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羽宫前,香主樊青云见到宗中那些被擒获的化神安然归来,神色先是一喜,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缩,心头陡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强行定了定神,敛袖正容,快步上前恭敬施礼,同时沉声言道:
“见过诸位神君,几位能从秦国人手中脱身,实在是可喜可贺......”
九人中一名鹤发童颜的老妪淡淡颔首,沉声说道:
“我等要去面见宗主,你退下吧。”
樊青云闻言心中咯噔一跳,隐约觉察到一丝异样,正待继续询问,被众人簇拥着的墨惜娆轻哼一声,语声冰冷道:
“让开,大家有要事向我那位夫君禀告,没工夫跟你废话。”
说着,她素手扬起,掌心涌出一团沛然法力,径自将樊青云扫飞了出去,旋即带领其他八人迈进主殿。
樊青云重重摔落在地,面色苍白,嘴角溢血,却顾不得擦拭,赶忙爬起身来,试图继续阻拦诸人。
“让他们进来吧。”
这时,白何道的声音从殿中传来,依旧威严深重,凛然不可亵渎。
樊青云顿时终于放弃了追逐,颓丧的跌坐在地上。
墨惜娆面露寒意,一言不发的步入殿中,身后八名净华宗太上护法则紧紧跟随其后,气势凌厉逼人。
此时,空旷无比的大殿内,一尊巨大神像矗立在灵玉蒲团之上。
虽然看上去依旧晶莹温润,栩栩如生,但丝丝微不可查的裂痕已经遍布整座神像,使得原本伟岸威严的形象显得十分萧索。
神像目光幽深地注视着丹墀之下的墨惜娆,语声冰冷地开口道:
“没想到夫人竟然能将八位太上长老安然带回宗门,以前倒是小看了你。”
墨惜娆站在众人前方,美艳娇媚脸颊之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夫君过奖了,如果本宫不出手的话,净华宗数万年来积累的威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仿佛早就预料到墨惜娆会是这般态度,神像的表情无比平静,只是眼神里隐隐闪动着一抹阴郁:
“夫人既然能做到此事,必然已经跟秦国达成了某种协议,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墨惜娆闻言,不禁嗤笑一声:
“白何道,你为了一己之私,罔顾门中诸位太上的性命,悍然挑衅秦国,结果一败涂地,导致宗门损失惨重,在天下人面前大大丢了我们净华宗的颜面。”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面目待在宗主的位置上?”
“本宫劝你速速交出宗主之位,交由我等代为处置,否则的话,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说话间,其他八名太上护法也齐齐上前一步,一脸认真地应和道:
“望宗主能顾全大局,主动退位,莫要因为一时意气坏了宗门大计。”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气氛凝滞无比,剑拔弩张。
听到如此忤逆的言论,白何道并没有半点愤怒,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惜娆,都过去几百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野心勃勃。”
“真正的长生面前,些许权力算的了什么,本座的宏图大志又岂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揣测的?”
闻言,墨惜娆眼底寒芒乍现,贝齿紧咬着红唇,冷声说道:
“哼!白何道,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若不是靠着我们墨氏的力量,哪轮得到你来当这个宗主。”
“当初墨氏一时糊涂,扶植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朝得势便翻脸不认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短短十年内,寿元尚久的宁墨两家老祖便相继坐化,死因蹊跷,很明显是你暗中搞的鬼。”
“行事如此卑鄙无耻,还好意思说什么宏图大志,简直可笑至极!”
墨惜娆越说越气,美眸中尽是愤怒与仇恨。
下一刻,她忽然平静了下来,旋即对着白何道柔媚一笑,继续说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将诸位太上护法们带回来么?”
“不怕告诉你,正是我男人帮的忙!”
“那个人才是本宫第一个男人,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比你强上一万倍!”
“本宫上次被他擒住的时候,便与他缠绵了几个时辰,一番双修之后,连修为都提升了不少。”
“就在数日之前,本宫还与他在一座山谷中幕天席地,共赴云雨,不知有多快活.....”
说话间,她猛的抬头望向白何道,眼底满是戏谑和嘲弄:
“夫君大人,你一向自诩为在世神只,却连结发妻子都守不住,还配称作神吗?”
听到这个惊天大瓜,大殿中的其他八位太上护法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墨惜娆,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卧槽!
这种事情是能当众说的吗?
虽然她被掳走的时候大家都有了某种心理准备,此刻由墨惜娆亲口说出来,仍是令人瞠目结舌。
堂堂南界第一宗门净华宗,宗主夫人不仅给宗主了戴绿帽子,甚至还是两次......
如果不是他们刚刚发过效忠墨惜娆的天道大誓,估计就忍不住上前制止了。
果然,听到墨惜娆的话语后,神像周围的气场瞬间变得阴郁了起来,恐怖慑人的杀意弥漫而出,让大殿的温度急剧降低。
“贱人!如果你好言相劝的话,宗主之位让给你也无妨,却没想到你如此恬不知耻,自甘堕落,玷污本座清誉,简直罪该万死!”
墨惜娆冷笑一声,语气同样森然刺骨。
“那更好,今天咱们两个之间就彻底做个了断!”
她选择激怒白何道当然并不全是为了羞辱对方。
白何道毕竟做过一宗之主,如果真选择和平让位的话,她还真没有理由再赶尽杀绝。
对方在净华宗内经营多年,到时哪怕墨惜娆坐上宗主之位也会寝食难安,与其留下这个隐患,倒不如激白何道出手反抗,然后趁势斩草除根,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