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眼睛微眯，他牙齿咬住沈玉衡的匕首，灵活的舌头舔舐过刀刃。
    刀刃瞬间割裂他的舌体，鲜红的血液带着腥甜弥漫在口中。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向外溢出，他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恶意，声音带着口水的黏糊感：“这是他自愿的。”
    “哪怕会被我吞噬，他也愿意进入陷阱中。”
    沈玉衡深吸一口气，纯白睫毛轻颤着，他语气平和地对小丑说道：“那你怎么不在我回来之前吞噬他？”
    “……”小丑的牙齿在摆渡匕首上硌出吱吱的声响。
    他握着沈玉衡的手腕把匕首从他的口中拽了出来。
    “小猫，你不要惹我生气。”小丑弯下腰，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沈玉衡白皙的脸上。
    他抬起手抚摸着沈玉衡的发丝，嗓音略微尖锐起来：“你要更爱我一些，都是我放他一马，不然你就只能爱我。”
    他的眼里出现了癫狂神色，他指着陆东序的心脏，带着恶意地问道：“他的心脏是后被拼接的，力量核心更是遍布裂痕。”
    “小猫，你知道原因吗？”小丑说着，他手上触碰着沈玉衡发丝的力度缓缓加重。
    头皮被扯的有些刺痛，沈玉衡眨着眼睛，安静地看着小丑癫狂的模样。
    蓝色眸子里缓缓浮现一层水雾，白皙的脸上眼眶殷红。
    小丑下意识地收回手，看着沈玉衡被自己抓得有些杂乱的发丝，他抬起手想要抚平。
    下一秒却整个人僵硬住。
    只见晶莹的泪珠划过沈玉衡的脸颊，小丑刚刚吻上的血印被割裂开。
    沈玉衡低头躲开了小丑的触碰范围，眼泪瓣噼里啪啦地砸在充气船上。
    【呦吼，让你吼老婆，凶吧，凶哭了吧。】
    【小猫急火火地连蹦带跳地往家跑，刚进来就发现饲主躺在地上，转过头又被掐着后颈一顿凶。】
    【别忘了我们直播间的名字。】
    【《史上最会哭的猫》】
    周斯礼咽了下口水，有些想躲到防水布外面，这种修罗场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在精神病院里。
    小少爷则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沈玉衡，呢喃道：“还真是恃宠而骄啊。”
    这句话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十分响亮。
    沈玉衡抬手擦了擦眼泪，他坐到陆东序旁边，扯开对方自我环抱的胳膊，把自己的身体塞了进去。
    小丑蹲下来，戳了戳沈玉衡饱满的后脑勺，有些疑惑：“小猫，你真的生气了吗？”
    外面翻涌的泥石流带着细碎的石头磕在船只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小丑戳着沈玉衡，不断地询问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在看着沈玉衡抬起头，安抚地亲吻陆东序的喉结时，小丑忍不住示弱服软：“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吃他了。”
    沈玉衡把脸埋在陆东序的怀里，听着对方有些缓慢的心跳声，回道：“我要带他回来，你守着我们。”
    “好。”小丑点点头。
    一旁当鹌鹑的周斯礼也拍了拍胸口，在小少爷嫌弃的目光中，满怀自信地应和着：“沈哥，我也保护你。”
    ————
    沈玉衡把因果之力编织成细小的丝线，像是蜗牛的触角般，温柔地触碰着陆东序的力量内核。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在飘摇的小船中进入陷阱幻境。
    沈玉衡再次睁开眼，眼前一片混沌虚无，仿佛一切光亮都被这片极暗的世界吞噬着。
    沈玉衡抬起手，指尖赫然出现一根闪烁着浅金光点的丝线。
    丝线在虚无中向远处蔓延，那里就是陆东序的所在。
    虚无的空间禁锢着陆东序的身体，他的周围有暗淡的星光包裹着，像是拖拽他的最后一股力量。
    “……咳。”陆东序皱着眉，双眼微微睁开露出里面没有焦距的双眸，他似乎察觉到了外界的入侵，整个人一时竟有些瑟缩。
    沈玉衡调动着力量，空间内如同混沌的气息让他的力量变得杂乱。
    强行调转力量的身体像是被撑满了气球，血管一点点破裂，乃至于沈玉衡白皙的皮肉下泛起紫红的血痧。
    沈玉衡顺着金丝的引导，逐渐靠近陆东序的身体，直到抓住对方的脚踝，向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陆东序屈起腿想要踹，却发觉自己动弹不了。
    在这个空隙间，沈玉衡已经搂上陆东序的腰，委屈地蹭着陆东序的脸颊：“哥哥，你怎么能踹我。”
    双腿被死死绞紧的陆东序顿了一下，他刚要说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更加惨白。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为了忍住痛哼声更是咬紧了嘴唇，细细血迹顺着嘴角滑落。
    沈玉衡打开星星糖，强行塞到陆东序嘴里一颗。
    免疫一切精神攻击的星星糖却没有任何效果。
    陆东序忍过这一波折磨，口中的星星糖早已碎成渣子，他略显沙哑的嗓音柔声解释着：“这片空间带有特殊规则，外来的产物都会失去作用。”
    沈玉衡把星星糖放回系统背包中，他与陆东序额头相贴，说道：“把我换进去。”
    “这个陷阱本来就是针对我的。”
    “不……”陆东序微微侧过头，乌黑的发丝垂下，眼角滑落的血泪让他看着更加可怜。
    沈玉衡眉头轻皱，他嗓音压低，像是哄一个易碎品一般：“哥哥，乖一点。”
    然而陆东序却侧脸躲开了沈玉衡的视线，却又像是怕对方真的离开一般，把身体向沈玉衡靠拢着。
    “别……看我。”陆东序嘴唇轻颤着，手指轻轻地抓着沈玉衡的袖口，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了声音：“太丑了。”
    沈玉衡抱着陆东序的手臂更加用力缩紧，他低下头轻蹭着陆东序的颈侧和肩膀，瓮声瓮气地反驳：“不会，哥哥最好看了。”
    陆东序不肯把沈玉衡换进去，那么沈玉衡必须尽快把陆东序从这片空间里带出去。
    既然这种陷阱针对他，还能够让陆东序不断流出血泪的，必定是精神攻击。
    “哥哥，抱紧我。”沈玉衡闭上眼睛，心脏内的力量瞬间向外爆发而出，心脏旁盘踞的王虫紧张地蜷缩起身体。
    “唔……好。”
    陆东序咬着嘴唇，忍受着一次次副本轮回记忆的冲击。
    尤其是最后一次轮回，沈玉衡把匕首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幕。
    每次再想起，心口都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沈玉衡搂紧陆东序的身体，向着诡异气息最弱的地方飞去。
    身体一次次外溢的力量成为行动的助燃剂。
    皮肤像是被撑炸了一般，散发出丝丝拉拉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