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再度怔住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您……”
    燕衡读懂了她的意思，他有些温柔地摸了摸姜恬的头：“无妨，朕让你生你便生。”
    在这个森严的皇宫里，燕衡作为无上的掌权者，他要跟谁孕育子嗣，其实要与权力挂钩。
    况且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文武百官为什么盯着他的后宫，是因为很清楚，他跟谁孕育孩子，那么孩子的母族将获得无限的荣耀。
    为了家族的延续，他们都要争一争。
    可燕衡偏要把机会给姜恬。
    姜恬足足沉默了很久。
    燕衡迟迟等不到她的回话，忍不住问她：“莫非你不愿意？”
    “不，我，”姜恬好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燕衡很久没有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太医说你的身子骨养的差不多了，但朕的毒刚解，略等一些时日也行。”
    “今日不过是先同你说一说，你做好准备。”
    姜恬过了好久，才回答他：“……好。”
    燕衡吻了吻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背，什么都没做，就搂着她睡了。
    到了第二日，燕衡收到了许景修的求见。
    从灯会到现在，过去了这么多时日，魏芷柔也无功而返，终于让许景修坐不住了。
    燕衡没有拒绝他的求见。
    御书房。
    许景修再见到燕衡，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对许景修来说，这段日子，比陪着燕衡夺嫡的那段时日还要难熬。
    他无数次地后悔，为什么见到姜恬就没有沉住气，非要挑衅她，非要把事情闹到了最差的地步。
    而在后悔之余，许景修深深的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看中了姜恬。
    姜恬太过普通了。
    作为一个弃妇，她的身份也很下贱。
    可偏偏他意想不到的事，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燕衡是天下的君主，他竟然会甘愿为姜恬乔装打扮，只为了陪她看一场灯会。
    回府之后，许景修用尽所有的人脉去问，这才得知，原来早就在他还没有回京城之前，燕衡的后宫中就多了一位夫人。
    据说那位夫人十分受宠爱，帝王恨不得夜夜宠幸。
    许景修无法将那位夫人跟姜恬联系在一起。
    可偏偏那位夫人就是姜恬。
    “拜见皇上。”
    许景修结结实实地给燕衡磕了个头。
    燕衡还是往常那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模样。
    许景修跟燕衡认识了多年，在他的心目中，燕衡的年纪与他的心机无关。
    若是没有深沉的心机，那么多位皇子，那么多势力的阻挠，燕衡不会脱颖而出。
    许景修承认，他有些怕燕衡。
    他也很懂谋算，可他敌不过燕衡。
    燕衡当将领时，带着一千人就能用计杀掉一万人。
    那个时候许景修庆幸自己站对了队，往后可以跟着燕衡飞黄腾达。
    可如今，他的前任妻子成了燕衡后宫唯一的女人。
    他能继续做燕衡的心腹吗？
    “平身，你找朕有何事。”
    燕衡的语气不紧不慢的。
    他浑身的尊贵让人不敢直视。
    许景修坦白了来意：“臣是来告罪的。那一夜，臣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