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原有的几家赞助商,还有两家,一家在谢忱名下,另一家是崔护名下暗藏的子公司……”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江俨眉毛挑起,抬起手掌打断,“现在给崔护打电话,另外,打听下他现在在哪里。”
“下午三点,他发了朋友圈在打高尔夫,照片看上去天气很好,和江城的天气相符。”
“电话没有接通,应该是拒接。”手下低头回复道,让人看不清表情。
“一分钟前,刚刚发了动态,领养了一只猫。”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余下雨水溅落到玻璃和窗台上面的声音,杂乱、清脆的声音敲击着众人的心脏,令呼吸也变得微不可闻。
众人纷纷低着脑袋,不敢看江俨的表情,江俨的脾气向来不算是很好,尊贵、优雅、美貌也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阴郁狠戾,这种气质令他多了几分威慑,饶是在这样的容貌之下。
然而,江俨只是响起一声嗤笑,“继续联系,问他现在在哪里,就说我想要见他一面,立刻。”
为何会如此碰巧,他不相信任何巧合。
他扭头看向窗外,褐眸中倒映着如制服般灰暗的天空,一切都显得潮湿黏滞又令人厌恶。
“到了,”梁飞开口提醒道。
顾宝珠在汽车后座蜷成一团,显然还没有从小美和小帅的感情漩涡中跳脱出来,要怪就怪这辆车的前座后方是可以播放视频的,可怜的她为了放松心情看了一路,现在正看到关键情节,事关主角们之间的误会可否解开……
可恶!早知道就不看这么长剧集的短视频了!
“稍等!”顾宝珠有些紧张道:“我要看看他们能够解开误会,这对我很重要!”
梁飞径直打开车门,冷风灌入车内,令顾宝珠径直打了个寒战。
“下车,”他言简意赅。
顾宝珠有些恍然地看着梁飞,“不要觉得不公平了,下次让我开车,你来看视频好吧。”
梁飞径直伸出手臂,顾宝珠则一脸认命地避开他的拉拽,从温暖的车内走出来。
一层雨丝飘过头顶,顾宝珠下一步便迈入檐下,循着上次的路线来到餐厅的位置。
“等一下吧。”梁飞看了顾宝珠一眼后说道,眼中有些嫌弃。
怎么?我一落地心情就变差了不行吗?
顾宝珠有些泄气地撇撇嘴,因为江俨还没来,所以提前准备好的表情毫无用武之地。
审判前的等待总是令人心焦,顾宝珠有些怀疑江俨是故意的,总有人用耽误别人的时间来彰显自己的高贵,这种人一般都很讨厌。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江俨终于姗姗来迟。
顾宝珠连忙正襟危坐,有些紧张地看着一脸阴沉的江俨。
“怎么?还要我给你自我介绍吗?”江俨迈开长腿走进来,一脸讥讽,褐眸带着沉沉的怒意。
“不不不,其实我是想要向你道歉,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你受到委屈,我哥他……很在意我身边的男性,尤其是像你这样优秀的,我担心他会对你说出一些过分的话,所以我才假装不认识你。”顾宝珠语速极快地解释起来,生怕江俨会因为迟上一秒而不可理喻。
此时外面的灯光亮起,像是不远处的楼房射出来的光,顾宝珠注意到这点,连忙看向手边的窗户,十分狗腿地将窗帘拉住。
她可不想再上什么新闻,说自己和富二代密室约会。
看到江俨不知为何略有些不爽的神情,顾宝珠连忙担忧道:“我刚刚下来的时候没注意露脸了,这样冒冒然来找你,我怕会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声誉。”
“是在乎你的声誉还是我的?”江俨看小丑似的看着顾宝珠,脸上的表情饱含嘲弄,似乎又没有到极端愤怒的地步,这让顾宝珠首先松了口气。
“都有,”顾宝珠分外真诚地看着他,脸上有些惴惴不安。
“离不开哥哥的乖宝宝,嗯?”江俨语调微微上扬,听起来竟然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让顾宝珠心里响起警笛,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他要是知道你其实玩的很花会怎么样?”
“哪哪哪……哪种花?”顾宝珠只觉自己的声音抖动起来,像是卡掉的录音带。
“他知道你打架骂人撒谎样样都来会怎么样?”江俨眸色深了些,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宝珠的表情,背部放松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地搭在膝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啊?”顾宝珠张大了嘴巴,这些他好像都知道啊……所以你到底在期待什么?打算以此来要挟我吗?你的例证只能说明我是个可怜到无法张口的孩子……
但她还是配合地露出焦急,有些惶恐地望着他,呼吸也略显急促。
“我很期待他在知道你真实的一面后,还能不能那样恶心。”江俨冷笑,发出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气音……顾宝珠忍不住想起刚刚看过的短视频,一时间有些想要发笑。
于是,顾宝珠像是小美一样咬牙坚定道:“不要那样做!我有苦衷!”
“苦衷,对所有人撒谎的苦衷?还是谁对你好你就对谁撒谎吗?”江俨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褐眸冷淡无比,“所以你给你哥哥写那样的贺卡,说你最喜欢哥哥,天底下最喜欢的人就是哥哥?”
“……”顾宝珠瞪大眼,眼睑下方有不规则的红蔓延开来。
卧槽卧槽卧槽……顾远,你这都给人炫耀的吗?我就知道生日礼物的钱不能省!
紧接着,她只好低声呐呐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写……有更贵的贺卡,打开带音乐的那种。”
闻言,江俨忍不住笑出声,只是笑意很淡,两颊因为愤怒染上红晕,透出几分艳丽来。
这种人能有什么真心呢?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录制综艺的时候,你以为你会碰到谁?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之前你领取食材的部分就没有拍到,为什么?你去见了谁?”江俨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都直指同一个问题,敏锐到有些笨拙的程度,密集地令人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