问题。”
    黄校长摸摸那一小撮密匝匝的白胡子。
    “当然，除了屠龙骑士，我们都能谈。”
    黄校长笑着看着哈利，他被盯着措手不及，欲说无言。
    良久，哈利才挠挠头发，说：“恩，你们想聊，我无所谓，反正屠龙骑士的配方早就失传了。”
    场上也只有哈利敢把屠龙骑士四个字用这么大的声音说出来。
    其他人给予苦笑，深知道在这聚会谈论屠龙骑士是天方夜谭。
    甚至没有人敢接哈利的话。
    霍怡莉啧一声，疑惑地看着黄老仙，正打算阻止时，林鸢子开口了。
    林鸢子手指揉搓着字条，不安地说道：
    “等等，既然说了有问必答，还是谈谈吧，毕竟这是规矩。”
    陈宇听到这话，忍不住眯住眼睛。
    他先是疑惑，随后盯着那个抽签罐，意识到，这里面还有林鸢子的问题。
    不然，她不会强调所谓的‘规则’。
    黄老仙看了眼林鸢子，深吸一口，说道：
    “其实我知道也不多，跟哈利所说，屠龙骑士的配方早失传了，更别说最终仪式……”
    “惩戒骑士不但配方很多人知道，现在大陆都有人炼出来了。”
    “圣骑士那是一个光环魔物，这所有魔物中最难炼出来的，这个配方连我也不知道。”
    “唯独……”黄老仙环视众人，露出憨厚的微笑，“死亡骑士，我还听说到一点传说。”
    桌上的人就好像中了紧箍咒一样，大家动弹不得，没有人说话，只靠着转着眼珠交换想法。
    的确，这里面最想知道只有陈宇。
    但他没蠢到在这时候追问。
    黄老仙发现从大家的表情看出端倪，略微可惜地继续说：“死亡骑士本身是一个神造魔物。”
    “神造魔物？”
    黄老仙点点头，“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仿照非人种族创造的魔物，我听说，创造它的人，参考对象是巫妖族的黑锋骑士团，这种古老种族在现在年代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几百年前，这些种族的确生活在我们身边。”
    “说到这，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不忌讳谈论死亡骑士了吧？”
    黄老仙脸部露出可笑的神情。
    “我年轻的时候，这种东西就是一个传说，消失几百年了，现在哪怕有这些的材料，也不会有相关的最终仪式了，因为懂得仪式的人，早就死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非常推崇金蝉手的「仪式公式化」的炼魔哲学，因为我们因为个人私利，消失了无数珍贵的最终仪式，那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将仪式传承下去，死亡骑士的仪式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黄老仙边讲边露出遗憾可惜的神情。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配方的材料。
    陈宇干咽口水，眼神凝重，虽然黄老仙没说，但他已经有预感，这个魔物也是极其难炼成的类型，就算不担心仪式的问题也是如此。
    其他人听到这般传奇的东西，也忍不住提起了兴趣。
    司南看着霍怡莉，问道：“霍院长，我看报纸说，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陈宇。”鸿雪提示道。
    司南点点头，继续说：“陈宇……他真的炼出了惩戒骑士？那他是怎么拥有仪式的？”
    霍怡莉显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她看了眼鸿雪，用自嘲声音说道：“他不止炼出了……还是在我眼前炼出的。”
    “哈？”
    其他人仅仅是从报纸知道那天不二城的事情，没人知道这个细节，听到惊叹不已。
    “这怎么可能……”
    “在你眼前……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在你们面前使用仪式？”
    “你们难道没有阻止他吗？”
    自从司南开口后，其他学生终于敢开口，开始扔出一堆问题。
    霍怡莉脸上的自嘲还没消失，她长长唉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可以问鸿雪，她那天也在，我们都没看到他是怎么炼出来的。”
    鸿雪在那，其实不出奇，毕竟那时候她父亲司马辉就在现场。
    其他人瞪大眼睛诧异看着鸿雪，示意她赶紧开口。
    陈宇盯着鸿雪，眼神流露出焦虑，因为他之前给她炼魔过，她知道比其他人更多细节。
    但她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到。
    这时，陈宇哼了一声，加了一句：“我听说，陈宇不单止炼出了惩戒骑士，还用了大蛇的罪器作为材料，是吗？”
    他说完，眼神立马盯着林鸢子。
    能看到她瞳孔猛地扩大，那种说不出的幽怨叠加恐惧的眼神。
    不仅如此，她那震惊之色久久不能驱散，仿佛定格在她脸上一样。
    这反应，基本上就把大蛇同伙写在脸上了。
    可惜，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除了陈宇，没有人会觉得古怪。
    谈到大蛇，长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黄老仙那老迈鼻子冲着陈宇，认真地看着他，并且问道：
    “你是……老杨推荐过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陆明。”
    陈宇早就破罐破摔了，没什么可惧怕的，径直地说道。
    黄老仙煞有其事地说道：“老杨很少给沙龙推荐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得出你很深得他的喜爱。”
    陈宇点点头，追问道：“所以，死亡骑士的配方到底是什么？”
    他的追问有点突兀，但其他人也揣着同样的好奇看着黄老仙。
    黄老仙眼珠上划，似乎在努力想起死骑的配方。
    “首先，天蝎马，传说材料，传闻中，巫妖族的骑宠，世人从没见过活的，见过都是化石，现在每一只化石都是传说材料，拥有的人，屈指可数，我能想起都是一个奇迹了，上一次我听到这三个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其次，长影暗铁，传说材料，锻造神兵利器，少不了这个材料，这个材料一直都是拍出天价的，本身能合成的魔物也多。”
    “死亡军令，也是传说材料……这个诞生的前提是，下达一道导致百万人死亡的军令，手中的军符就会变成死亡军令，这个都不是罕见了……简直就是一个地狱材料……很简单，你就想想，这几百年战争，有几次这样的战争——”
    黄老仙说到这，特意偷偷看了眼哈利。
    哈利很快意识到黄老仙这个眼神的含义，他苦涩地低下了头。
    显然，如果要拥有这个材料，必定是掌握军权的人。
    除了梅瑞狄斯家族，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