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玩意儿.......”
    看着几人的一脸恼火又纠结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田向南冷哼了一声，也就没再搭理他们。
    这他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敢到他们青山大队来搞什么调查？
    你真以为现在的青山大队，还是前几年的青山大队？
    还真以为现在的田向南，还是前几年那个能让人任意拿捏的田书记？
    别说是市里下来的临时调查队，你就是省里下来的调查小组又怎样？
    我照样敢不鸟你，直接把你赶出去都是轻的，再逼逼赖赖的，大耳巴子抽你，你都得挨着。
    就凭他们青山大队大果园今年几亿的销售额。
    眼下的田向南只要不叛国，不卖国，不造反，哪怕背地里弄死几个人，只要让人家拿不到证据，那估计上面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了，田向南这回还真的是底气十足。
    那几个老外的死跟他有啥关系？纯粹就他妈自找的。
    上一回都已经跟他们说了，大青山的林子里的大家伙，让他们不要去不要去，他们自己非得偷偷去，死了能怨谁？
    搞得就跟是自己怂恿他们去的一样。
    偏偏市里那边还反应这么大，老外怎么说他们怎么信，大清早的派什么调查组的来恶心自己。
    “走，咱不要管那几个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我带你们去宿舍看看，顺便也看看你们以后要工作的工厂.......”
    田向南走回来的时候，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容，对着刘大全他们一伙人招呼道。
    而经过他先前的这一通发威，这会儿这几个人也明显变得更加拘谨了，就连刘大全脸上的笑都带着小心。
    尤其是那姐弟俩当中的姐姐张雪，这会儿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田向南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恍然。
    怪不得青山大队敢这么肆无忌惮，就看这位田书记的表现，都可见一斑。
    他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书记，面对市里下来的调查组却都丝毫不留情面，态度嚣张至极，甚至还敢反过来威胁人家。
    这简直就是妥妥的军阀作风。
    他还真把青山大队当成他自己的小王国了？
    田向南自然不知道身后某人的心思，他带着这帮人先是去看了工厂那边的宿舍，然后又去工厂里转了一圈，跟李明和谢永杰他们打了声招呼，把人交给了他们，他就离开了。
    田向南不知道的是，他走后，那一对姐弟也从宿舍里出来，跟着刘大全在屯子里逛了起来。
    刘大全带着两姐弟来，就是想保媒拉纤儿的，当然得拉他们出去亮亮相。
    而且经过这几年的努力，眼下屯子上很多人都认识他，知道他刘大全是干啥的。
    等他们走了一路，来到供销社和活动室这边的时候，早就有几个认识刘大全的老娘们，围过来跟他打听了。
    这些人，大都是家里有子侄晚辈没有成婚的。
    而这姐弟俩呢，也是一边跟着刘大全应付着众人，一边拘谨地打量着周围，或者跟旁人说着话。
    中午田向南专门在食堂这边招待了几人，晚上依旧让他们自由活动，并且还让供销社那边给他们准备了免费的被褥和生活用品。
    一直等到晚上，天色渐暗，工厂宿舍这边，冶炼厂的那些外地工人也逐渐回来了。
    大伙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宿舍的院子。
    姐弟俩因为临时被安排到了这边的宿舍，所以这会儿也都在这边。
    姐姐张雪在屋子里收拾着床铺，而弟弟张雷则是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陆续进院的那些工人们。
    直到看到那脑子有些迟钝的哥俩，还有另外一个一脸憨笑的瘦高个青年时，张雷的眼睛才一下子瞪大了。
    “刘雪，你看，那个是不是那个叫王小明的目标？”
    “哦？”
    他的“姐姐张雪”闻言，连忙也凑到了窗户边，顺着张雷的目光朝外面看去。
    仔细分辨了几眼之后，这个张雪点了点头。
    “看样貌，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可.......”
    张雷却是皱了皱眉，看着那三个这会儿似乎是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三个一起笑着的憨憨的青年，眼中多了几分狐疑。
    “怎么了？”
    他姐姐在一旁问道。
    “刘雪同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似乎跟我们先前预想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他的姐姐，也就是化名为张雪的女同志刘雪，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张雷同志，你要知道，我们这次一起潜入到青山大队这里，就是要查清楚，关于四幺六拐卖一案的真实情况。”
    “这个刘大全在我们伊市和你们铁市都是挂了号的，你们市那边两起青年女子拐卖案，加上我们市4起青年男女拐卖案子，现在是两市成立调查组在联合调查，咱们一定得慎重。”
    “这个刘大全，打着招工的名号，游走在周边几个市的几个钢铁厂大院，不但哄骗那些钢铁工人，更是将目光重点放在那些没有工作的青年男女身上。”
    “利用各种花言巧语，糖衣炮弹把人给哄到这边来，然后就没了音信儿。”
    “咱们两个身为双方联合小组派出的侦查员，一定要把这里面的情况给探查清楚，及时汇报给上级。”
    “呼.......”
    听到刘雪这一番郑重的话，张雷却是轻吐了一口气，眉头依旧没能舒展开。
    想了想，他斟酌着措词道。
    “刘雪同志，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会牢记着自己的任务。”
    “但是，自从咱们进了村子以来，你就没发现有哪些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
    赵雪还以为张雷有了什么意外的发现，连忙竖起了耳朵。
    可张雷却是扯了扯嘴角，一副思索的模样道。
    “你也看到了，单从生活水平上来说，青山大队就丝毫不比城里差，咱们在屯子里转了一圈，别说是大人了，就算是那些老人小孩，我就没见过哪个身上衣服带补丁的。”
    “还有，就是刘大全先前带咱们见到的那些婶子们......”
    “按照咱们最开始的想法，这刘大全把这么多年轻男女拐过来，应该就是卖到这个村子上的。”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这一路上，刘大全对咱俩也太宽松了吧，除了一直在吹嘘青山大队的各种好处之外，并没有对咱们做出任何限制。”
    “包括进村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虽然屯子口那边有些民兵，但是村子其他出口，咱们看到也并没有什么人看守。”
    “先前见那些婶子的时候，我一直就跟在刘大全的身边，也没有听到他们谈及什么买卖的内容。”
    张雷说到这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在想，咱们一开始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这个刘大全跟青山大队的关系，会不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