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漕帮这批货的是龙虎山的劫匪朱涛。
朱涛号称“追魂刀”,他手下共有一百三十号劫匪,他们仗着山高地险,行劫过往的商队,由于他们做的都是小买卖,并未引起官府的注意,而他们只所以敢打漕帮的主意,主要是因为他们搭上了雷老虎这条线,雷老虎可是山东绿林的总瓢把子,劫漕帮这批货正是他的主意,他要以此挑起盐、漕两帮的械斗,以便趁虚而入,他们只所以能够成功的劫走这批货,也是因为有雷老虎的亲自领队,否则就是借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动漕帮的货,雷老虎在走的时候吩咐他将那些商货全部烧掉,当时朱涛是答应了,可是当雷老虎走后,他却将那批商品货给予偷偷地留下了下来,五万两银子的商货雷老虎虽不放在心上,可朱涛却不一样,他们这批劫匪在此之前可是穷怕了的,五万两银子的商货对他们来说无疑上个天文数字,没有照他的去做,而是将这批货留了下来。
现在这批货就放在聚义厅的大厅上,朱涛正坐在虎皮椅上紧盯着这批货,他实在舍不得将这批货就这么烧掉。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烧这批货?”一个喽罗问朱涛。
另一个喽罗说:“这批货烧了怪可惜,不如我们把它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卖掉换点钱花。”
朱涛点了点头,大声说:“那你们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众喽罗答应了声就准备搬货物,但是就在这时,聚义厅的门已被撞飞。
“什么人………”
朱涛的话刚说完,就见到一男一女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文泰来与骆冰!
骆冰朱唇轻动,发出了悦耳般的声音:“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抢了漕帮的货,还在这里大吃大喝,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见到只有他们两人,朱涛心神大定,这夫妇两人那可是江湖中有名的雌雄大盗,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事那可没有过少做过,虽说这几年已经不再做这些事了,可毕竟是同道中人,实在不行就分他们一分,毕竟这对夫妇可不是好惹的,只要能破点财,将这对夫妇给打算了,他还是很乐意的:“原来是文当家的,咱们也算是同路中人,从来都是河水不犯井水,不过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好说,我们不想与你为敌,这批商货就算两位一份,如何?”
“这点小财我们夫妇还没放在眼中,也只有你这种乡巴佬才当回事,”骆冰笑着说:“如果你抢的只是漕帮的货,我们夫妇根本不会来这里,可是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连我们方弟也敢算计,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朱涛怒问:“你们想怎样?”
骆冰说:“这件事既然让咱们遇上了,那就只有得罪了。”
朱涛冷笑:“别以为你们很能打老子就怕了你们,我们人多啃大象,兄弟们挂了她。”
众喽罗立刻蜂拥而上,杀将过来。
文泰来出棍。
飞速急旋的棍子如矫龙般的刺向那喽罗。
他的棍法虽然简单,却很有效,所有碰到棍子的人俱被震飞。
朱涛见状,一跃而起,凌空出刀,力劈华山,直劈文泰来。
文泰来见到朱涛飞扑而至,以棍敌枪,自上而下,笔直刺出,正中朱涛的胸膛,朱涛中棍,吐血,自空跌落,倒地。
倒地后的朱涛刚要站长起,文泰来的棍已直指他的咽喉。
好快的棍。
“文当家的,棍下留情!”
朱涛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文泰来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他们这么多人居然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今天不要你的命,只要这批货,马上把货装好,派两个人给我送下山。”
文泰来的话很有份量。
朱涛连忙下令:“马上装货,恭送文大侠夫妇下山。”
文泰来收棍:“得罪了。”
朱涛不敢再耍花样,立刻将货装好,送这对煞星下山。
谁知他刚送走这对煞星,还未坐稳,又有一黑衣人飞骑闯入山寨,他的身手极快,几乎是破门而入。朱涛尚未反应过来,那人已冲到了他面前,瞬制住朱涛。
朱涛不由得暗自叫苦,他是倒了什么霉,为什么今天遇上的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可是他的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这位英雄有话好好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苗显。
“是你们抢了漕帮的货。”
朱涛陪笑:“前辈若是为了那批货,那你可来晚了一步,那批货刚被一对贼夫妇抢走了,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苗显问:“他们去了那个方向?”
“向东去了……”
朱涛的话尚未说完,苗显已策马疾奔直出寨门,就在他经过旗杆时,一掌击中旗杆,旗杆轰然而倒:“你们若是说谎,我回头就烧了你们的贼窝。”
语声中他绝尘而去,速度好快。
文泰来夫妇下山以后都特别的开心,尤其是骆冰:“想不到我们无意中帮了方弟这么大的忙,你说他会怎么感谢我们?”
文泰来却面色凝重:“这次的事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涛这些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以他们的能耐怎么可能抢走漕帮的货。”
骆冰点头:“那就是背后有人支持了。”
文泰来说:“这个人才是杀死漕帮帮众的凶手!”
也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身后有马蹄声急驰而来。
骆冰顿时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这不是追来了么,咱们把他拿下,岂不是大功一件。”
急追而来的正是苗显,他的马离货车沿有七丈,马背上的人已一跃而起,飞扑文泰来夫妇。
“好身手!”
文泰来飞身而起,凌空迎敌。
两人凌空交手。
四只手你来我往,左攻右拒,极为激烈,那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他们在空互搏十七招,各自落地,分开。
文泰来动容,自出道以来,他很少遇到如此的劲敌。
“好武功!”
“你也不错!”
文泰来闻听冷笑:“想不到尊驾这么好的身手,竟与山贼为伍。”
“你说什么?”
苗显眉深锁。
“对这种小人还客气什么,当家的接棍。”
骆冰已将棍向丈夫掷去。
文泰来接棍。
但是就在他的手刚抓住棍,苗显的手已抓住了棍的另一端,双腿旋风般的踢向文泰来,他的腿法十分刁钻,时左时右,忽上忽下,有的甚至到了文泰来的身后。
文泰来弃棍,急退。
苗显得棍。
可是他的棍尚未拿稳,文泰来的掌已到了,掌力充沛,气势非凡,刚猛无比。
——天地奔雷掌。
文泰来已使出了他的绝技。
他知道对方是他必须倾尽全力才能胜过的敌手。
苗显不及使棍,但是他与文泰来做了同样的事,弃棍。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短,根本无法使棍,弃棍反而成了明智之举。
一弃棍,苗显的手便腾了出来,以拳对掌。
“蓬!”
拳掌互击,两人各退五步,同时站稳。
势均力敌。
他们都没有抢到棍。
“翻云覆雨手?”
文泰来目视苗显。
他已认出了对方武功的家数。
苗显问:“你是什么人?”
“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文泰来并没有报名,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天地奔雷掌与对方的翻云覆雨手谁强谁弱。
骆冰微笑:“既然拳脚分不出胜负,那就用兵器好了。”
“也好!”
苗显以脚顿地,地上的棍跳起,他接棍。
与此同时,骆冰又抽出另一根棍子抛给丈夫。
文泰来接棍在手,摆了个苍松迎客的姿势。
“请!”
他的姿势完美无缺,无懈可击。
他持棍方式很独特,异与常人,别人是以双手持棍,他则是以一手的五指抓棍,而棍身则压在虎口。
“华山门下?”
“不是,”文泰来的眼睛中尽是战意,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但是苍松迎客敬的就是前辈这样的高手。”
苗显暗自叹息:“你的身手却是江湖少见,只可惜你走错了路。”
“想拿走这批货,得过我这关!”
“那就简单多了!”
苗显出棍。
棍如梅花五出,击文泰来双腿,双手和头部。
势如矫龙。
他所用的是少林梅花棍法。
文泰来也在他出棍之际一棍刺出。
急速旋转的棍飞刺而出,笔直的刺向对方的咽喉。
只攻不守。
——捻糸棍。
这是他自创的捻糸棍。
一直以来,他都想知道他自创的捻糸棍能不能战胜对方的少林梅花棍。
他的棍法很快,一刹眼间就到了苗显面前。
苗显的棍式刚接近对方的飞旋和棍,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弹开,而对方的棍,却毫不受阻,笔直的刺向他的咽喉。
文泰来的棍法很简单,以刺为主,刺喉。
这一刺他就练了三年零六个月,将圆劲溶入了少林棍法之间,使之发挥出了惊人的破坏力。当他的棍法练成,并在师父大悲禅师面前演练时,竟将一尺多厚的古碑一棍刺穿。
苗显动容。
——这样诡异的棍法,他还是首遇。
当下,他疾退。
他与文泰来一样,在不利时都选择了退,拉开距离。
但是他退得虽快,但是对方的棍却更快,直如附骨之蛆,不离他的咽喉。
于是,苗显大喝弃棍,出指。
——少林的大力金刚指!
指出。
在间不容缓间点了文泰来的棍端。
他以大力金刚指敌住了飞旋的棍。
他虽然封住了这一棍,整条手臂却在发麻,好在文泰来再没有出棍,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度敌住文泰来的捻糸棍。
文泰来望着苗显:“大力金刚指,你是苗显苗前辈?”
苗显微笑:“那你一定是方德的结义兄弟文老弟了。”
“前辈的确不愧是前辈高人,文某自愧不如。”
“老弟的捻糸棍的确是武林一绝,再打下去,我未必占得了上风。”
骆冰笑了:“虽然你们打成了平手,可也用不着互相吹捧。”
苗显笑了:“还是文夫人快人快语。”
“前辈过奖了,”骆冰眼睛闪动着笑意:“不知前辈肯不肯帮我们一个忙,帮我们把这两车货送回杭州交给方弟?”
苗显一愣:“你们不回杭州了?”
“我们本来打算去蒲田少林寺的,在路上,听说朱涛劫了方家的货赶了过来,”骆冰说:“既然前辈来了,那就有劳前辈了,只要你把这批货交给他,剩下来就是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