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在去了工厂之后，没回总部，而是直接去了机场。
两人提前沟通好了，这次主要参观工厂和芯片基地，安氏集团总部就不去了。
有些事情并不用说得太明白。
现在安氏集团身处泥潭之中，雷子要是去了总部，很多人都会看到。
指不定谁就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对安氏集团的债务人和股民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但对小迷而言，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容易惹一身骚。
之前安氏集团总部被围了不止一次，甚至连警员都来维护秩序了。
万一恰好被人堵门，不用说，这次的合作肯定告吹。
秦然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所以在最初发出邀请时，秦然就是请雷子来安氏集团的工厂指导一下。
隔天再去芯片基地参观，探讨有没有深入合作的可能性。
这次雷子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还有一个穿着职业装，有点婴儿肥，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
“雷总，又见面了。”
雷子笑着点点头，“秦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副总裁徐斐。”
“您好，徐总。”
“秦总，您好，对您早有耳闻。”
“不是绯闻吧？来，这边请。”
秦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调了个司机。
他跟雷子坐后面，徐斐坐副驾驶。
秦然对这几天都在搜集小迷和雷子的资料，也看到过徐斐的资料。
在小迷成立之初就加入了，是雷子的左膀右臂之一。
现在主要负责小迷的品牌、公关、市场的工作。
说实话，秦然更希望是另一位姓张的副总裁过来。
因为负责采购的人是那位张副总裁，而不是徐斐。
正常来说，像是这次的工厂之行，应该是采购和供应商质量工程师过来看。
但来的却是负责品牌和公关的徐斐。
这说明雷子同样担心小迷会受到安氏今天的牵连。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徐斐来也不完全是坏事。
如果徐斐在看过之后，给出可以合作的判断，便能促进双方的合作。
徐斐和雷子的关系很好，属于元老，说话的份量很重。
否则也不会被雷子委以重任，担任集团的副总裁。
所以秦然的任务多了一个，说服徐斐，证明小迷家电和安氏集团合作是互惠互利的。
并不是安氏集团有求于小迷。
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
秦然可以不用占据主导权，但必须争取平等的条件。
这也是为后续两家的合作定下基调。
路上秦然没急着跟雷子聊公事，而是闲聊最近发生的趣事。
比如公牛国投票脱欧，汇率波动不小。
二胎政策开放，计划生育的时代已经过去。
秦然笑言过几年就会开放三胎政策。
雷子也是一样的观点，老龄化越来越严重，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养育儿女的成本越发高昂，也导致很多家庭不愿意多生。
说到孩子，秦然好奇道，“雷总，您孩子多大了？”
“十六，刚上高一。”
聊家庭无疑能快速拉近彼此的关系。
秦然继续问道，“在哪里读书？”
“京城。”
“就一个？”
“就一个。”
“二胎都开放了，不打算再要一个？”
实际上二胎政策开不开放，对雷子的区别都不大。
很多有钱人都选择生三四个。
但雷子不同。
“一个就够了。”
“上了高中，学业压力挺大的吧。”
“嗯，不过我对她要求不高，快快乐乐就行，以后成不成功都不重要。”
“现在很多家庭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寄托了自己的希望，像雷总您这样开明的父母很少见了。”
雷子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前几年才改变的想法。”
随后雷子说起往事。
以前雷子送女儿去了一家京城非常有名的优质小学。
校风比较传统，学校的老师也很严厉。
但他女儿在被罚站几次后，产生了抵触上学的情绪。
雷子不仅注重事业，也花了很多心思在女儿身上。
见女儿总是闷闷不乐，了解了原因后，便帮女儿换了一所学校。
后来不仅不再抵触上学，学习成绩也不断提升，还拿了一堆奖状。
雷子还打开手机给秦然看了贴满墙壁的奖状。
“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秦然竖起大拇指。
其实大富豪也是人，也有作为家长的烦恼。
也会为儿女成绩好而感到骄傲。
雷子还说女儿进了足球队，最近在拍宣传短片。
秦然听后立马表示出了成片以后，发他一份看看，之后会帮忙宣传。
不过雷子倒是拒绝了，他不想女儿出名。
名人的孩子会被套上一层光环。
这层光环未必是好事，还可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诋毁。
秦然理解雷子不想女儿出名，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即表示自己在摄影和后期制作方面，也算是半个专家，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
孩子长大了，跟父母的沟通就少了。
雷子也有类似的烦恼。
他还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多沟通呢。
如果能帮女儿做短片，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秦然的话提醒了雷子。
雷子笑着道，“后面要有短片拍摄的问题，我可就找你咨询了。”
“没问题，我飞京城去帮忙拍都没问题。”
雷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引狼入室”。
花季少女可是喜欢追星的。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秦然也是个“明星”。
只不过没那么有名，只是曾经火过一段时间。
交谈间，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又拉近不少。
徐斐偶尔也会插几句话，不过话不多。
因为徐斐是事业型女人，至今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
大半个小时后，三人走进安氏集团的车间。
车间主任姓高，关系处的不错都叫他老高。
老高看着很和善，老实巴交的，在安氏集团干了有二十年了。
了解安氏集团工厂所有产品的工艺流程，对每一处角落都很熟悉。
秦然早期帮安可处理集团内部事务时，认识了老高。
两人还一起吃了几顿饭，对后者的印象很不错。
所以这次特地让老高陪同，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都能解答。
不过现在还需要打消徐斐的疑虑。
穿上反光背心，戴上安全帽后，一行人往里走去。
除了老高外，还有一个副主任跟车间班长。
几人没见过雷子，但也听过雷子的大名。
秦然叮嘱车间班长不用拍照，拿几瓶水来。
老高开始介绍车间。
安氏集团生产线远远不止一条。
早早进入了自主研发和自我核心配套的模式。
讲起产品生产工艺流程，看起来有点腼腆，老实巴交的老高滔滔不绝。
从核心部件内胆生产的板材开料、冲压、清洗、焊接、打砂等工序，再到外壳生产的开料、自动化焊接、喷涂、丝印。
最后到整机总装配全工序，老高倒背如流。
准确的说，不是背的，而是真正做到了对每一个工艺都了然于心的程度。
不管是不是内行，都能看得出来。
徐斐时不时会提出一些问题，哪怕在内行看来是很浅显的问题，老高也都细心解答。
热水器、电烤箱、电饭煲......
生产线很多，老高带着众人看了其中部分几条生产线。
最少都是工艺位于行业前沿的，生产线看起来整洁有序的。
至于看着比较乱的区域，那就略过。
老高也不是死脑筋，不用秦然多说，也懂这些。
转悠了一个小时后，秦然提议先去吃饭。
但徐斐却说道，“能不能再带我们去看一下空调的生产线。”
老高看向秦然，见后者点点头，便说道，“没问题，不过有点远，我们坐车过去吧。”
随后一行人坐车穿过马路来到空调生产线。
实际上都不能算一个厂区了。
空调生产线是单独的厂区，占地近五万方。
老高和负责该厂区生产经理打了招呼，随后继续介绍。
安氏集团的空调名声也不小，近些年也在不断升级。
不仅配备了最顶尖的电机生产线，还采用了业内最先进的热交换器加工设备。
连注塑机、开料机和涂装设备也都是世界上空调制造业最尖端的设备。
老高说的时候，充满自豪！
这是一个以工厂为家，引以为荣的老员工。
徐斐连连点头，对几个设备并不陌生。
一旁的秦然很快明白徐斐的关注点就在空调上。
小迷家电的重心或许就是空调。
秦然让老高把生产经理也叫来，给徐斐做更为细致的介绍。
等等吃饭的时候，也把人拉上。
秦然已经看到了希望在朝他招手。
幸好安氏集团有钱的时候，安茂昌没把所有资金全砸进芯片研发项目，还给工厂的生产线升级。
给小迷家电代加工的业务，不出意外拿下了。
但这只是秦然的目标之一。
他还想跟雷子有更深入的合作。
秦然还收到了安可的消息，询问要不要过来。
答案自然是要。
安可出面，更能表达对这次合作的重视。
秦然对徐斐的判断有误。
实际上徐斐不仅仅负责品牌、公关这一块，业务能力同样极强。
而且对家电行业也有很深的了解。
徐斐能和老高聊起来，这是秦然没有想到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
这次雷子就带了徐斐一个人，要是后者对家电领域一点都不懂，那就摸黑了。
雷子熟悉的是软件方面，对家电产品并不了解。
能带徐斐来，已经说明了后者有能力胜任此次的考察。
秦然让老高和空调厂区生产经理一起应付徐斐。
不涉及核心的东西都能讲，尤其多讲讲安氏集团的生产线和制造能力。
如果能拿下小迷家电所有的代加工订单，那是最好不过。
实际上安氏集团还真有这个能力，几乎所有的家电产品都能做，而且做的还不赖。
其中好几样家电产品还是业内顶尖水平。
安氏集团巅峰时期能做到千亿规模，可不是靠吹出来的，而是实打实做出来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虽然现在没落了，可底子还在那。
小迷家电现在的订单量还远远没到后世那么夸张的程度。
两者两者相辅相成，可以一起做大做强。
安氏集团生产出来的家电产品，完全可以满足小迷家电的需要。
至于质量标准，那就更不用说了。
可以这么说，安氏集团内部的标准甚至可以当做业界标准。
很多制造家电的工厂都达不到。
像是白色家电，口碑都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
几十年下来，真正耳熟能详的家电品牌就那么几家，不超过两只手。
安氏集团是其中一个，可想而知安氏集团的家电产品质量如何。
不过两家合作的话，还有一个问题。
像是空调、冰箱、洗衣机这三件家电，都需要送装一体化。
如果安氏集团成了小迷家电的代加工。
那不仅仅是光生产，还要负责送货上门并安装，另外售后也要负责。
每个城市的网点都要共享，最好优先安排小迷家电的订单。
对于这个问题，老高几人就做不了主了。
秦然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没问题。
现在安氏集团的订单量那叫一个惨淡。
前阵子还遇到不少客户要求退货，经销商批量清库存的问题。
安氏集团产能过剩，优先小迷家电业务完全是小意思。
至于安装师傅，绝大部分都是几家共用的，尤其是一些县级市跟乡镇。
只要弄个印有品牌logo的布垫就行，连工作服都不用配。
想要专业一点的话，可以另外给安装师傅配夏季和冬季的工装，也花不了多少钱。
安氏集团可以把这些资源共享给小迷家电。
秦然并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小迷后续并不会真的去搞家电，更多的是树立一个品牌形象，打造属于自己的生态链。
产品都可以找代加工，只要性价比高就行。
价格便宜，质量过得去，别的都不是问题。
秦然清楚里面的门道，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徐斐对秦然所拥有的权限还有点不太信任。
但随着安可的到来，徐斐很快明白为什么雷子叫秦然“秦总”，而不是“秦秘”。
秦然在安氏集团的地位超乎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