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猪头三和他那帮手下，已经统一被集中到了北侧屋中。
    而且看这样子，都被干的不轻。
    横七竖八的。
    几番审问之下，都已是筋疲力尽，血染三衣。
    尤其是那猪头三，这次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猪头三。
    那脸肿的，跟特么猪尿泡似的。
    我这一返回，他们又是本能地一阵颤栗，惊慌。
    “别害怕，别紧张。”
    “我不会杀人灭口的。”
    “也就是说，你们至少还能活着！”
    “这就难能可贵。”
    我叼上一支烟，跟诸位拉皮条的流氓们，做起了思想工作。
    猪头三手里一直捧着手机，被我们的两名兄弟在后面紧紧看守着，双手直哆嗦：“龙……龙哥，我……我……我刚才才反应过来，你才是龙哥！你就是曾经的清河老大，那个龙哥！哎呀，可惜太晚了。”
    他像是刚刚才恍然大悟一样。
    其他那些个小混混，都是骤然一惊。
    或许他们自始至终，都还没明白为什么要被端了老窝，还挨了这几顿暴揍。
    猪头三不愧是老大，率先领悟。
    “啊？三哥提到的那个龙哥，就是他？”
    “我还以为……以为是重名呢！”
    “我的天呐，怎么会这样？”
    “三哥，你把我们害惨了！你不是说，你跟龙哥关系很好吗，你们还一起出国旅游，一起草洋妞……”
    “原来，你……你……你也根本不认识龙哥啊。”
    “草……骗鬼呢。”
    硬昆和小野猫，怒气冲冲地盯着猪头三，一阵委屈。
    这说明，他们之前的供述都是真的！
    ‘龙哥’对这些小弟来说，只是一块大饼。
    猪头三借着这块大饼，招收、驾驭小弟。
    可谓是狐假虎威。
    小弟们也以为真的投靠到了龙哥麾下，作战越来越勇敢，胆子也越来越大。
    没想到，只是水中望月。
    猪头三一脸感慨地摇了摇头：“晚了，晚了，作茧自缚，终归是我知道的太晚了。罪过，罪过……”
    说话间，缕缕心酸跃然心间。
    不知是悔恨。
    还是不甘？
    “不晚不晚。”
    “知不知道又有何妨呢？”
    “反正照样也要挨揍。”
    “玛德，我在这边辛辛苦苦赚下的名声，被你们弄成啥样了？”
    “旗号不是白打的！”
    “你们要是打我旗号，去干些好事，比如说扶老太太过马路，资助一下穷困学生，惩恶扬善，这些。”
    “我不光不会来对付你们，还会感谢你们。”
    “可你们呢？”
    “逼良为娼，无恶不作！”
    “而且还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我趁机跟这帮流氓，做了一些思想工作。
    虽然对他们来说，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龙哥！龙哥！”
    “知道吗，我们一直很崇拜你！”
    “虽然……虽然我们只是听说过你，没见过你。”
    “但是你在我心里，就像是一盏指路明灯，是我们的精神寄托！”
    “龙哥，收下我吧。”
    “龙哥，我也想跟你混！”
    “还有我，还有我……”
    “这个猪头三只是冒充你名号，他根本没那实力！”
    “龙哥……”
    小野猫、硬昆，以及其他几名猪头三的小弟，此刻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地向我递来了投名状。
    眼神很真诚，神态很无辜。
    毕竟，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他们也是受害者。
    “崇拜我的人多了，你们算个球啊？”
    “你们就是些没底线的东西。”
    “跟着猪头三，做了多少恶心事，心里不清楚吗？”
    “跟我混，你们不配！”
    “你去问问，跟我做事的这些人，他们虽然也常常随我打打杀杀，但是哪一个做过逼良为娼这种事？”
    “尤其是，你们连未成年人都不放过！”
    “泯灭人性，丧失天良。”
    “就这种品性，你们配跟我混吗？”
    我冲着这帮流氓分子，一阵阵发自良心的拷问。
    也算是帮你们净化一下心灵。
    这何尝不是一种救赎？
    这时候，一阵特殊的香味，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疑惑之间，见是关亮正带着一名兄弟，抱着一个大瓷坛子，走了进来。
    “龙哥，东南角那个房间，是厨房。”
    “里面有好几罐子做好的猪头肉，还有排骨，大腿，烧鸡啥的。”
    “我草，打开盖儿，可香了。”
    “哦，有生的，有熟的。”
    “这一罐子就是熟的，猪头肉。”
    关亮嘴上油乎乎的，冲我一阵解释。
    看样子，他刚才在厨房中，已经大快朵颐过了。
    我走过去，从中抓起一块猪头肉，填在嘴里尝了尝，连连点头。
    跟之前猪头三吃的那一盘，味道一样。
    猪头三不失时机地解释道：“这……这……这些都是我做的！陈氏熏肉，我们家祖传的配方！味道一绝！我们家祖上，曾经在皇宫里，当过御厨，当时也风光了。这道熏肉的手艺，已经传承了……传承了几十代了，在我们老家，生意可火了。很多外地的，外省的，都慕名到我们家去买熏肉……”
    “唉，我大哥卖熏肉，比我挣的都多。”
    “人家开的是奥迪a8！”
    “我明明熏肉比他熏的好……唉！”
    他说着说着，禁不住耷拉了一下脑袋，一脸不甘。
    我能读懂他的无奈。
    像这种家族传承的手艺，一般都是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
    猪头三在家排行老三，即便他巧施伎俩偷学了这门手艺，但是按照严苛的祖训家规，也不能从事熏肉生意，成为自己亲大哥的竞争对手。
    这其实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维。
    就像皇位传承，只能传给一个其中一个皇子。
    这熏肉的生意，也只能交由下一世的长子，去继承，去发扬。
    这才让猪头三心怀怨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其实他完全可以换个城市，靠着这门熏肉的手艺，过上稳定的小康生活。
    经营好了的话，甚至还能做成连锁，做成品牌。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正是那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束缚了他。
    毕竟不管你是凶神恶煞，还是世外高人，每个人心中，总有一些值得畏惧和避讳的东西。
    他们家的祖训，或许就是猪头三不敢忤逆的敬畏。
    但是，他不敢忤逆祖训。
    却忤逆了这世上的天道伦理！
    终究酿成恶果。
    “哇，来了，来了！”
    “程……程副院长房间号发过来了！”
    “龙豪大酒店，8楼，803！”
    “啊？这……”
    “卧槽，卧槽……”
    猪头三盯着手机屏幕，念着念着，突然连连惊呼出一阵‘卧槽’。
    “怎么了？你操什么操？”我皱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