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快要接近那处废旧屠宰场了。
一辆出租车呼啸而来。
是小胖带着仨人,匆匆赶来了。
我们碰头后,稍微放缓了一下速度。
屠宰厂门口。
我顺势一看,这个废厂子还真不小呢。
而此时此刻,这个曾经屠宰过无数生灵的地方,却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腥味道。
除了它悬挂的那个牌子‘燕京达旺肉禽综合屠宰场’的字样。
还在无声地倾诉着它的过往。
这屠宰厂上也并未被画上‘拆’字。
也不知道它为何就在突然的哪一天,就不复存在了。
风声悠悠,杂草丛生。
怎不话凄凉?
“咦,龙哥呢?”
“龙哥哪去了?”
我们下车后,小胖一脸惊异地寻找着我的影踪。
我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大地雷、火麒麟、关亮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那么剩下的那个被面粉口袋套着头的,自然就是龙哥我了!
你还问个屁啊?
看我完事儿以后怎么收拾他。
众人押着我进入。
“喂,人呢?”
火麒麟大喊了一声。
但是除了回音,并未听到其它声音。
“有没有人?”
“你要的人,老子已经给你带来了。”
“你到底要不要啊?”
“草,不要我们直接走了。”
火麒麟试探地说着,并用敏锐的目光搜寻着现场任何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
小胖他们,也是一脸机警。
我的眼睛,也在面粉袋子的窟窿眼儿里,来回扫瞄。
我感觉到,这里面有人。
还有细微的脚步声。
就在右前方。
“人,带里面来。”
“右侧小门儿往里走。”
“直接进来就行。”
一个声音低沉地传出,但人并未露面。
这会不会就是那个隐号的神秘人?
我心里衡量一下。
“听他的。”
我轻声给火麒麟他们下达了指示。
然后我就被押着继续朝里面走,穿过一个小门后,前面居然便是那废弃的屠宰车间了。
一排排整齐的支架和挂钩,只剩下区区两三个了。
这里原本应该是个挺大的人工流水线。
但废弃后,估计这里面但凡沾带金属的东西,全被人弄走卖废铁去了。
咔嚓,咔嚓。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伴随着更紧密更清晰的脚步声。
众人顿时提高了警惕。
一个50来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两把生锈的剔骨刀,在那互相打磨着,走了出来。
我仔细打量他几眼,感觉他不像。
不像是那神秘人。
这是直觉。
“东家还没过来。”
“我已经通知他了,在来的路上。”
“东家说了,你们做的很好,钱一分不会少你们。”
“东家还说,让你们先留下。”
“他到后,让你们再帮个小忙,另付费用。”
这名男子几乎只看了我们一眼,就坐到一旁一把破的只剩下三条腿的椅子上,继续打磨起了那两把剔骨刀。
“喂,我们还急着干别的事呢!”
“哪特么有这么多时间,跟你们耗?”
“你让那什么东家抓紧的,闹的什么神秘兮兮的。”
“人给他搞来了,他却不露面。”
“操!”
“先说说吧,能再给多少费用?”
“多了我们留下,不够抽烟的,我们就干脆不等了。”
“等人这事儿,太尼玛磨性子。”
火麒麟继续试探地问道。
“呵呵,包你满意。”
“包你们满意啊!”
“东家出手,那是相当的阔绰的!”
这男子阴风邪气地笑着,还时不时打量着自己磨出几分亮度的剔骨刀,表情多多少少带着几分特殊的古怪。
火麒麟便问:“那你跟这东家,是什么关系?”
男子神秘地道:“帮手而已。”
很快。
十分钟过去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外面。
三名男子气势汹汹地下了车,走了进来。
搞笑的是,他们居然都戴着面具。
一个戴的是猪头面具;
一个戴的是猴头面具;
中间那个,戴的则是个羊头面具。
但很显然,中间这个戴羊头面具的,应该是他们的主心骨,也就是‘老大’。
那么极有可能,他就是那个隐号的神秘人。
戴面具,证明身份不宜公开。
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官方的人。
“东家来了。”那磨刀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恭敬地站了起来。
羊头老大气宇轩昂地走到了我们面前。
那磨刀男子搬了一条凳子。
还用袖子擦了擦。
羊头老大坐下来,顺势翘起二郎腿,挥了挥手:“把他头罩摘了。”
火麒麟便轻轻地摘掉了我头上的面袋儿。
‘噗噗……’
我狠狠地吐了几口面粉。
想必我此刻的样子,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白面书生’了。
“赵龙?哈哈,赵龙!”
“给你机会,你不把握啊!”
“你特么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啊!”
“我把执法队往那一亮,你就懵b了吧,以为我真会去抓你呢!”
“那是吓唬你的!对付你这种小流氓,就得靠江湖手段!你弄大长虫那会儿,不是挺牛逼吗?还砸人家店!”
“现在怎么牛逼不起来了?”
羊头老大咯咯地笑着,还不忘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烟。
一旁的猪头面具人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燃。
“你特么跟我怎么斗啊?”
“玩白道你玩不过我,玩黑道你又不够聪明。”
“我告诉你,现在我会把你挂在这以前杀猪用的挂钩上,一时一刻不停的打你,折磨你,直到你把之前说好的那些钱,一分不差的凑出来,不然就撕票。”
“操,白道人玩黑道,比你们黑道人玩的更黑!”
“各位兄弟,再辛苦一趟。”
“把他上衣扒了,挂那钩子上!”
“这些钱,嘿嘿,就全是你们的了……”
羊头老大这嘴像是租来急着还似的,吧嗒一口气说个没完。
他根本不给别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一口气主持全场。
典型的一言堂。
同样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厚厚的。
这家伙是真尼玛狠啊!
他居然想用那曾经吊挂猪肉的挂钩,把我挂起来?
果然如他所说,白道上的人干这种事,心更黑,手段更狠!
只可惜,他还是天真了。
他还真以为,抓我赵龙这么容易呢?
“喂,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对吧?”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这哪是在替什么大长虫出头啊。”
“你这明明就是打着替人家报仇的名义,想在我手里搞点油水。真尼玛无耻!”
“还拿保密号段吓唬我,还拿执法车出来虚张声势!”
“你真是机关算尽啊。”
“敢不敢把你面具摘了?”
我死死地盯着这山羊头,随时准备控制他。
但这山羊头似乎太自信了,居然还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反而是发出了一阵‘给给给’的笑声:“谬赞,谬赞!”
“没点儿心眼子,能考上公务员吗?竞争这么激烈的。”
“兵法有云,故布疑阵,暗渡陈仓!”
“哪像你们这些没文化的泥腿子,乡巴佬,出来混就知道砍人,就知道打打杀杀,就不会动点儿脑子。”
“你真以为我会让执法队对付你?非也非也!”
“对待江湖人,还是使用江湖手段最合时宜了,是不是啊赵龙?”
“不跟你废话了,想办法筹钱吧。”
“要么把钱凑到位,过来赎你走人。”
“要么我就把你活生生挂在钩子上,慢慢变成一具干尸!”
他说着说着,便已经站起身来。
走到一处挂钩面前,用手拉拽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觉得很结实。
觉得能够承受得住我的体重。
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