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见川既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实验室，现在又不是饭点除掉吃饭上厕所的可能性。
那只有可能，在六楼公共实验仪器区了。
“怎么还没轮到我们实验室，我们从上上个月就报给学院了！”
“哎呀 哎呀，学院的安排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什么学院安排，明明都是你在安排！”
“哎呀……说到底就是你的项目对学院的贡献不大，学院肯定优先能出成果的实验室嘛……”
还没走近，宋笙世就听到了熟悉地争吵声。
经纪人有些紧张，他其实在公司也没少见这种场面，但是知道这里面的人基本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所以心里有些犯怵。
顺利地找到了发生了争吵的办公室，宋笙世敲了敲门，里面声音戛然而止，安静了一会后，一个中年男声从里面传来。
“请进。”
宋笙世推门而入，看到了坐在办公桌里的王涛和站在旁边一脸郁郁的林见川老师。
虽然王涛在宋笙世进门前调整了一下表情，但从他的坐姿上宋笙世就能想到刚才他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嚣张地说着那些油嘴滑舌的话。
“我们是代表oo节目组来和王涛老师您沟通的。”
“oo节目组？”旁边原本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林见川突然抬头“昨天发邮件的……”
闻言，宋笙世倒是有些震惊，侧头看了老师一眼——居然看了他的邮件吗？
“居然给这老古……年纪大的老教授发邮件，你们可真是‘饥不择食’呀。”王涛面露嘲讽，了解到是那个菜鸟节目组派来的人，于是放下刚才端着的架子，露出本貌。
一边说还一边抱胸往后倒，整个人放松地瘫在椅子里。
“还不是因为联系不上您……”
说着，宋笙世伸手示意林见川让他先坐，随后也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来找您谈谈违约金相关的事。”
……
“什么？120万？？你们怎么不去抢？”王涛愤怒地拍桌而起。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如果因为自身原因导致临时无法参加拍摄，需要缴纳十倍片酬的违约金，当时跟您谈的片酬是12万对吧？”
“10倍？！！”王涛焦躁地在手机上翻找合同的电子版，当时他对这个事并没有很在意，如果没有那个商会，他原本就打算上这个节目上随便说几句玄之又玄的话糊弄一下顺便赚个外快啥的。
以为和普通的外出讲座合同差不多，当时就让自己手下的学生帮着签了。
没想到给自己捅了这么个篓子。
王涛点开他和学生交流的界面，往上翻，找到合同准备点开。
“文件已被清理……”
王涛咬牙切齿地说道，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林见川难得见王涛吃瘪，津津有味地看着。
“知道您很着急，但您先别急。”
宋笙世忍不住火上浇油，果然王涛一点就爆。
“我就说你们这些小公司搞得什么破节目没安好心，就是靠骗违约金来赚钱的吧！什么宇月影视公司，融资还不到300万能弄出什么像样的节目……”
120万说实话他也能拿出来，但是真的实在心疼，而且付出这么多代价就是为了去参加这个商会，如果没有得到好结果的话……
“如果我说，有一种方式可以免除违约金呢？”宋笙世见时机成熟，抛出最终目的。
“我们对林见川老师团队的研究方向也很感兴趣，如果能让林老师代替您出演节目，违约之事我们可以就此略过。”
“这……”王涛面露迟疑，虽然他有些看不上这个节目组，但是让林见川这个老古板白捡，他也不是很乐意。
“如果不行的话，那我们就正常走法律程序了。”
“别别别，”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王涛态度软化了一些，开始商量着把跟着自己站队的小研究员送过去，“学院还有其他合适的研究员，林教授的性格古怪，不一定合适上节目……”
“要么你来要么就让林见川老师代替，如果不行的话就走法律程序吧。”说罢宋笙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外走。
“欸欸欸欸，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见人要走，王涛一着急，终于从他金贵的办公桌里出来了。
“真的非得要林见川吗？他真的不合适。”王涛咬牙切齿。
“噢？没想到您这么关心林老师是否合适这个节目，不愧是王涛老师，这么有同僚爱。”宋笙世没忍住有些阴阳怪气。
王涛却如梦初醒，对呀！
林见川不合适，什么宇玥公司不靠谱，不正好是让这个老古板摔跟头的好时机嘛。
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动手，林见川这个死板的家伙自己 就能把名声搞臭，到时候还想着什么专注自己的研究，想要好好地在学院立足，拿到科研经费，就必须得依附于他了。
想到这里，王涛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好，脸上也露出满意的表情。
正好手机传来电话铃声，他看了一眼然后匆匆接起，神色变得谄媚匆忙。
“欸诶，x总，x总您好，马上下来。”
然后捂着手机听筒对宋笙世说：“行了行了我同意了，但能不能说服林见川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有重要的事，就不陪你玩小孩子过家家，之前的合约作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然后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外走。
“哎没事没事，被小公司的臭虫缠上了，哎解决了解决了，哎哟吓我一跳，怎么杵在门口……”
王涛走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和林见川两个人。
经纪人因为听不懂中文，一直走廊面壁思过。
“我不会去的。”林见川开门见山，站起来也准备往外走。
“节目组准备了一台双光子激光共聚焦显微镜，如果您去，在拍摄期间可以随意使用，不需要预约。”宋笙世突然开口说。
“什么……”林见川心中震颤，停住了脚步震惊的回头。
“节目组还可以提供超级计算机的使用权。”
“曙光6000？”林见川声音有些颤抖。
“不是，是联飞公司正在研发的——深腾x800，预计在今年年底正式上线。”
“它的处理器比曙光6000的多了快15倍多，如果用需要用曙光6000处理一个月才能得到结果的数据，用深腾x800只用3个小时。“
“如果您能带您的团队来节目莅临指导，以及对您的研究项目成果进行适当的讲解宣传，我们会无条件为您提供30万的科研经费，以及实验室里的研究院每人都配一套eppendof移液器以及相关耗材，并免费提供一年的实验用生物材料。“
“我靠，这还不答应，林老头你在矫情什么？！”
门外爆出一声粗口。
“欸诶别挤！我靠芋圆你太重了！”
一阵碰撞声，宋笙世回头，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师兄师姐在自己面前摔成一片。
“嘿嘿。”林绩优和王宇圆还在尴尬的傻笑，被苏颖一手一个从地上拉起来。
“林老……老师，咱什么时候出发。”苏颖擦了擦口水，对上林见川黑如锅底的脸也丝毫不带害怕的。
“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是！”三个人热热闹闹地跑回实验室。
宋笙世笑着看他们跑开，回头看向林见川。
“林老师，这是答应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林见川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又不是我学生，老师来老师去的。”然后就背着手出去了。
但也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