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沈玉衡之前去掠夺世界意识的力量，只要方法合适，鬼怪和世界所具有的力量玩家是可以剥夺的。
    孕妇半坐起来，她原本温柔的神情散去，紧紧抓着囡囡的手，对北宫厉声问道：“是他，是他帮你抢了囡囡的力量，对不对！”
    “你的丈夫是个聪明人。”北宫并没有正面回答，儒雅的脸上挂着笑，他左手搭在右手上，轻声说道：“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我可以让你们摆脱轮回的痛苦。”
    “更可以从这些外来者的手中保护你们。”
    “好吗？邱瑜枝。”
    孕妇，也就是邱瑜枝神情恍惚一下。
    从她嫁为人妇，她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变成了谁的妻子，谁的儿媳，谁的母亲。
    “保护？”
    邱瑜枝紧闭下眼睛，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嘲讽道：“他当初还会在他妈面前护着我，是你来到这栋楼之后，他反而跟他妈一起磋磨我。”
    囡囡在一旁抠着手指，圆滚滚的眼里也涌上泪水。
    在她的记忆中，总是无视她的父亲，也曾是把她架在肩头，说她是宝贝的，会护她一辈子的爸爸。
    北宫有些遗憾地摇摇头，pua的话术张口就来：“你都嫁给他快十年了，只生一个女儿，他顶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才让你有了生儿子的机会。”
    邱瑜枝眼底的红扭曲成恨，她猛地向前一扑，抓着地上的碎石扔向北宫。
    “滚！”
    刚被撕开孕肚的身体哪里还有力气，石头飞到一半就要掉落。
    沈玉衡抬起脚，像是足球运动员一般，在石头悬在空中掉落的空隙间，来了一个正脚背凌空抽射。
    石头变成了一件暗器，猛地射向了北宫的头颅。
    “粗鲁。”北宫眼神一冷，侧头躲闪，却没想到那块石头竟然划过他的脸侧，砸在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之上。
    彻底倒塌的砖石砸在他的身侧，就连手臂和后背也躲闪不及被砸到。
    “猫猫神好棒！”囡囡举起手，高兴地欢呼着。
    沈玉衡回身跟囡囡来了个击掌。
    邱瑜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眼里闪过难以掩埋的痛苦与悲伤。
    如果没有沈玉衡他们在，或许她真的会被北宫带走，成为生虫子的机器。
    就连囡囡都可能……
    这种恐怖的想象令邱瑜枝浑身发抖。
    这栋楼的轮回，就像是一张大网，她越是挣扎，生活得越是痛苦。
    ————
    “看啊，二楼那家天天吵，真是让人担心。”
    “有啥担心的，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子，跟不下蛋的鸡有什么区别。”
    “好歹有个女儿。”
    “女儿有啥用，最后都是别人家的。”
    这栋楼太大了，大的住了许许多多的人与家庭。
    这栋楼又太小了，小到人性的丑陋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生活在其中，沉没在沼泽中，成为泥泞的一部分。
    北宫看着邱瑜枝的脸，轻声细语地说道：“或者你把囡囡给我，我可以送你离开，外面没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不要再说了！闭嘴，你们闭嘴！”邱瑜枝抓着头发，涕泪横流的脸上带着绝望，嘴里嘟囔着：“去死，你们都去死。”
    “妈妈？”
    “囡囡，我的囡囡。”邱瑜枝抱住囡囡，消瘦的手臂青筋凸起，她死死地抓住囡囡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囡囡因为胳膊的钝痛而眉头皱起，却还是乖巧地趴在邱瑜枝的怀里，小心地避开了邱瑜枝肚子上的伤口。
    “妈妈，不哭，囡囡会保护妈妈的。”
    囡囡的眼睛一直都很清澈，她能清晰地看见别人对她的善意，和母亲对她温柔又强大的爱意。
    北宫靠近沈玉衡他们，他对着陆东序伸出手，压低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引诱：“你也是一样，我可以帮你摆脱痛苦。”
    “只要你……”
    “yue。”沈玉衡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并不打算让北宫继续巧言令色，他冷笑着开口：“那座机械落地钟表就是你的道具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宫对着陆东序伸出的手突兀地悬在空中，他无奈地收回手，对沈玉衡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投资人。”
    “他们的生活痛苦，我也很心疼的。”
    “我的目的只有拯救他们。”
    【好一通黑白颠倒，要不是直播间盯着系小猫，我都得信是这个楼里的人不知好歹了。】
    【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吧，刚刚还做缩头乌龟的北宫突然出来，也很奇怪啊。】
    【副本里的boss都有一定概率会保留轮回时的记忆，他打不准在哪一次轮回里得到了保命的法子。】
    “好吧，我换个问题。”沈玉衡耸耸肩，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问道：“车俊力的尸体呢？”
    之前他跟陆东序驯狗结束后，带着车俊力的尸体放在了一楼大厅的保安椅上，更是把那张居民和北宫的合影放在了尸体上。
    这件事当时发生时只有他和陆东序知道。
    而当他们来到带着邱瑜枝她们来到一楼大厅时，那具尸体却不翼而飞。
    厚重灰尘上的脚印依旧只有他们两人当初留下的。
    镰刀男和刘玉清的神色没有变化，白芷更是做不到不留痕迹。
    北宫刚想保持自己一问三不知的形象，就听见沈玉衡含笑的嗓音慢悠悠地说道：“用着别人的尸体，开心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北宫的手背到身后，他的脸色微沉，不笑时的嘴角下沉，更显得冷厉。
    沈玉衡握着匕首瞬间贴近了北宫，刀刃割向了对方的喉咙。
    北宫一惊，他身体猛地向后退去，他勾起腿，用脚踢向沈玉衡的手腕。
    沈玉衡手腕顶住北宫的脚面，顺势扭转将北宫的腿拧向地面的方向。
    沈玉衡手中的匕首从正握变为反握，直接刺向北宫的大腿。
    北宫脸色发冷，他刚刚踢到沈玉衡手腕上的那脚，反震的力量令足背都在发麻，对方握着匕首的手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为了躲避刺向他大腿的匕首，他只能顺着自己踢向里面的力度将身体压低。
    半蹲着身子，用腿扫着地面，想要勾倒沈玉衡。
    沈玉衡抬手撑在北宫的肩膀上，直接翻身跳到了北宫的身后，抬起脚直接踩在了北宫扫腿的腿窝上。
    “咳。”北宫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着，眼里却闪过笑意。
    一道微不可察的黑色光线浮现在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