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仗人势,若秦正山不是你爹,你算什么东西!”一声怒吼从天际传来,声音浑厚无比,场中少有几人,对那声音再也熟悉不过。
秦吉一脸怒色,怒视着空中,大声喝道:“尔乃何人,竟然辱骂我秦吉,下来受死!”
“哼!”只见空中,白云之中闪出一道身影,矮胖的身形之下,踏着一只青竹,闪电般的冲来。计雪然望着那熟悉的身影,眼中渐渐模糊,口中喃喃道:“外公…”
方化不出片刻,便已经落到了众人眼前,一根青竹青翠无垢,立于手间。诸葛千机见人,惊讶万分,道:“你何时来的?”
方化瞥了一眼,冷冷道:“与你无关。”诸葛千机吃了闭门羹,也不见生气,微微一笑,仿佛习惯了一般,众人多数不认识方化,心中都暗暗打鼓,何人能这样对待诸葛千机,还真是闻所闻问,看这气势,倒像是魔门中人。九烈面上也是惊讶不已,似乎认识来人。
尹芳竹向前一步,稽首道:“前辈多年未见,芳竹有礼了!”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方化沉沉道:“少说些废话,方才我在天际之间本不想现身,无奈这狂徒出言对我置疑,我方化岂是你能小瞧!”
“你…你是方化?”秦吉吃了一惊,瞪着方化,打量了数遍,刚才的一脸霸气,都被方化的气势所冲散。
方化冷哼一声,道:“秦正山只管国事,不闻家政,怎教出你这等狂徒,难道修为通天,有了凭借么!”
秦吉微皱一眉头,心中怒气丛生,他感到方化身上散发的气势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抗衡,所以也不敢发作,只得道:“晚辈刚才并无冒犯之意,多有得罪前辈,还望前辈勿怪,只是前辈辱我便是,莫要牵扯到家父。”
方化极为不屑的轻笑一下,道:“何谓侮辱,老夫只是说实话,秦正山不过一莽夫,还怕人说吗。”场中之人大为惊叹,不想方化竟然敢直接侮辱皇城秦府,要知道,秦府主人秦正山,不仅是振国的将军,一身修为通天,在江湖上更是少有人能抗衡,凭这两样,无人不买秦府的面子。
秦吉出道,向来嚣张跋扈,虽然不少人的修为不惧怕秦吉,但碍于秦正山的面子,也都不与其计较,可如今却是惹上了方化,无疑是一顿臭骂,秦吉哪受过这等侮辱,再也按耐不住,喝道:“方化!我敬你是江湖前辈,你却倚老卖老,罢了,今日若你没个交代,我秦吉便不客气了!”秦吉阴冷着皮面,左右之人不等发令,冲之过来,欲将方化拿下。
场中之人大皱眉头,对于方化的古怪脾气,能接受的实在不多,虽然秦吉无理在先,但也没人能说出方化的得理之处,尹芳竹皱着眉头,欲先出手,但被身旁孔蜡拦住,孔蜡秘术传言道:“大局为重,谷主,方前辈修为甚高,出手必有伤害,雪然为亲外孙,此事可让雪然出面。”
尹芳竹暗自一笑,默默点头,给计雪然传音:“雪然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计雪然本就见那秦吉对方化出言不敬,心中有气,此时闻得尹芳竹传音,蓦地飞出,口中道:“休得无礼!”方化嘴角一翘,站立不动,诸葛千机众人也都面带微笑,望着计雪然,都想看看这些年的苦修让计雪然修行到何种地步。
只见计雪然速度极快,眨眼功夫便已经冲到方化身前,面对着那攻来的几个秦家护卫。秦吉冷哼一声,那几名手下纷纷亮出兵刃,也改变了方向,冲着计雪然横刀砍来,计雪然心中一阵好笑,几名护卫的身手并不高明,根本就不入他法眼,还未等几人靠近,计雪然双手聚紧,猛然划出一道金光,守卫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击倒,轰散到四处,疼痛的呻吟。在场众人心中一阵赞叹,那几名护卫虽然面上输的彻底,但都是秦府的高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此看来,应是计雪然修为高深。
计雪然站立做了一辑,对这秦吉道:“秦少帅,方化乃我外公,若外公刚才语言有所不敬,我待他表示歉意,还望秦少帅海涵。”
秦吉皮面发红,他见对方虽只是一个年少青年,便不费吹灰之力将手下护卫一击而散,修为竟也是出奇的高,方化的修为根本更是深不可测,不免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一时冲动,他见到有台阶下,自然也不再高调行事,回道:“今日之事也就罢了,方神医,先前我有辱与你,之后你有辱于家父,算是扯平了,后会有期,泷泽真人,日后事情水落石出,皇城秦府定会相助,诸位,告辞!”秦吉向众人做了一揖,转身便走,今日之事可算是丢尽了皮面。
可是事情并没未结束,方化的脾气古怪异常,他却得理不饶人,沉声道:“丢了皮面便要走么?哼!你也无须惧怕我修为,得罪了我方化,想走却也不那么容易。”
计雪然听言,大皱眉头,知道方化的脾气又拧了上来,无奈叫苦。几位大派掌门也知晓方化动了怒,先是九烈言道:“方神医,今日本是为了移山道宗之事而来,刚才本就是误会,我看还是给我九烈个面子,算了吧。”
方化瞥了一眼,轻声道:“赤九烈,你有多大面子,也配让我给么?”
九烈一听,勃然大怒:“方化!我敬你一分,你却这般,莫以为我赤九烈就怕了你!”
尹芳竹也是暗暗叫糟,此时也道:“方前辈,九烈掌门,勿动肝火,今日之重还是要查明真相,晚辈恳请二位以大局为重。”九烈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方化却道:“老夫的大局就是心情,都给我住嘴!”
诸葛千机见事不对,最终开口道:“方化,多年未见,脾气怎凭的还这般,何必跟小辈们计较,秦府与我山庄一向交好,你也曾经…”
“住口!老狐狸,这没你的事,闭上你的嘴!”方化一声暴喝,瞪着诸葛千机,诸葛千机无奈苦笑,摇了摇头。这时所有人都领略了方化的脾气,没人再敢说话,计雪然心中打鼓,正在酝酿怎么劝说方化,那秦吉被方化一再言辱,终于爆发,他强压下暴怒的真气,沉声道:“方化,你敢不让我离去?”
方化冷笑一声道:“世上没有我不敢之事,只是此时不是不让你离去,只需手底下见个真章,你赢了,我让你走,你输了,给我磕个响头便行,小子,敢么?”
秦吉也不顾修为的差距,阴冷道:“你仗着年老修为高深,我也不惧怕你,放马过来!”
方化又是一阵冷笑道:“凭你还不配让老夫动手,雪然,你是我外孙,跟他斗上一斗。”
计雪然苦叫糟糕,远处诸葛千机和尹芳竹也是大皱眉头,这计雪然出身卧龙山庄,师从孔雀谷,若与那秦吉相斗,无论输赢,两派将都与皇城秦府结下梁子,这方化倒是唯恐天下不乱。
计雪然深知方化的脾气,若自己不从,定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他只得应道:“是,秦少帅,雪然不才,应外公之言,只求少帅手下留情。”
秦吉得知对手是计雪然,胸中气焰更盛,他朗声道:“方化,你可不要后悔!小子,看招!”满腔怒气终于爆发,秦吉再也按耐不住体内真气,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秦吉已执起一掌,愤恨劈来,掌力之强硬,带动了一阵凉风,场中之人见秦吉竟有如此高的修为,也暗暗吃惊,皇城秦府的修为,倒是一丝也不差。
计雪然本不知对方修为深浅,此时感到秦吉巨掌强劲霸道,故不敢小视,连忙运起真气,脚下也生风般的移动,秦吉愤恨之力达到极点,此时战意强盛,他闪过身来,照着计雪然胸前狠狠击去。
场中人们不免担忧,诸葛家族中,诸葛西凉捂着小嘴,美目时睁时闭,不敢观看,孔雀谷人中,玲珑则是一脸自信之色,得意的瞧着二人打斗。此时计雪然虽然脚下移动甚快,但还是感到掌力已至,他体内真气运起六成,左手抬起,照着秦吉的巨掌,硬击过去,两股劲道相撞,双方都震退开来,计雪然心中暗凛,不想秦吉的修为出乎了他的意料,刚才一掌若是只用五成,恐怕自己已经受了重伤。秦吉则已经震惊万千,他刚才因为恼怒,蹦出了十成的劲道劈去,不想对方青年不但接下了掌力没有受伤,似乎还留有余力,这让他多年来的自信,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计雪然本就无心恋战,正要开口,方化一旁却道:“雪然,你没用全力,若再是这般,我便要教训他!”
秦吉闻言,刚熄下的怒火又复生心来,他暴喝一声,又冲之过来,计雪然无奈叫苦,只得应战,一时间,一个是青年将军,纵横沙场数年不败,一个是刀尊之子,孔雀明王真传,二人有心无心,一攻一守,斗得颇为激烈,莫说是小门小派见之兴奋,就是连大门派的不少人也是暗暗赞叹二人的高深修为,尤其是对年少的计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