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就是铁疯子。
    宋笙世看了他一眼就推着尹净汉往外走。
    正好外面的人因为这里的声响已经聚集了过来了，宋笙世拉着尹净汉的手让他贴着自己，将两个人沾染上的血迹牢牢地遮掩起来，降低存在感混在人群里离开了这片区域。
    大厅另外一头的队友吃得香，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
    崔胜澈抬头看向人群聚集的区域，面露忧色，打算起来去找尹净汉和宋笙世，却正好看见两个人相互搀着走过来。
    金珉奎最先注意到正在走来的两个人身上好像有不对的地方，看清宋笙世手背上青紫和净汉哥白色衣袖上沾的血，急得一下子站起来。
    几乎是小狗呜咽的声音：“哥，笙世怎么了？”
    其他成员听到怪动静聚集了过来，崔胜澈正检查着两个人的状态，虽然他心里也在紧张，但毕竟作为队长，必须保持冷静才行。
    宋笙世握着拳，微微有些颤抖，他平时胆子不小，崔胜澈以为他是伤口痛，所以握着他的手想要看看伤口的情况。
    谁知宋笙世却一反常态，用力甩动胳膊将自己的手从崔胜澈手里挣脱。
    这种力度自然是挣不脱的，崔胜澈困惑极了，劝说：“笙世，给哥看看受伤的地方。”
    “我没受伤。”宋笙世执意想躲，往后退去，却被尹净汉用手扶住腰定在原地，另外一只手握住宋笙世攥拳的那只手的手腕，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在手腕和掌心连接的最细的那处摩挲着。
    “笙世，听话。”
    宋笙世微微仰头看尹净汉的眼色，乌黑深沉的眸子，因为眼睑微微下垂所以挡住了眼球高光，嘴角向下，脸上失去了那种时常挂着的笑意。
    啊……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实就有点怕尹净汉黑脸的状态。
    不是崔胜澈那种，虽然黑脸但是 大家都知道原因的那种，好好认错然后哄哄生气的队长不一会就能好了。
    如果还是好不了，轮到队长扫练习室那两天，做人机灵点，主动跑跑腿，扫扫地倒倒垃圾，有人没注意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垃圾，故作夸张骂两句，崔胜澈就会绷不住笑出声来。
    而尹净汉真正生气的时候，后劲是很足的。
    可能当时没啥事的样子，然后几个月后冷不丁提一嘴，然后摇着手说“不是指责你什么，只是阐述一下我当时的心情。”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提过，留你一个在无尽的愧疚中不断自责，然后被哄骗着答应很多不合理的要求。
    宋笙世中过招。
    仔细地权衡了一下，宋笙世两眼一闭，紧攥着的拳头慢慢舒展开，因为太用力连关节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掌心中间，是指甲使劲扣入掌心肉时留下的痕迹。
    甚至有一两处破了皮。
    可见刚才用力之大。
    崔胜澈没敢碰，轻轻的捧着宋笙世的手，然后拍了拍尹净汉的手背示意他松手。
    尹净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到宋笙世掌心情况的时候面色黑得可怕 ，周围的队友已经是大气不敢出的状态。
    “你……”崔胜澈有些一言难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怕成这样？”
    “不是害怕，”宋笙世用手把依旧没有眼力见还搭在腰上的尹净汉的手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甩到一旁。
    “不是害怕。”宋笙世重复了一遍，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抬头看向大厅中间挂着的华丽的挂灯，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宋笙世恍然未觉，只是思考着刚才产生的情绪。
    在那个通道，在具光言踩断金永浩手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似有血溅在他脸上，就像是重新回到了上辈子那个昏暗的出租屋，闪着冷光的废弃工厂。
    他像猫捉老鼠一样看着汪木在集装箱间逃窜，
    然后把他逼到死角，用尖嘴钳掰断他的一个手指，然后放跑，继续追，追到了就再断一根……
    他想，他是在兴奋。
    和具光言对上目光的瞬间，两个人的表情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