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序眉眼带着冷意,他手指轻转着棒球棍,却没能等到沈河主动袭击他。
‘真弱。’陆东序刚想尝试无视规则,直接击杀闯入者,就被裤兜内手机的震动弄得动作一顿。
陆东序打开手机,看着聊天框上歪着头,满眼无辜的布偶猫头像,忍不住把脸虚贴在屏幕上,轻声说了一句:“玉衡,早安。”
他满怀期待地点开沈玉衡发来的语音,一道甜软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哥哥,我室友死马桶里了,我好害怕啊。”
陆东序觉得这道声音令人心头发软,落在沈河的耳中却不亚于阎王降临。
沈河的大脑中不可避免地想起在精神病院副本中遇见的那个人。
完全不像人类的长相,配合着怪异的脾气和足够强大的实力,更别提对方竟然能让boss对他倾心。
沈河吞咽一下口水,原本怀疑陆东序是boss的心彻底死了。
以那个妖精的可怕脾性,能够让其心甘情愿叫“哥哥”的家伙,必定不是正常人类。
陆东序不理解在地上坐着的废物为什么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收起手机,聊天框上面有着一闪而过的信息发送失败。
在特殊领域中,一切磁场都变得错乱,因此一些不肯入轮回的鬼怪就会在这里徘徊。
当然,想要保持足够的理智,就需要吃掉生灵的魂魄,因此他们围绕大学形成了特殊的结界。
从课表上看,他还有三个小时清理这片结界的时间。
————
陆东序行走在生死的交界内,目光所及的鬼怪皆被他的棒球棍敲碎。
一个个魂飞魄散的鬼怪在空中化为灰烬,地面上原本烧焦般的干裂竟然一点点并拢愈合。
空气中像是唾液般黏腻的水雾也开始消散。
“……还有一些。”陆东序垂下手臂,棒球棍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早已超负荷的心脏抗议般地传出刺痛。
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拧着心脏,每次喘息都感觉整个胸腔都泡在痛苦里。
指尖一点点泛起麻木的刺痛感,他手指微抖地翻出止疼片,随意地把一片压在舌根处。
他早就吃习惯了药,所谓的怕苦,不过是他在跟沈玉衡撒娇罢了。
突然一股杀意袭来,一个想要偷袭的鬼怪对着陆东序的脖子扑了上来。
来不及拿棒球棍的陆东序只能抬手抓住对方的脑袋,在鬼怪爪子伤到他之前,他的手指瞬间用力,直接把对方的头颅捏爆。
喷溅而出的血水污染着他苍白俊美的脸。
那股濡湿腥臭的味道,使得陆东序眉头缓缓皱起,他屈起手腕擦了一下脸颊,忍不住咋舌。
他略带不爽的冷淡表情落在那些扭曲鬼怪的眼中,简直比枉死鬼还要吓人。
止疼药起效后,除却身体偶尔的麻木,他甚至有一种自己成为“正常人”的错觉。
这股诡异的畅快令陆东序的棒球棍敲得更加起劲。
沈河跟在陆东序的身后,眉眼带着些许猥琐的样子,沾着陆东序清理的鬼怪的光,他再也没有被鬼怪弄伤身体。
“咳咳。”陆东序沾着血的脸更显苍白,他扯开衬衫的领口,露出明显鼓起的锁骨,随着他痛苦的喘息愈发诱人。
沈河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陆东序的身上,他吞咽一下口水,刚想凑过去,却被陆东序的目光惊得向后一跳。
那双漆黑阴沉的眸子充斥着扭曲杀意,哪怕眼尾因为咳嗽而泛红,也不见丝毫柔弱,反而更显妖冶娴都。
陆东序低声咳嗽着,另一手拖着棒球棍靠近沈河,在他违背“规则”敲碎人类头颅前,鬼怪的叫卖声传来。
“烧饼,热乎的烧饼。”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推着小车靠近,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扫过陆东序手中带血的棒球棍,粗犷的声音热情饱满:“小哥,要不要来个热乎烧饼?”
“我家的烧饼,简直是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
陆东序看了眼冒着阴冷黑雾的烧饼车,本就抬起的棒球棍转个方向,对着鬼怪的脑袋直接敲了上去。
不同于人骨的软绵手感,虚假的肉体被砸得破碎,不过对方显然不同于之前的杂鱼鬼怪。
一击下去,对方竟然还留了半口气。
他的头颅凹陷变形,一只眼球直接爆裂。
见陆东序还要补上一下,他挣扎着跪在地上,双手并拢地祈求着:“求求你,别杀我,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儿子要养啊。”
陆东序垂着眸子,抬起手用棒球棍砸在了烧饼车上,凹陷的铁板下缓缓流出丝丝血迹。
“你的老婆呢?”陆东序歪歪头,黑漆漆的眸子配合着略显紫黑的嘴唇,吐露出令烧饼鬼瑟瑟发抖的语句:“她在烧饼车里,对吗?”
“没有,真的没有。”烧饼鬼摇晃着头,他膝行到陆东序的脚边,满脸卑微地把头顶在地上,然而他的手掌中却赫然出现一把剁骨刀。
烧饼鬼双眼猩红,剁骨刀对着陆东序的脚踝用力挥下。
陆东序脚步向后挪动一下,手腕转动间带动棒球棍向下,直接砸碎了烧饼鬼的手骨。
剁骨刀落在地上,钢片鸣叫的声音让陆东序心头更加躁郁。
“呃啊——”烧饼鬼这才确定自己碰上了硬茬,他呜咽一声,身体蠕动着想要躲在烧饼车后面。
陆东序脚掌踩在剁骨刀上,锋利血腥的刀刃直接从中间碎开,他敛眸浅笑:“你在害怕?”
他弯下腰,手掌抓着烧饼鬼的头发,眼神平静地看着烧饼鬼扭曲的脸,“真可惜。”
烧饼鬼呜咽一声,求饶声还未吼出,他已经被陆东序抓着头发按在了烧饼车的壁炉上。
火焰灼烧着他的脸,他的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然而烧饼车却缓缓蠕动起来,刺耳的哭声从中间传出。
那是女人和女童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