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顿时笑了:“人家是官,我们是民,这事你让我怎么管?所以处理这事最佳的方式就是借力用力,现在在杭州城能对付代铎的也就只有鄂总督,他可是三朝元老,别说代铎只是一个钦差,就是荣亲王见了鄂大人,也得退避三舍。”
马玉梅迟疑着说:“不过我觉得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咏春了,代铎要是想利用严咏春脱我们方家下水,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她了,没有了咏春,他还怎么拖我们方家下水。”
苗翠花说:“我们直接把咏春接到我们家来,我就不信他还敢到我们方家来惹事。”
方德闻听顿时笑了:“你是怕咱们方家的事还不够多么?”
“街坊四邻可都把咏春当成咱们方家的人了,你想不管么??”
“管也得有个管法,”方德回答说:“代铎不管怎么说也是捧旨钦差,”让咏春去京城,只要她不在杭州,代铎他就没了捏拿我们的把柄了。”
马玉梅迟疑着说:“就怕她不肯。”
“这事就看我们怎么做了,”方德笑着说:“代铎那可是钦差大臣,他定的案子就是鄂总督也没有办法直接推翻,要推翻他定的案子,只有进京去找我那两个义兄,他们在朝中都有很深的人脉,要推翻代铎定下案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四海很是不满地说:“让一个女孩子单独上京,你还真想得出来。”
方德也有些无奈地说:“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么,若是她呆在杭州,代铎肯定不会放过她,让她进京是避开代铎,这是唯一拒绝代铎借此生事的方法,再说严家也就他一个女儿,这告状的事她不去谁去,再说到了京城有我那两个义兄罩着,就是荣亲王也拿她没辄,如果你们不好意思跟她说,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
欧阳四海一听说:“算啦,这个恶人还我来做,谁让我是你老婆。”
正说话间,永宁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桌上的饭菜,她就嚷嚷了起来:“好啊,你们好没义气,吃饭也不等我,自己偷偷着吃。”然后她就马大金刀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挟起一块排骨往嘴里就送,吃得满嘴都是油。
见到她的样子,欧阳四海自是笑了:“什么叫我们没义气,我让丫环给你留着呢,以后吃饭你能不能按点回来,前两天你说你没有手表,可现在你不是已经有了。”
永宁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学会看看表呢,要不你教我看时间。”
欧阳四海还没有说话,苗翠花已在说:“我说柔姐,你根本没必要搭理这个没义气的野丫头,饿死她活该。”
永宁立刻抗议了起来:“什么叫我没义气?”
“你还说,”苗翠花不顾马玉梅在一边拉她,气呼呼地说:“你还说你不是没义气,刚才白莲教在关帝庙围攻我和玉梅时你跑到哪去了。”
永宁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可真不是不管你们自个跑掉了,是八仙剑王子平那个狗奴才突然出手把我给打昏了,要不我把他叫来让你揍一顿出气。”
苗翠花怒:“你还有脸跟我说。”
“够了,”方德此时一拍桌子,怒:“我就说呢,白莲教怎么会好端端地跑到我们四条街闹事,原来是你们招惹了人家,这下倒好,我们整个方家都让你们拖下水了。”
听到方德这话,苗翠花自脸色苍白,她这才记起她们跟白莲教打架的事还瞒着方德呢,于是她连忙解释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行,”方德点头:“那你慢慢跟我,我听着呢。”
永宁此时已吃完了一块排骨,跟方德解释说:“我们今天可真的没惹事,是白莲圣母说他们那边太平鼓只有什么天生圣女才能打得响,并让大家上台打鼓,结果她却以弹指神功出手暗算,翠花这才上去打了那面鼓,然后白莲教的人就翻悔了,让人围攻我们。”
苗翠花随声附和:“对对对,就这样,玉梅也可以做证。”
方德立刻将目光转向马玉梅:“这么说今天打架你也有份了?”
“我......”
听到方德这话,马玉梅不由得一慌,她刚要解释,就觉得一阵翻胃,“哇”的吐了起来,将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方德见她突然吐了起来,连忙站了起来,给她抚背:“你没事吧。”
马玉梅笑得很勉强:“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得突然有些翻胃恶心。”
“我马上让人给你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你给我闪开。”欧阳四海直接过来给马玉梅把握。
永宁后知后觉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玉梅姐肯定是有娃娃了,前两天她就吐得很厉害。”
方德唯有叹息:“你呀,还真是的,自己有了身孕,还冲过去跟白莲圣母、无阙子动手。”
马玉梅很小声地说:“我不是怕他们伤到你么?”
“以后你还是照顾好自己,若是肚里的孩子有什么事,你哭都来不及,既然你有了身孕,今天你跟白莲圣母动手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回去好好养着,我给你多派两个丫环。”
马玉梅有些不安地说说:“有没有怀孕还不确定呢?”
“呸呸呸呸,”苗翠花马上说:“瞧你这乌鸦嘴,哪有自己咒自己的,我还等着有人叫我一声二娘呢,可你这肚子这些年一直都没反应,现在总算是守得云末见月明了。”
方德瞪了她一眼:“玉梅怀孕关你什么事,今天你到祠堂给我跪祖宗背家规去。”
苗翠花立刻叫了起来:“又背家规跪祖宗。”
“怎么你不想去么?”
苗翠花见到方德的目光立刻软了下来:“去,不就是背家规跪祖宗么,我去不就行了。”
正说话间,只见童千斤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方老爷,方老爷,老板娘请你马上到醉仙居一趟,迟了咏春就要让代铎抓走了。”
方德还没有说话,苗翠花已站了起来:“这个代铎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我去会会他。”
可是他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方德的声音:“怎么,你很能打么?”
听到方德的声音,苗翠花立刻止步陪笑:“我只是想帮忙。”
“你能不给我惹事就是最大的帮忙了,”方德冷哼:“从今天起你禁足出户三个月,现在给我跃然祠堂去,晚上不许吃饭。”
当方德与欧阳四海赶到醉仙居时,代铎正带着一队官兵堵在醉香的外面,一副不急不紧的样子,一点封店的意思都没有。见到严咏春还没有落在代铎的手里,方德和欧阳四海自然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他们就迎了上去:“我说钦差大人,虽说你是奉旨钦差,但是地方治安的事可不归你好象是越权了。”
代铎淡淡地说:“地方治安的案子是不归我管,但是严家的牵扯的案子只怕是方老爷你也担不起。”
“是么?”方德的声音很淡:“但不知严家是犯了什么案子,他们家是谋逆了,还是造反了?”
“据本钦差查证闽浙富商严湛原本是日月会的露网之鱼,在杭州整整藏匿了二十年,这事方老爷你不会不知道吧,若是追究起来,你们整个四条街都脱不了关系。”
“行,果然是吃一,长一智,变聪明了,懂得拿朝廷的大义来压我方德了,”方德却在这一刻笑了:“若是在别的地方,我还真拿你没辄,但是要在四条街拿人,可不是拿着一顶大帽子压人就办得到的,你抓咏春的理由就是她父亲是日月会的匪首,但是证据呢,如果你拿得出证据,我马上让所有的人退开,让你把人抓走,如何?”
代铎目光中带着笑意:“你这可是要阻差办公了?”
方德也在笑:“这个奉旨钦差在别的地方很吃香,但是在我们杭州你却完不转,要杭州城里能治你的人可不是没有,所以这做人还得诚意点,留点余地的好,否则到多头来很有可能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代铎点头:“行,我就看你怎么治我,来人,封店抓人,若有人反抗,那就是以叛逆论,格杀勿论。”
“代大人,你果然很威风。”
代铎四下看了看,然后说:“本钦差知道你们四条街高手如云,要动手的话,就快点,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代大人说笑了,”方德笑着说:“代大人你是官,我们是民,这民怎么跟官斗,不过你别急,能治你的人就马上来了,有种你就等上一刻钟。”
代铎笑:“就是等上十刻钟,我也不信你敢拿我怎样,除非你们方家敢造反。”
方德连连摇头:“我们方家就是守法经营的小民百姓,杀官造反怎么敢,不过能治你代大人的人可真的来了。”
“我要是信你才怪......”
这话刚说完,代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已听到了马蹄声正由远方疾驰而来,随后他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了方德,江湖传闻不是方德不会武功么,怎么他的耳力竟然比自己还灵,比自己听得远。
方德悠悠地说:“现在你就是要走恐怕都来不及了。”
代铎冷哼:“我倒要看看谁能治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