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人证物证都有,赵学海承认了自己的谋杀行为,他是服气还是不服气,是觉得自己情有可原还是罪有应得,都不重要了。
先是给赵氏下毒,又买凶给赵氏设局,杀人。
之后,又暗中教唆三个混混对袁彩花杀人灭口。
袁彩花要走的事情,京城里只有赵学海一个人知道,他看上三个混混已久,故意在他们面前说起袁彩花有钱,青楼女子,没有背景,无依无靠。
三个喝了酒的人,还真去了。
赵学海道:“其实我当时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这几个蠢材真的把袁彩花给杀了。比我想的还干净利落。”
步长北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们没把袁彩花杀了,官府就不会介入。你这事情,说不定就蒙混过去了。”
只是抢钱,怎么也不至于让锦衣卫出面。
赵学海愣了一下。
“不过没用,做了坏事的人,迟早是要有报应的。”步长北道:“现在,好好想想,去了九泉之下,怎么跟你夫人赎罪吧。”
袁彩花死的不冤枉,她也是凶手。
为了赵学海给的钱,袁彩花杀了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她就算是没有被杀,这件事情被查出来之后,也是要死的。
赵学海被押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赵学海谋杀妻子,肯定死罪难逃,袁彩花已死,杀死袁彩花的三个混混,也各有判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千年如此。
不过各自散了之后,今天晚上崔笑没在锦衣卫休息,而是跑回吉祥天去了。
步长北忙完之后,跑去院子里找崔笑,人竟然不在屋子里。
天都黑了,步长北有点奇怪,这会儿崔笑会去哪儿?
正在纳闷,隔壁房间门开了,黎又儿走了出来。
“步大人。”
步长北更奇怪了:“你在房间里?”
“我在啊。”
步长北道:“那笑笑去哪儿了?怎么你们俩没一起?”
自从黎又儿进了锦衣卫,就和崔笑成了好姐妹,两人简直形影不离。
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洗澡一起,就差睡觉不在一起了。
导致于步长北经常有点酸酸的,鼓励锦衣卫里单身帅小伙儿多请黎又儿出去转一转,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
那么好的一个大姑娘,就在你们眼皮底下,近水楼台的不知道把握,真是白瞎了这一段好姻缘。
当然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那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所以步长北见黎又儿在,崔笑不在,十分奇怪。
黎又儿说:“笑笑回吉祥天啦。”
人家回去找爹找哥哥,她总不好总跟着。好像是特意想要去蹭饭一样。
步长北感觉有点不太好。
“她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吉祥天来人了?这么晚了,她回去做什么?”
而且,不是今儿才回去,才回来的吗?
这娘家太近啊,也好也不好。
好在有什么事情喊一嗓子就来,不好在有什么事情抬腿就过去了。
黎又儿想了想:“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啊,但是看笑笑的样子,好像是有心事。不过她没说,只说要回家一下,就走了。”
黎又儿其实有一点点羡慕。
她知道崔笑不是京城人,老家可远可远了。
可是崔笑现在有家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回家。
她倒是世世代代就住在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什么用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有人为她站出来。
步长北心里有事,没察觉到黎又儿的心酸,他对其他的姑娘也没那么细致,不会去揣摩对方的心态。
“好,我知道了。”步长北说:“我过去看看,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步长北就走了。
步长北考虑了一下,去了一趟伙房,又去了一趟吉祥天。
他觉得崔笑突然回娘家,和今天审问赵学海的事情,多少有一些关系。
他和崔笑也来往了这么长时间,对这姑娘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崔笑和旁的姑娘不一样。
她对于自己能高攀步家,没有太多高兴,更多的是忧愁,觉得有诸多不好。
可虽然忧愁,却又不愿意舍弃,所以她对这段感情,不是特别坚定。
今天赵学海的话,大概刺激了她。
而且随着婚期的接近,崔笑有点紧张。这个他向母亲请教过,说倒是正常,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姑娘家成亲前难免紧张,因为未来有太多不确定,谁能不害怕托付终身呢?
步长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崔笑再不一般,也是姑娘家。
婚前恐惧,理所当然。
这种恐惧怎么克服,主要还是看自己的表现,自己的表现让崔笑有安全感,自然就不恐惧了。
于是思来想去,步长北还是去了一趟吉祥天,不过没有去找崔笑。
他让伙房装了一盒现做的点心,交给盛祁。
“盛老板。”步长北说:“笑笑回来了吧?”
“是呀。”盛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里面呢。”
盛祁很奇怪,难道还要我给你通传一声吗,不至于吧,你来咱们这吉祥天,那都比回你自己家勤快。哪回不是直进直出。
“哦,不用,不用找她。”步长北说:“她出来的急,这些糕点要带给伯父的,忘了拿。我晚上有事出门,正好路过,就给她带过来。你帮我拿给伯父就行。”
盛祁不疑有他,应了下来。
然后步长北就走了。
虽然吉祥天是个酒楼,但一个酒楼不是所有的点心都会做,也不需要所有的点心都会做。步家有自己的厨子,吉祥天也有自己的伙房,步长北经常会让厨子做点有特色的拿手点心或者菜,送去吉祥天给催老爹。
礼轻情意重,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盛祁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看着步长北离开,拿着食盒,晃晃悠悠的去找崔老爹。
崔笑此时,正在崔有的房里。
爹一把年纪,还是安享晚年吧,不要掺感情上的烦恼了。
哥哥就不一样了。
崔笑进门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把崔有叹的头皮发麻。
“怎么了怎么了?”崔有说:“你有话说话,不要叹气。”
崔笑说:“哥,我抑郁了。”
“……”崔有说:“抑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