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蓝眸仿佛带着神明垂怜世间的冰冷仁慈，他脚步微急地行走着，披散着身后的白发晃动着。
猩红的血光覆盖在他的身上，薄纱状的月光流转着，穿过他的发丝和指缝，似乎在偷偷地抚摸着他。
领域内的血月似乎极其喜爱他，在沈玉衡打开领域的瞬间，对方就弯着身体，凑近了沈玉衡。
【强……】
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入沈玉衡的大脑，这道声音就像是年久失修的音箱，滋滋啦啦地饶人清净。
“我幻听了？”沈玉衡歪歪头，有些疑惑地拧起眉头，他小声嘟囔着：“还是得把系统背包打开。”
有星星糖在的话，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突然发疯。
血月似乎想要证明真的是自己在说话，它的身体不断地拧动着，最后弯刀状的身体，竟然变成了鲜红的?。
【强……】
【喜欢！】
这个宿主是它见过最强的人类，它很喜欢这个人类。
沈玉衡眉尾微挑，嘴角习惯性的挂着浅笑，敷衍的摸了摸弯刀状的血月，因果之力隐秘的导入血月中。
然而等因果之力探入其中时，原本主要为治愈之力的力量竟然开始失控。
血月的中心藏着一团像是血液般的不规则球体，它扭曲盘旋着，像是旋涡般不断地想要吞噬着外界。
沈玉衡捂住脑袋蹲了下来，他手指穿入自己的发丝，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杀——”沈玉衡原本殷红的嘴唇变得惨白，脖颈两侧的青筋微微鼓起，似乎在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猫，怎么了？】
【这个月亮是陷阱吗？】
【猫，冷静一点，我记着你会治疗的。】
血月中的那滴血，竟然是神明的血液。
更是凝聚了大半神力的血液，里面蕴含着神明的记忆和情绪。
杀戮，无尽的杀戮和鲜血，天地间弥漫着血污，天上的月亮一点点染成腥红色。
就连神明都开始陶醉在这份杀戮快感中，祂行走在一个个世界中，屠戮掉里面的种族。
直到遇见一个新生的神明……
沈玉衡单膝跪在地上，头痛欲裂下，他的眼角缓缓掉落泪水，嘴唇颤动着，似乎在诉说些什么。
“哥哥。”沈玉衡喃喃自语，像是受到了委屈的小孩，迫切地想要回到信任之人的怀抱里。
沈玉衡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每行走一步，都像是把自己的脑子放在刀刃上滚动般刺痛。
‘我要见哥哥。’
沈玉衡抬起头，原本清澈的蓝眸竟然变成了猩红的模样，他的脸上更是出现了火焰般的花纹。
艳丽糜烂的火焰瘢痕让他白皙精致的眉眼变得邪魅，他抬起手挥开了想要靠近的血月。
“滚开。”
他要回到哥哥的身边。
另一边冷着脸站在周斯礼身边的陆东序突然心口一痛，他捂住心脏，耳边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去找他。”
“快去。”
催促的声音变得愈发急促，与陆东序相同的音色此时有些虚弱。
陆东序轻揉一下心脏，把手中的棒球棍放在地上，没有任何解释地离开周斯礼和云柔的身边。
云柔张开嘴，下一秒却按下了询问。
“别怕。”周斯礼擦了一下脸颊的血水，头颅一次次裂开又愈合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却能保持有些傻气的笑容：“哥夫应该是有急事。”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云柔抿着嘴唇，从包里掏出新的纱布，帮周斯礼压着血水。
周斯礼嘿嘿一笑，随后察觉到脑袋上的感觉，他猛地站起来，硕大的身形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云柔眉头微皱地后退一步，却被周斯礼握住肩膀，带着她跳动起来。
“你干什么？”
“我脑袋好了！”周斯礼像是脱绳的哈士奇，拉着云柔跳动个不停，脑袋上还带着血的纱布上下摇动着，“我脑袋真好了。”
云柔被摇得头晕目眩，忍不住踩着周斯礼的脚背，吼了一句：“你个笨蛋。”
————
沈玉衡窥探着神的记忆，却也在其中备受折磨。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偶尔更是摔在地上，眼泪簌簌地落下，伴随着难言的委屈。
“生气……”沈玉衡嗓音沙哑地开口，脸上的火焰瘢痕扭动一下，他猩红的眸子看向一旁呆立的学生鬼怪。
手掌缓缓抬起，一道夹杂着暗红的光刃飞了出去。
数十名鬼怪的头颅同时被割下，喷涌而出的血水像是助燃剂，让沈玉衡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断裂。
杀戮的记忆占领上风，他歪歪头，无视像是苍蝇般扰人的弹幕，一路走，一路杀。
直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缓缓眨眼，没想到有人会在他的力量下活下来。
沈玉衡眉头微皱，鼻腔却先一步闻到一股冷香。
像是初雪下的松树林，清冷的气味中偏偏带着微弱的血腥气。
“好闻。”沈玉衡眯着眼睛，凑到陆东序的颈窝不断地嗅着，直到忍不住张开嘴咬在上面。
【陆boss是猫薄荷味的吗？】
【……应该不是，但是据说基因互选的人，能够闻到对方的体香。】
【呜呜呜，我更想闻闻小猫，香香的，要是omega真的存在就好了。】
陆东序任由自己的肩膀刺痛愈发强烈，直到淡淡的血水溢出，让沈玉衡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张嘴。”陆东序掐着沈玉衡的脸颊，在对方委屈的神情中，把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塞了进去。
“什么味道的。”
沈玉衡舌头舔着口中的糖球，表情有些呆滞，腔调有些委屈：“酸的……”
陆东序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指腹缓缓摩挲着沈玉衡的眼尾，视线落在那猩红的眸子上，低沉的嗓音蕴含着无尽温柔。
“小可怜。”
沈玉衡刚想问问，那要不要多可怜他一点。
一个温柔又急切的吻就落了上来。
沈玉衡眼底的猩红，和心中杀戮的欲望越来越淡。
柠檬糖酸涩的外衣被舔去，只剩下香甜的糖芯。
沈玉衡眼眸缓缓恢复，理智重新上线，他嘴角轻勾，舌尖拨弄一下糖球，小声说：“哥哥，好甜啊。”
陆东序喉结攒动一下，目光落在沈玉衡的唇上，显然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