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代铎立时来了兴趣:“但不知此人是谁?”
林丽花笑:“什么是暗子,暗子就是潜而不用,甚至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用,真要到了需要启动暗子的时候,那就说明双方的搏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所以越是暗子就越少人知道越好,通常暗子这事也只要双方的高层主帅才知道,知道的人越少就好,越不容易暴露,孙子兵法可曾说过,知间就必在反间,稍有一点点疏忽,这颗暗子就有可能暴露,有时候为了在敌营布下一颗潜伏的暗子,通常都要消耗很大的精力、物力,以及牺牲己方很多的精锐将士,知道一颗暗子身份的人也会被己方的主帅给完全清理掉,因为暗子身份的人越少就越好,知道的人多了,泄密的机就越大,成功率就越低,说到这我就得说说鬼冢先生了,鬼冢先生来杭州时,就已经得知了王爷潜伏在方家那颗暗子的身份,但是好钢它应该用在刀刃上,可你一到杭州就迫不及待地启动了这颗子,惊动了还在方家的五枚,虽然最终你斩杀了五枚,却也引起了方家的警觉,这对王爷的大业很不利,要知道在方家还有一位王爷最为忌惮的劲敌,这位劲敌武功之强,即使是王爷全力一赴也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对于林丽花的致问,鬼冢武藏自然是非常地不悦:“小丫头,你是在置疑老夫么?”
林丽花不以为意地笑笑:“算啦,这事跟我无关,我也赖得跟你计较,不过你还是希望你的举措不要影响到我们此次狙杀方德的大事,否则你还是等回到京城自己亲自跟王爷去解释吧,更何况你现在承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我不相信在这个时候给你百上加斤,也许你还不知道,由于你的急功尽利,已经彻底地激怒了隐藏在方家的那位,虽说剿匪忍者门最初是方家的小辈发动起来的,可你又怎么知道没有那位的支持,没有那位在背后的支持,你以为鄂尔多能发动对忍者门的清剿么?现在的他可是动用了闽浙水师对你们在海上的据点进行了围攻,若是他真的拿下了你们在海上的窝点,虽然你还不是孤家寡人,却也是差不多了,想要东山再起,重返东瀛,你还得依附王爷,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在狙杀方德这事上拿出一些诚意来。”
鬼冢武藏沉默,他知道林丽花说的是事实,现在忍者门的势力大损,想要重返东瀛,他就必须得到荣亲王的全力支持,否则重返东瀛那就是一句空话,想重返东瀛,他就必须面对福田幕府与东瀛第一武道高手横山十兵卫:“你想要老夫做什么?”
“当然是情报了,”林丽花笑着说:“你们忍者门最擅长的不就是传递情报和打探消息么,代大人有一句那可真的说对了,若是我们在西边埋伏,人家却从东边走,这乐子可就真的大了,为了让方德离巢,王爷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违,让人弄开了海宁的河防堤霸,虽说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可多些准备总是没有问题的。”
鬼冢武藏很是无奈地点头,要得到荣亲王的全力支持,他这边必然是要有所付出的,这天上可不不会有白掉馅饼的美事:“这事老夫应下了。”
林丽花跟着说:“一旦狙杀行动展开,我们这些人就得全力一赴,若是人人都等着捡便宜,保全自家的势力,那么此次狙杀就注定要失败。”
代铎笑:“但不知林总管有什么良策?”
林丽花回答说:“我没有寄希望你们能将自己的实力给全部押上,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将方德身边的高手给全部调开,这点小事相信难不倒各位。”
代铎也在笑:“林总管言重了,为了王爷的大业,咱们自然是全力一赴狙杀方德。”
对于代铎这话,林丽花自然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荣亲王可曾说过代铎这人心思极重,无论是做任何事他从来只有五成力,“但愿代大人你能言行一致!”
海宁。
这段时间以里方德一直游走在海宁各富商之间积极劝赈,海宁各富户响应的也是不少,富商虽然富有,衣食不缺,可你想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那就必须得到官府的支持了,要知道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就极其低下,位于四民之未,更是被历代朝廷肆意盘剥的对象,没有官府势力的支持,他们就是受人鱼肉的刀殂之肉,而方家之所以能在闽浙混得如鱼得水,最大的原因也就是他们得到了鄂尔多的支持,他们若是也能得到官方的支持,就算是不能更进一步,至少也能保护自己不受贪官污吏的盘剥,是以在方德的游说下,许多富商都加入了赈济灾民的义举之中,而出力最大的也就是海宁的首富陈家,而那些富户家里从来就不缺粮食,他所缺的而是官方的认可,也正因为如此,还是让方德筹集到了不少的赈灾物资。
由于连日来的劳累奔波,这些日子以来,以至于方德的眼睛里都已经有了血丝。此刻的他正站在海宁的河堤之上,望着那些正在修复河堤的河工,在他身畔的则是海宁知府陈余情,此时的他是忧心肿肿:“方老爷,照此这么修复河堤,至少还需要五十万两银子,我们海宁府的钱粮恐怕支持不了几天。”
“既然要修河堤,咱就得往好了,若是只做表面功夫,恐怕这河堤你得年年修,年年保养维护,若是再度缺堤,朝廷追究下来,那可是要大批人头落地的,至于银两不足,你就行文总督府,相信鄂总督那边会多加考虑的,至于我们这边,有多少能力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其他的事就不用我们考虑了,另外河堤决堤原因你也得尽快查清,逐级上报,要知道这段长堤几年前才加固过,此次的汛情也不是很大,你说它怎么就好好地缺了,若是找不出原因,就算是河堤修好了,将来有可能还是会决堤的。”
陈余情眉微锁:“方老爷的意思是此次的河堤决堤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河堤决堤它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决吧。”
“这倒也是!”
正说话间,海府的衙役已由远远匆匆赶来,走上河堤来到了他们身边,恭敬地道:“方老爷,陈老爷,杭州方家那边来人了,大老爷请你们回去,说是杭州方家那边来人了,请你们回去。”
听到他夫人来了海宁,方德着实是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笑着说:“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至于河堤这边就拜托陈通判了。”
陈余情不无感慨地说:“真正辛苦的是方老爷你,为了咱们海宁百姓你还真是没得说的。”
海宁知府郭松林与方德是同榜的贡生,在县试、省试中两人虽然有过碰面,却并无深交,碍于方家的家规,省试之后,方德就接掌了方家的门户,娶妻生子,郭松林则入京会考,走了和珅的路子,以十万两银子捐了个小小的县令,这县令一做就是三任,直至吏部考核,去年才做了海宁知府,如今的他已是近五十的高龄,留着山羊的胡须,虽然他的岁数长方德二十来岁,可事实上他在方德面前却显得很卑微,几近乎巴结。
对此方德自然是感到非常地不适:“府台大人您太客气了,方德虽然也有功名在身,可说到底就是一介商贾,当不得府台大人如此大礼,有什么话府台大人直接吩咐就是。”
“这就是方老弟你的不是了,想当年你我可是同榜的贡生,若非限于方家家规,你在官声的成就一定在本官之上,刚才本官听弟媳说,下个月就是太夫人的五十大寿了,你就没有想过要为老夫人大办么?”
方德回答说:“老夫人的大寿那能不办,不过她老人家从来都不喜欢热闹,每年我们都是关起门来自己给她老人家祝寿,从来都没想过要大办特办,也就是一些熟人聚一聚,真要大办特办,她老人家反而就不高兴了。”
“五十大寿可不是一般的小寿,哪能那么草操,你看看说唐里人家秦琼都给自己的母亲大办四十大寿,而我朝是以孝治天下,你哪能那么草率,小说里面秦琼给老母过寿时,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可都来了,你若是不办,乡里乡亲可是会笑话的,到时候落的可是你的面子,而且当朝的那些御史大夫可都不是摆设,扑风捉影的事他们可没少干过,若是让人家弹劾上一本,你可吃不消。”
方德回答说:“我就是民间一商贾,那些御史老爷怎么可能把精力花在我身上。”
“凡事还是小心些好,难道你就没听过‘人在家中座,祸从天上来’这句老话,更何况你可是闽浙有名的商贾,让人盯上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承教了!”
“对了听说你跟鄂总督很熟?”
方德笑着说:“府台大人您太客气了,我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巧做了几件事让鄂总督非常赏识之事。”
“你太客气了,能得到鄂总督的赏识,那就是老弟您的本事。”郭松林给他斟酒:“老弟你也无需拘紧,我们也有好多年未见了,就唠唠家常不妨事,再说老弟你这次前来海宁赈灾,可解了老哥我急难之事,老哥我还没有谢过方老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