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什么叫……你给钱我们给不给要?我告诉你,就是京城有些大人物过来都得给我们一些面子!”
管家倒是显得不生气,嘴角一扬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一样。
顿了顿他又看向李月白道:“就怕物件拿出来,你想买……钱不够!”
“是吗?”
李月白面具下笑笑不多言语。
“就是…木家是什么地方?你当街边的叫花子是吗?你来这个地方,随便给两个钱就能打发?”
“是啊!你又是哪儿来的?算什么东西?”
一众世家公子和小姐们对着李月白又说教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李月白倒是也不怎么生气,反而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明明是一群光鲜亮丽的世家子弟,明明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但在这个木家奴仆管家面前,却显得比这个奴仆还要低贱。
李月白想了想开口道:“大好的年纪……正当立业勤学之时,却在这么个地方虚度光阴……何其可悲?”
说着,她单手聚成一股飓风向着一众世家公子小姐拍去。
对一众世家公子小姐来说,他们只感知到扑面而来一阵罡风向他们袭来,吹得他们脚下虚浮,踉跄后退几步后,直接倒飞出去了木家百步之外。
他们之中不乏有丁铁修为的炼气士。但在这股罡风之下根本无法站稳脚跟。
且这股风将他们吹离了百步之远。说呢对方的修为至少在乙银之上。
一群年轻人在起身后,气势汹汹正准备再往木家过来,和李月白理论一番。
李月白则开口道:“你们再前走一步,可就不是被风吹走那么简单了……”
她言语显得轻飘飘无足轻重。
可落在一众年轻公子小姐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面前女子的声音似乎是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可带来的压迫感却要比他们家中那些长辈要强上太多了。
最终……一群年轻子弟只能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对于这些年轻人,李月白倒是也只能帮到这儿了。至于他们到底能将她的话听进去几分,就看他们自己了。
管家算是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白衣女子似乎并不是单纯来拍卖会买东西的,而是来找茬的。
只是见识了李月白的手段,他到底又不敢直接发作,而是暗暗将李月白的模样记了下来。
他表面笑着将李月白迎了进去。
进去之后,却是走到木家其中一个年轻人面前道:“少主子……有人来闹事……那个白衣女子……”
他在这个年轻人耳边说了起来。
年轻人是木家家主木万松的儿子木念仁。名字里虽然带着个仁字,但做事就不是那样了。
“好……我记着了。”
木念仁年轻脸上浮现一抹阴险。
“还有少主子……外地来了个叫姓王的商人,他的女儿……那小脸,那模样……还有那身段……嘿嘿嘿嘿……”
“是吗?那有意思了!”
主仆二人笑了起来。
他们二人狼狈为奸,李月白依旧不去言语而是看在了眼里。
说起来木家所在的这个街道不大,可木家宅子规模却不小,俨然是一个小皇宫,宅前专门种植了一排迎客松。
大门影壁之后,则是造了一片人工湖上。湖的面积不小,占地也有十亩地左右,湖两侧绿柳成荫,湖之后算是木家的前院。前院里种植有各种奇异花朵,此刻相对空旷的前院则是成了这种拍卖会的主场。
各类此地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入座。
李月白的放出神念在前院观察了起来,前院内一部队人的显得不情不愿,显然是收到木家的请柬不得不来。
还有一部分人……和木家的人说说笑笑,俨然打成了一片。
此外,李月白也没有见到木家的那位家主木万松,似乎是他在拍卖会进行到最后一场时才会出现。
且李月白留意到,在诸多给来客准备的席位上,有把椅子是空着的。
那把椅子放在了众多席位最前面,且那把椅子的材质是一种千年松木所制而成,此木长成百年之后,就会呈现一种羊脂玉的质感。千年则就更显珍贵。
可想而知,这把椅子也是给某个人留下的。
听着身边人的议论,李月白知道了了。
这把椅子是给此地郡府上的巡防鹤当归留下的。
一郡的巡防官职在郡守之下,是从四品的官职。但巡防却是掌控着一地的军队,且有的地方监管一地的炼气士。这样论起来,这个官职就小不了。
“鹤当归……”
李月白默默记下了这个意思。
若她所料不错,这个鹤归年定然就是和木家勾结之人。
听身边人的意思是,这位大人物会和木家家主在最后出现。
李月白也不急,目前她所展现出的修为也并不算高,并不会打草惊蛇,倒是刚刚好会让木家的人注意到她。
她足够有耐心等到木家家主木万松和鹤归年出现。
目前,拍卖会的一切由木万松的儿子木念仁主持。
又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拍卖会上人算是坐齐了。拍卖会就此正式开始。
推上来的第一样东西,是一块翡翠龙形玉。玉很普通,但因为上面有炼气士刻下的纹路符文,让此玉有了凝神静心之效,这玉就不普通了。
像这种玉,李月白看了一眼,其上的纹路不算复杂,至多对丙铜以下炼气士有用。正常也就卖个三百两算高了。
但木家这起拍价就是五百两。
且最终被一众讨好木家的人哄抬到了八百两,最后被本地一位和木家关系极好的世家买了去。
但这块玉之后……
卖的东西除开一两件东西还算像样之外,其他东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比如什么祖上刘阿牛用过的杯子,那不过就是个普通杯子,价格却卖到了三百两。
最为离谱的是一幅画……
说是祖上和李月白相识,随手所赠到一幅字。
字是写的有几分意思。但李月白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自己写下的字。至多就是找人随便写的一幅,然后将整幅字做旧后,印上她李月白的名字。
作为木家少主子的木念仁也在此时开口道:“这幅字呢……说起来也是祖上和京城李掌司所相识的缘故,我祖上八十岁时,那位李掌司所赠!本来呢,这种珍品是不会卖的……只是为了五湖四海前来捧场的朋友,我们还是决定卖了!这画嘛,起拍价三千两!”
“倒是真敢要啊……”
李月白暗自冷笑一声。
想当年,她在凝练人间法相之际,出自自己手下的画或是字,也就是十来文就卖了。
拍卖会进行到这个时候。
木家坑人的地方也就来了。
那些和木家交好的人,一律默不作声,反而是看向另外一部分人。
这部分人要么是不情愿来这里,但被木家发了请柬不得不来的,要么就是类似李月白这样的一群外地人。
其中有个王姓商人显得忐忑,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也就是他的女儿……脸色更加难看。一张小脸煞白,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恐慌之中。
这对父女不过是几日前来此地做生意,听闻此地木家的拍卖会声势很是浩大,便想着过来看看,谁知这一看……就掉入了陷阱。
“好……现在开始……有谁要李掌司这幅字的?三千两起拍!”木念仁说了起来。
整个场地一度显得安静。
“我买了……”
最终,李月白开了口。
她笑着道:“既是李掌司的真迹……我自是得拿回去好好看看……”
周围的人,则都是以一种大冤种的姿态看向李月白。
而买下这幅画,自是也有李月白她的用意。
现在她把这署名有自己名字的画买过来,待会那位木家家主现身后就得要木家以数倍的价格买回去。
“这位姑娘大气啊!”
木念仁笑着说道。
随后他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管家去将李月白手里的钱拿过来。
管家走到李月白身边正准备伸出手拿钱,她却又开口道:“我的钱……你们木家真的敢接吗?”
这话一出。
木念仁和自家管家再一次确定,这面前的白衣女子可不是什么别人眼中的大冤种,很明显她就是来找茬的。
可木家是什么地方?
那是郡府上一些大人物,哪怕是一些甲金炼气士过来都得老实本分做人的地方。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但木念仁也有绝对对心气儿。在确定李月白是找茬的之后,他已然给李月白做好了一个局。
在那个局开始之前,他当然可以继续和李月白说说笑笑。
这份耐心,他还是有的。
“姑娘说笑了……这世上的钱只有有人敢往往木家送!我木家一定敢接!”
木念仁说道。
“那好……你来拿……”
李月白说着将手中的三张一千两银票扔在了地上,然后伸出一只脚踩在了上面。
“哈哈哈哈哈……姑娘行事倒是有几分意思!”木念仁放声大笑了起来,显得并不生气,似乎只当是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随后,他走到了李月白面前,然后从她脚下将那三张银票抽走,然后用手掉走银票上的灰尘将其收到了怀里。
离得近了,他倒是也打量起了李月白。面前这个白衣姑娘身姿窈窕,气质静谧……
面具下的那双眼眸美丽。相应之下的面具下的面容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只是那双眼眸之中却透着一种深邃,和几分沧桑。
这让木念仁有种看不透对面女子的感觉。
“木少主子好气度啊!”
有人看出了李月白在刁难木念仁,出言夸了一句。
可刚刚和李月白有说有笑的木念仁却并不领情,冷淡从那人身边轻飘飘走过。
拍卖会继续进行着。
但场地却安静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会去买那些根本用不着的东西。可你不买,不代表木家没有手段卖出去。
比如木家不知哪个地方找到了一有些年头、却不值钱的铜镜,定价五千两。
“好……我看到了那位王老爷是要买我木家的东西!”木念仁直接开口。
“木少爷……我没……”
王姓商人显得诧异,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说。
“王老爷,做事要讲诚信!明明你刚才开口说要我的东西了……怎么能不承认呢?”
“可是我……”
“那你想清楚了再说!明明刚才你开口就是说要我家东西了!”
木念仁显得居高临下,看向坐在席位上的王姓商人。
后者明白,他若敢说个不字,今日怕是走不出这木家了。可他身上满打满算也才凑出了四千多两。
这时,木念仁又开口道:“你不是还有女儿吗?送去我们木家开的醉春楼……一个晚上就能赚回来一千两!”
“啊?你们木家怎敢……”
王姓商人面色大变。
“我们木家怎么了?我们木家可是最讲道理了!”
正此时,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
正就是木家家主木万松。
和他一同现身的还有那位郡府巡防鹤当归。
鹤当归也开口道:“木家做买卖都是凭良心……王老爷想清楚了说话。”
王姓商人看着鹤当归那一身官袍,又看看他肩膀上挂着的乙银炼气士牌子,最终低头不再言语。
但想了想他又道:“那……那可否放我女儿走……我卖身为奴给你们木家还那一千两?”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怎么都不能变!”木念仁开口。
“所以说……这是谁立的狗屁规矩?当初你们祖上刘阿牛的宽厚老实本分,你们这些个后辈子弟是一样都没继承下来啊!”
正主既然已经出现,李月白自然不再顾及什么打草惊蛇,她已然在木家周围设下禁制,没有一个人可以跑出去。
“呵呵……姑娘来我木家就是客。说起来,我也有样东西想要姑娘买下来……定价一万两!”
木万松一边撵着嘴角上的胡子,一边随手拿出一个茶杯放在了李月白面前道:“这个杯子曾经是那位李掌司用过的……定价一万两!姑娘,你买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