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烟沉默了。
近几年,先不说打仗要耗费多大的人力财力,就凭那些天灾人祸,只怕国库已经空虚了。
她的母皇不算什么圣君,但是也不是个昏君。在以武治国的情况下,她不敢随意克扣军饷。如果不是实在拿不出银子,也不敢冒着民心不稳的危险下达这样的旨意。
她要怎么给一位将军说国库空虚的事情?
再说了,国库再空虚,答应给将士们的条件也不能食言。因此,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推脱责任。
“荣安将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转达给母皇的。你让将士们放心,答应给他们的,绝对不会少他们一文钱。”
“安王殿下,我能相信你吗?”荣安认真地看着苏锦烟。
苏锦烟说道:“我一个闲散王爷,不管朝中的事情,你在别的事情上不用太相信我,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劳苦功高的将士们,我管到底了。”
“多谢殿下。殿下既然承诺了,末将相信殿下的为人。”荣安说道,“那荣安不打扰殿下休养。”
荣安一走,苏锦烟对华宣说道:“你给我拿一份凤国地图过来。”
“殿下伤了腰,应该好好休息。”
“别扫兴,快点快点。”苏锦烟说道,“再准备笔墨纸砚。你会写字吧?行,那等会儿我说你写。”
苏锦烟躺在床上,展开凤国地图仔细看着。
华宣准备好笔墨纸砚。
“凤国南部必有矿山,若是开采出来,无论是制作兵器还是售卖出去,那都是一笔极大的财宝。”
“殿下怎么知道的?”
“先是从地形分析,再根据他们那里的风土人情。我以前遇见不少各行各业的纨绔子弟,他们虽然好玩,但是也不是完全草包,懂的东西也挺多的。”苏锦烟说道,“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苏锦烟根据地形,先分析了凤国的各地资源如何利用,再提起商人地位太低,以至于不利于发展商业,这样百姓的生活条件得不到提升。
“想要快速搜集这笔军饷,只有从商人手里取了。可是,不能强取豪夺,只能以利换利。商人不缺银子,但是缺地位。如果成立商会,把这些商人招集起来,再以利诱之,目前的燃眉之急是能解决的。另外,盐也好,金玉这些昂贵饰品也好,之前都是有购买额度的。现在也可以根据他们的会员等级来放出采买资格……”
“要是会员等级足够高,每年的税收减免两成。要是再高些,那就减免三成。另外,还可以以皇家的名义给他们赐个牌匾……鼓励商人,以商养民,再发展经济……”
华宣停下动作。他回头看着冥思苦想的少女。
她真是草包吗?
整个皇族都没有关注过商人,但是偏她了解商人的重要之处。
苏锦烟按着腰肢,说道:“暂时就这些吧!先试试母皇的态度,如果她听进去了,再详细说其他细节。”
“殿下还有其他的主意?”华宣问,“如果女皇听进去了,你还有什么想法?”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腰疼,脑子不太好使。”苏锦烟说道,“写好了吗?拿来我看看。”
华宣把写好的东西递给她。
苏锦烟翻看着,惊讶地看着华宣:“你的字写得这么好。”
华宣面色大变。
他怎么疏忽了?
他一个奴隶,居然写得这么好的字,随便一个人都会怀疑他吧?
“不错,以后我不想写的就交给你写了。”苏锦烟赞赏道。
华宣:“……”
“子峻要是回来了,你让他过来一趟。他是我身边的人,这封信就交给他送去宫里了。”
“奴才愿意走这一趟。”
“你去没用。子峻跟了我多年,那张脸谁都认识,进出宫也方便。你要是进去,还没进宫就被拦在外面了。哪怕你有我的令牌,宫里的人也不会让你进去的。”
苏子峻回府后,听说苏锦烟受伤了,趴在苏锦烟的床头哭了半天。
“奴才马上就要出嫁了,但是你接二连三出事,你这是让奴才没有办法放心出嫁。奴才不嫁了,奴才还是守着你吧,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奴才不放心。”
“臭小子,我还没死呢,别嚎了。”苏锦烟揉了揉苏子峻的头发。
华宣的眼里闪过羡慕的神色。
他听府里的人提起过,苏子峻是被父母卖掉的,正好遇见了出去玩乐的三皇女苏锦烟,从此成为苏锦烟的玩伴,再也没有受过委屈。
老天爷给了他杂草般的出身,却给了他遇见贵人的运气。瞧他们相处的样子,显然更像是姐弟。
“华宣,你把东西交给他。”
“什么东西啊?”苏子峻吸了吸鼻子。
“你把这份东西送进宫,亲手交给女皇。我现在这个样子进不了宫,只有让你跑一趟了。你经常进出宫,想必很容易。”
苏子峻走后,苏锦烟开始无聊了。她一无聊,总得折腾几个人。目前只有华宣守着她,于是被折腾的就只剩华宣一人。
“华宣啊,我是因为那条鱼才变成这样的,今天说什么也要吃了它,以解我心头之恨。”苏锦烟说道,“快,你让他们架个烤炉,我要吃烤鱼。”
“大夫说王爷最近的饮食应该清淡。”
“大夫说的话听一半就行了,不要那么当真。”
从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矫揉造作的声音:“王爷,兰儿来看你了。”
苏锦烟还来不及反应,那打扮得花姿招展的男人端着汤盅走进来。
苏锦烟说时迟那时快,搂住华宣的脖子,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浮现在兰公子的面前。
“王爷,你你你……这么一个贱奴,你居然也吃得下去。”兰公子气急败坏,拿着汤盅泼向华宣。
苏锦烟眼疾手快,搂着华宣一推,把他推到了大床里侧。
那盅汤拨过来,但是只弄脏了苏锦烟的衣裙,没有烫到华宣。
苏锦烟看着还在冒烟的汤渍,庆幸只沾了少量的在衣摆上,要是泼在自己身上,新伤加旧伤,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兰公子,你只是本王的侍妾,本王愿意宠你,你就受着 。本王厌烦了你,你就该老实待着。现在居然跑到本王的厢房争风吃醋,还敢伤害本王,实在罪无可赦。来人,把兰公子带回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一个月之内不许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