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个会所真不容易。
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
我这边，便准备带上这个小黄毛，前去天津逮房天胶。
我和关亮约定，双方人马在天津南高速出口会合。
这时候，火麒麟的审讯工作，也进入尾声。
值得欣慰的是，总体来说，这一批姑娘基本上都是可靠的。
那些人都跟房天胶没有太多的交集。
最多的也只是跟他转过一两个场子，交情并不深。
其他那些，有的是房天胶花钱从别的妈咪手里倒过来的，有的是他在当地的小姐qq群里忽悠来的，还有的则是通过一些报纸、媒介、宣传页招聘到的。
“心雨，接下来，你负责安抚一下姑娘们。”
“这次因为房天胶的事儿，把她们吓够呛。”
“我建议你，晚上可以带她们去撸个串啊，聚个餐啊，什么的，给大家打打气。”
“我带黄毛去一趟天津，务必要把房天胶那狗日的找出来！”
“现在咱们的被动局面，都是这狗日的一手造成。”
“你放心，我会把握分寸。”
临走前，我朝心雨嘱咐一番。
心雨知道拗不过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多加小心！
同时她还跟我提出了几个招聘计划。
比如说，让现在的二十余名小姐，帮忙往会所带人。
毕竟她们当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干夜场的‘老人’，肯定认识一些干这一行的姐妹。
而且不白带，每带一人，只要面试过关就给五百奖励，多多益善。
另外，还可以花钱在《新京报》、《皇城晚报》、《智联招聘》等报纸、媒体刊登招聘信息，料想也能解一拨当下的员工短缺之急。
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倒是也可以一试。
这也让我禁不住想起了我上高中时，干的那傻乎乎的往事。
放暑假期间，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我就曾关注到了贴在电线杆上的一则招聘启示。
‘济南某场招聘男女公关数名，月薪8000——。要求，年龄18——28岁，男身高175以上，女身高160以上，形象气质佳，思想前卫，敢于接受新事物，勇于挑战高薪……’
我深受鼓舞，都去应聘了。
然后才知道，男公关就是鸭子！
于是我便把这则广告词，跟心雨叙述了一下。
心雨笑问：“这小词儿整的挺硬啊，够专业！哪学的？”
我反问：“我赵龙一向才华横溢，出口成章，难道你至今还没看出来？”
其实就是不好意思提及昔日往事。
要不是当年害怕我爸揍我，我差一点就当了鸭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咱意志坚定。
不为二斗米折腰。
然后，我便带上小黄毛，驱车赶往天津。
我这人是急性子，在高速上一路狂飙。
反正咱还是临时牌（过期的），干到200迈都没问题。
没想到，车速一上一百二，车身就开始出现了剧烈抖动，咯咯噔噔的。
起初我还以为是路不平。
后来觉得不对劲。
那黄毛也感觉到了这一异常，告诉我说：车子该做个四轮定位了。
如果四轮定位还解决不了。
那八成就是缺缸了。
要大修发动机。
“靠，你懂个屁啊？老子这是新车，还没挂牌照呢！”我对着黄毛一阵抨击。
黄毛撇撇嘴说：龙哥，怒我直言，你这可不像新车。
然后他就开始跟我吹牛逼。
说他15岁时就跟一个资深的老师傅学过修车，大车小车都摆弄过。
所以说这些常见故障，他还是挺在行的。
奥迪新车的话，又是v6机器，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故障……
就他？
我信你个鬼！
我觉得，应该是暴力驾驶的缘故。
毕竟是新车嘛，我这急性子开车又狂野，总是大脚油。
别说是新车了，就是新媳妇儿，照我这么个暴力式造法，她也得颤抖，也得吃不消。
这样一想，倒也坦然了。
好在我把车速降到120以后，就平稳多了。
拒绝暴力驾驶！
从我做起！
天津，很快就到了。
下高速后，没想到小胖他们的金杯车，已经等我多时了。
我简直有些恼火，啥情况啊？
敢情我这新买的四个圈儿，还跑不过光头刚这辆十八手的破金杯？
“龙哥……”
“龙哥……”
“龙哥……”
小胖及众位纠察队的兄弟们，都纷纷下了车，跟我递烟、打招呼。
我身边的黄毛简直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哎呀，龙哥，你这兄弟挺多啊，十几个呢……”
我强调道：“这才九牛一毛。”
小胖也帮我吹起了牛逼：“龙哥一声号令，几百人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龙哥，我服了。”黄毛一脸唏嘘。
瞧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也懒的再批判他。
这时，一声清脆的女音突然响起：“龙哥，偶像！我来了！”
我扭头一看，见是那个叫做‘方圆’的女幼师，弓着腰从金杯车上走了下来。
我顿时一怔。
小胖赶快向我解释：“龙哥，拦不住，根本拦不住啊，这位方姐姐非要跟我们一块来，要见你……”
我皱眉反问：“你们十几个人，连一个女孩儿都拦不住？干什么吃的？”
小胖说道：“你不是交待过吗，要善待这个方圆姐，还让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们……我们哪敢跟她动粗啊。”
我竟无言以对。
没错，确实是我吩咐过的。
把她当人质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虐待人家。
毕竟咱一向和蔼可亲。
片刻间，方圆就热忱仆仆地冲到了我面前。
这姑娘还是老样子，一身潮流装，鼻子上还戴了一个鼻环儿，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人字拖。
脚趾上涂了红趾甲。
看她这副形象，啥都像。
像非主流；像叛逆公主；像夜场女王；像黑道渣渣女；像另类大小姐……
唯一就是不像幼师！
“妹妹，我们是去打架啊，砍人啊！”
“你跟来凑什么热闹？”
“请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教师！光荣的人民教师！”
我一脸无语地说道。
谁想方圆直接从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扬着雪白的天鹅颈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也准备了武器，跟你们一块去！放心吧，保证不给你扯后腿！”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的人字拖，苦笑道：“你这鞋，就算逃跑都跑不动！要砍人，也拜托你专业一点儿啊！”
方圆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龙哥你的意思是，对方人很多？这么刺激！”
关亮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冲方圆解释道：“龙哥的意思是，你该换双球鞋。”
“走啊，带我去买啊！”方圆一甩头发，一副巾帼气宇赫然于胸。
我也没阻拦。
人都来了，怎么弄？
总不能把她打晕了，扔车上吧！
“嘿嘿，龙哥，我坐你车。”
“那破大面包子，人又多，车上全是汗臭味儿。”
“哪有你身上香啊。”
“哇，淡淡的烟草味儿。”
“龙哥，你看，前面就有家卖鞋的，带我去换双鞋，跟你一块去战斗！”
方圆一边说着，一边很娴熟地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烟。
她还朝我递了一支。
我摇头。
她干脆就直接塞我嘴上。
“陪一根儿呗，一个人抽烟挺无聊的。”方圆敞开外套，遮住我半边脸，开始为我点烟。
微风轻拂。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但应该不是香水味儿。
这种近距离之下，我脸上莫名地一红。
“下次，能不能换个防风的？”我吸了一口，被她连点五六次才点燃的香烟，建议道。
方圆晃了一下漂亮的小脑袋：“防风打火机能防住风，却防不住我对你深深的依恋。龙哥，别想甩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