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铎慢慢地说:“为了反清复明,我曾加入过天地会,培养过自己的实力,可没多久,天地会就因行事不周,被荣亲王与鄂尔多联手剿灭,天地会覆灭之后,在白莲圣母的力助下我几经辛苦创立了屠龙帮,可无奈我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后来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鞑子入关至今已逾百年,历经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各朝的图治,社会已经趋于稳定,人心早已不思前明,纵使有反清义士在江湖上奔走,相继创立了天地会、红花花、日月会那又如何,可最终的结果不都是让鞑子朝廷逐一覆灭了么,当日盛极一时的天地会,包括你们的日月会、红花会不都被逼得由明转暗潜伏起来,以待时机了么?要想复明,除非是鞑子朝廷那边出现内乱,否则任我们再怎么努力,那都是皮虫撼树。”
洪亭南冷冷地说:“就算你不想反清复明,也不能投靠清廷。”
代铎回答:“反清复明它不是一个口号,而是要有人去付之行动,而机会是要靠人去创造,而不是一味的等待,所以我寻找机会,忍辱负重,潜伏到了清廷里面,好在黄天不付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的机会总算是来了,如今荣亲王已经在北方逼宫,囚禁了乾隆,乾隆也不是一个庸者,他绝对不会是个服输的主,更何况还有嘉亲王还在江南,就在江南还有着鄂尔多掌控的江南、江北两座军营,大小金川那边还有着岳钟琪与藏边福安康十数万的大军,这大军可都是乾隆的心腹,根本就不可能臣服于荣亲王,一旦他们斗起来,清廷必然会元气大伤,若是我们再趁机在江南起兵,至少成功的机会有七成以上,即使不能,也可以凭借长江天险与鞑子朝廷划江而治,而我手下正缺的领军征战的大将,你赤龙也算是个人物,只要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富贵共享。”
洪亭南淡淡地说:“打天下哪有那么容易,他靠的不是帝王术,更不是在寻找平衡,而是考验的是财力、物力、军力、民心等方面的结合,你告诉我,你除了有一个前明皇室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有多少军队、多少财力、粮草?”
代铎一时间让洪亭南给问住了,这些年来除了手上的那点力量之外,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我手里是没有,可是这些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洪亭南冷笑:“你不会和荣亲王一样破坏掉长江或者黄河的河堤,准备打动劫清廷的赈灾物资吧?”
“成大事不拘小节,只要能反清复明,我什么都会去做?”
“简直就是混帐,”洪亭南怒:“无论是长江还是黄河决堤,受苦的都是无尽的百姓,为了你一己之私,竟然拿千万的黎民百姓当棋子,象你这样的人别说是得不了天下,就算将来侥幸得了天下,又怎么能指望你善待百姓,象你这种人即使是有着前明高贵的皇室血统,也不值得洪某为你效忠,年看在你是前明皇室后裔的身份,洪某就暂且放你一马,日后相见,你我各凭生死。”
听到洪亭南这话,代铎自然也是起了杀心,虽然日月会也算是反清组织中的佼佼者,在民间也积蓄了不少的声望上,但是不为己用,就是自己的敌人,若是洪亭南不死,必然会是他收服日月会的一大障碍:“最后再问一次,肯不肯为我所用?”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还是各走各路,互不相干的事。”
洪亭南走。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朱某了。”
代铎直接出剑,直刺洪亭南的要害。
洪亭南虽然与代铎决裂,可他却是与其各走各路,河水不犯井水,互不来往罢了,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代铎早就盯上了日月会这些年来在民间积累的财富与实力,要收服日月会,他必然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除掉洪亭南,他才能将日月会收为己用,是以他这一出剑,是毕尽全力。
对于代铎这一剑,洪亭南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防备,立时被对方从身后刺了个正个,看着自胸前透出的剑尖,在这一刻洪亭南自然是怒不可扼,反手一掌全力击出,这一掌正中代铎,中掌后的代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两丈,吐血,以武功而论,他确实不是洪亭南的对手,而那一掌则是集洪亭南全力的一掌,而他正沉浸在刺伤洪亭南的兴奋,对于那一掌完全没有防备,立时就被洪亭南击成了重伤。
洪亭南则是又急又怒,他这一生致力于反清复明的大业,却没有想不到自己到头来没死在清廷高手手里,反而死在了大明皇室唯一的血脉手里,在这一刻他的心情自然变得十分复杂:“你要杀我?”
代铎吐血:“九泉之下不要怪我,我要反清复明,举兵起事,招兵卖马,我就得有大量的钱粮,你们日月会这些年来也可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人力,而这些才是需要的,你若不死,我还怎么收服日月会?”
随后他命令手下:“给我杀了他。”
听到命令之下,代铎身后屠龙帮的高手就纷纷冲向洪亭南。
洪亭南虽然竭力反抗,可无奈他身受重伤,没多久就死在了那些高手的手里。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洪亭南,代铎也是颇有感慨:“你的确是个人材,对大明也是忠心耿耿,只可惜你不为我所用,否则我也不会杀你,要怪就怪你太过顽腐,不为我用,就是我的敌人。”
话刚说完,远处已有两骑向这边疾驰而来,在这一刻,代铎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我们走!”
在这一刻他一点逗留的意思都没有,率同手下迅速地离去。
代铎离去不久,苗显与三德大师就已乘骑而至,见到已经死去的洪亭南,他们都从马背上滚落,见到濒危的洪亭南,三德大师自然是眼眦欲裂,对于洪亭南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那可是少林这一代成就最高的俗家弟子,原本至善大师是准备收他为徒的,可是他担心洪亭南无法舍弃反清大业,这才选择了放弃,不过对于少林洪亭南始终是忠心耿耿,却没想到当他们再遇时,洪亭南却已经生命垂危,纵然他给其服下了大还丹,却无法拦阻对方生命的流失:“洪施主告诉小僧,是谁下的毒手?”
然而洪亭南只是惨淡地笑笑:“告诉熙官,不要......不要为我报仇,.....去走.......我的老路,反清注定是没有......没有前途的,我要他好好地活着,为洪家传宗接代。”
说完这话之后,洪亭南已是气绝身亡。
虽然他对反清复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到死却未说出代铎的名字。
“你的话我一定会给熙官带到。”
苗显此刻的心情却是十分的凝重,现在他更担心方德的安危,现在连洪亭南这样的顶尖高手都死了,可以想象得到荣亲王狙杀方德的决心:“你在这里照看洪老爹,我去接应方德。”
三德虽然心情沉重,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我们一起去,大家彼此也好多个照应。”
当下他们双双上马向前疾赶。
此时,林丽花与一干荣王府的高手已经拦住了马玉梅的去路。
当马玉梅见到林丽花时,一颗心也立时沉了下去。
对于林丽花,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想不到连你也一起出动了。”
林丽花笑:“我不出动行么,毕竟你与方德已经做了十七年的夫妇,伉俪情深,恐怕你早就已经忘了潜入方家的责任。”
马玉梅眉微锁:“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虽然你是王爷安排在方家做卧底死间,但是自古以来死间忘却自己的责任爱敌人的例子还少么?若非王爷害怕你背叛,也就不用我来这一趟了?不过你能将方德带来,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现在你只要将方德交给我,留下的事就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可以继续回到方家卧底,做你的三夫人,至于方德是死是活你都不用管了,我这可是为你着想,我的好姐姐。”
“你肯定只要方德?”马玉梅冷冷地说:“虽然当年我跟我爹受过王爷的恩惠,却不代表我们得成为他的奴才,当年我父亲只答应过王爷为他做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卧底方家,将方家的是常动向回报给王爷,若非得到了方家准确的情报,你以为你们能击跨方隆号么,第二件就是你要狙杀方德,让我将他带入你们的伏击点,我也做到了,现在你要我把方德交给你,这没问题,但是只要我将方德交给你之后,我与你们荣王府就是人债两清。”
“行!”林丽花点头:“在来的时候,王爷已经授权小妹负责狙杀方德之事,这件事我可以代王爷做主,现在你就将方德丢过来,咱们人债两清,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好,我就将方德交给你。”
语声中她已将昏迷中的方德丢向林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