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劫？”
    闻言，李析眼眸一凝，若有所思。
    白驼客则继续解释道：
    “其实玉清宗真正的掌舵者，从来都是那尊六道圣祖，六道圣祖又是六道轮盘的器灵，当然要渡器灵劫。”
    “宝物的器灵往往寿元悠长，天赋异禀，修炼潜质巨大，若是任由祂们无限成长下去，万物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天道至公，因此才设下器灵劫，以避免器灵们过多过强，对于器灵来说，每一次器灵劫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祂们要面对的器灵劫也会越来越强，如果在天道之威下魂飞魄散，宝物就会产生新的空白灵识，如同一个无尽的循环。”
    李析点了点头，他的灵宝造化青莲内就有一尊器灵，从青莲老祖在心魔劫下死亡，到李芙蕖诞生，确实有一种循环流转的意味。
    心魔劫，本来就是器灵劫的一部分。
    “而今六道圣祖的修为已经臻至炼虚期极致，又活了数十万年，祂要面对的器灵劫极度可怕，甚至不比人族修士的天人五衰逊色。”
    听到这里，李析不禁微微变色，沉吟片刻后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祂上次在我面前投射的力量远不如全盛时期？”
    如果真是这样，那六道圣祖未免也太恐怖了！
    白驼客一副神秘莫测地表情，笑眯眯地解释道：
    “这个说法也对也不对，六道老儿现在确实非常虚弱，不过对咱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六道老儿的真正实力远远超过了此界能够承担的极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天地规则的限制下，祂能动用的力量原本就非常有限。”
    “否则的话，玉清宗早就将此界的其他势力连根拔起了，怎么也不会容得我们这些人存在。”
    “现在哪怕是虚弱了些，祂能够降临在下界的力量强度却都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有些绕，但李析却是懂得了其中含义，顿时恍然。
    如果六道圣祖的真正实力是一百的话，由于被天地规则压制的关系，祂只能在北界修士们面前发挥出三十的实力。
    哪怕祂因为器灵劫的关系受到了削弱，力量变成了五十，那祂现在还是能在北界修士们面前发挥出三十的实力，完全没有区别.....
    正当李析稍稍放下心来的时候，却见白驼客突然神色一凛，肃声言道：
    “以往六道老儿渡器灵劫也没什么，除了两界争道之时，其他时候祂都在闭关体悟轮回之力，增长道行，极少出手。”
    “但这次不一样，我们七煞宫收到了来自玉清宗的绝密情报，六道老儿正在收集天，地，人，神，妖，鬼六种造化之力，准备以道衍众生之法冲击洞真境界！”
    白驼客说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若是成功的话，六道老儿将会掌控一丝规则之力，届时仅凭着对规则的运用，祂便能在此界拥有和洞真修士匹敌的战力，哪怕天下所有的修士加起来，也根本无法抵挡！”
    洞真？
    李析面色骤变，心头猛地一跳。
    这特么还是下界吗？！
    光是蛰伏着一位大乘天尊和一个炼虚圆满的老妖怪就已经够离谱了，要是再出现洞真天君的话......
    想到这里，李析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跟元婴，化神，炼虚修士不同，洞真修士已经脱离了与天地相合的层次，开始掌控规则，从而超脱于天地。
    “相合”和“掌控”，两字之差，代表着天壤之别！
    这等人物已经是弱化版的“仙”。
    若是六道圣祖成就洞真，祂就根本不需要动用法力，单凭规则之力，便足以轻易碾压一切没有掌握规则之力的修士。
    这也是大乘天尊陈藏在下界依旧是无敌之姿，并没有受到什么限制的原因。
    当然，在陈天尊面前，哪怕六道圣祖突破洞真，还是有些不够看。
    但陈天尊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培植仙壤，成仙得道之上，其他的一概不问，李析不认为自己有面子请得陈天尊出手，对方最多能在云剑峰庇护他一二罢了。
    想到这里，李析的心底愈发凝重了起来，只觉压力山大。
    见李析虽然面露惊愕之色，但并没有被吓傻，白驼客略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
    “这件情报乃是绝密，希望道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明白。”
    李析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应下。
    涉及到自家老祖，玉清宗自然会慎之又慎，知道的人必定寥寥无几，七煞宫连这种情报都能弄到，显然在玉清宗核心高层中埋有眼线。
    如果消息泄露的话，玉清宗必然会彻查，到时候七煞宫的那个探子就麻烦了。
    七煞宫愿意将如此机密告诉自己，未必没有让自己帮忙阻止玉清宗成事的想法。
    毕竟，李析刚刚伤了六道圣祖，又跟玉清宗结下了不小的梁子，若是六道圣祖突破洞真的话，他肯定是跑不了的。
    心念急转之际，李析抬眼望向白驼客，沉声问道：
    “多谢白神君提醒，不过贵派可曾得知，对方离彻底突破洞真还有多远？”
    “不远了！”
    白驼客淡淡回答。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最迟不过半载，玉清宗便能集齐六道老儿所需的六种造化之力，届时祂必将证就洞真！”
    “实不相瞒，七煞宫与玉清宗颇有龃龉，绝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不久之后，我们就会组织一波行动，突袭一处鬼道秘境，将内中的鬼物诛杀殆尽，以破坏其中一种造化之力......”
    李析听罢面色一沉，目中闪烁着异彩。
    接着，他站起身来，满脸认真地言道：
    “白神君，请将那处秘境的虚空坐标给我，如有机会，张某愿助贵派一臂之力。”
    此刻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七煞宫，也不打算跟七煞宫的人一起行动，而是决定先暗中调查，再做决断。
    不努力一下就直接放弃的话，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若是真让六道圣祖成了洞真天君，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北界之行完全失败，只有灰溜溜地返回云剑峰一条路可走。
    “大善。”
    闻言，白驼客面色一喜，毫不吝啬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李析。
    李析伸手接过，神识浸入其中。
    片刻之后，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旋即朝对方拱手致谢。
    ......
    送走白驼客之后，李析直接找到了唐缨络，第一句话就是：
    “唐姑娘，我准备现在就去那个青铜宫殿探索一番。”
    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他已经彻底想通了，与其在罗烟山上纠结心烦，还不如大大方方过去看看。
    李析非常想知道，命运到底给他准备了何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