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来到练习生的复选赛现场。”这次主持人竟然脸上没有涂着厚厚的脂粉,而是露出他原本的脸。
脸颊上的向日葵和小草随着他说话而微微晃动着,他眼里残留着理智。
他高声喊道:“欢迎我们支持率最高的0号练习生沈玉衡,为大家带来表演。”
沈玉衡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腰间带着的腰包勾勒出他纤细柔韧的腰肢。
“你说,过去的记忆会不会很有趣?”主持人笑着,他凑到沈玉衡面前,眼里却带着血泪,血泪缓缓流过他的脸颊,割裂开了那朵向日葵和小草。
【过去的记忆?糟了,小猫该不会要被坑了吧?】
【是进入梦想小镇之前的事情吗?】
【啊啊啊,我想看,我想看我家猫猫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主持人的手搭在了沈玉衡的脖子上,尖锐的指甲勾开他的皮肉。
鲜血如同泉水涌出,白皙的脖子被血痕划出一道道痕迹。
“……啧。”沈玉衡歪歪头,没有反抗,冷淡的目光盯着主持人的眼睛,嗤笑道:“过去的记忆,我不记着了。”
“你们不如好奇一下我的未来?”
主持人摇摇头,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却不能再提示什么。
规则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麻木地说出后面的流程。
“那么,就让我们欣赏《秋日的蝉》。”
————
沈玉衡眼前的光影杂乱,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吵得他感觉头颅都开始发胀。
等他把眼睛里的水雾眨掉,他发觉自己的手变得好小。
“好饿。”沈玉衡捂住自己的肚子,他摇晃着站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
冬日的寒风吹过他单薄的身体,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割得他浑身发痛,他蜷缩起身体,躲在旁边高大的垃圾桶旁边。
等这股风过去,他才捂着肚子走到一个污水的水洼边,低下头就看见了自己的长相。
纯白的头发到达肩膀处,有些杂乱地纠缠着。
精致的脸颊还有婴儿肥,嘴唇有些发白。
他蓝色眸子里带着疑惑,凑近水洼,嘟囔着:“我原来这么小吗?”
他的记忆就像是空缺了一段,嘴里缓缓说道:“哥哥?我……好像有一个哥哥。”
沈玉衡扶住墙壁,步子有些迟缓地向巷口走着。
城市地上铺着薄薄的雪层,商铺中的糕点散发着热意与香甜。
他挪到玻璃外,眼神渴望地看着柜子里的蛋糕,肚子不断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去去去。别在这站着。”店员出来,在看见沈玉衡的脸时有些发愣。
幼年的沈玉衡长得太像娃娃了,像是玻璃球般的蓝色眸子,精致的五官和纯白的头发。
反而让有些人感觉到了恐怖谷效应。
店员声音有些发颤,往沈玉衡身上扔了一个做失败的蛋糕胚,急切道:“蛋糕送你了,快走快走。”
烤焦的蛋糕胚足有盘子大,沉甸甸地砸到沈玉衡身上,本就虚弱的沈玉衡一屁股坐到地上。
蛋糕滚落在旁边,沾上了雪水。
屁股跌得很痛,但看到一旁的蛋糕他还是觉得这个凶巴巴的店员哥哥是一个好人。
“……谢谢?”沈玉衡歪歪头,身上破洞的衣服被蛋糕沾上油污,他却没有在意,低下身子捡起蛋糕,轻轻拍了一下,抬起头小声说:“哥哥,蛋糕我吃不……”
没等他说完,蛋糕店的门就砰地一下关上,门上的铃铛急切地响着,像是在驱赶他这个不速之客。
沈玉衡抱着还温热的蛋糕胚躲回了小巷子里,他蹲在垃圾桶旁边,小口吃着有些焦苦的蛋糕。
“喂,小鬼。”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沈玉衡的头顶响起。
那人的大手抓住沈玉衡的头发,直接把沈玉衡扯了起来。
“啊!好痛!别抓我头发!”沈玉衡抓紧怀里的蛋糕,脸颊痛得扭曲起来。
男子笑着,抓着沈玉衡的头发把他压到墙上,用力抓下一缕发丝,看着发根处说道:“还真是天生的白发?”
“呜呜……好痛,好痛啊……”沈玉衡手中的蛋糕落在地上,他捂住自己的头发,另一手抓着男子的手。
似乎天生对于痛觉就很敏感,哪怕是一缕的头发,他都像是被人直接撕掉了头皮。
剧烈的痛楚让他浑身发抖,眼泪洗刷过眸子,蓝眸更加晶莹剔透,纤长的白色睫毛上挂着泪珠。
“白化病?”男子掐着沈玉衡的脸,像是打量货物般地看着,随后强行把沈玉衡扛到肩上,笑道:“能卖个好价钱,有些人就喜欢你这种货。”
沈玉衡看着男子的后颈,莫名知道打哪里会让对方失去力气。
他握紧拳头,用力地敲向男子的脖颈。
“操!”男子把沈玉衡扔到墙边,抬脚就踹到沈玉衡的肚子上,“敢打老子?!”
沈玉衡现在太小了,身体还很虚弱,哪怕击打在关键的位置上,男子也并没有陷入昏迷脱力的状态,反而被他惹怒,开始施暴。
沈玉衡忍着痛,豆大的泪珠从眼眶落下,在男子再次抬脚踹向他时,他紧紧抱住男子的腿,用力咬住对方的小腿肚子。
“啊啊!给我松开!松开!”男子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腿肚子的肉都要被撕开。
他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沈玉衡的身上。
沈玉衡感觉本来被冻的麻木的身体愈发的沉重钝痛,他松开嘴瘫软在地上,只能抱住自己头任由男子发泄般地挥着拳头。
“住手。”
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对方似乎身体不太好,他咳嗽两声,又说道:“殴打未成年,你是想进去蹲上几年吗?”
而围在他旁边的保镖也在这个时候顶开了施暴的男子。
保镖有些粗暴地检查着沈玉衡身上的伤痕。
“痛……”沈玉衡流着泪,蜷缩着身体,心里恨着自己的弱小,如果他也像这些大人一样高大,是不是就不会被打了。
“医生。”保镖低下头,说道:“这小孩没事,手臂只是轻微骨裂,能自愈。”
医生黑色的发丝像是鸦羽般,衬得本就有些发白的脸更加惨白,他似是畏冷,把半张脸缩在围巾里,身上的厚棉服也没有让他看着臃肿两分。
“那走吧。”医生淡淡地开口,沉甸甸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不见丝毫波动。
沈玉衡睁开有些刺痛的眼睛,看着那道背影,低声说了句:“哥哥……别走,玉衡,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