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内哗哗水响。
    秦风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墙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不论是系统记载原未来，还是刚刚。
    一名职业球员，不该让喜爱支持他的球迷失望。
    特别是原未来，球迷都是因为梅西才买票入场，不上场，又没有合理解释，伤人心。
    得和梅西好好谈谈，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门开。
    梅西走出淋浴间。
    见到秦风，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双手“武当\"。
    “聊聊？”
    秦风顺手拿起浴巾扔过去，当先走向更衣室。
    在他身后，梅西诧异眨了眨眼睛，裹起浴巾，弯腰小碎步跟上……
    场外赛后颁奖的声音，不停从气窗涌入，球迷的欢呼隆隆作响。
    更衣室里暖气十足，热得三伏天一样。
    角落。
    梅西全身裹着大号浴巾坐在那里，光脚踩着足球来回拨动，低头不发一言，一如秦风在罗萨里奥时与其初见。
    只是当年那个腼腆不敢说话的孩子，已经成了一名十五岁的倔强少年。
    秦风坐在对面，盯着梅西脚下滚动足球。
    阳光从气窗进来，被不大窗口束成一道线，正划过两人之间。
    “利昂内尔，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秦风打破了沉默。
    “我咋滴了秦董？”
    在龙国四年，梅西的一口流利东北话，听起来自带喜感，却小心翼翼。
    “球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想到原未来记载，加上之前梅西在场上表现。
    秦风心里莫名发堵，略微加重了语气。
    梅西抬起头，一脸无辜，“我不咋明白……”
    “还不明白吗？”
    秦风声音大了起来，“今天场上，那么多球迷都在叫你的名字，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连对球迷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教过你这样吗？”
    “球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有球迷支持，我都得嗝屁朝梁，整个龙国、全世界足坛都得歇菜，你算什么？”
    “……”
    如果说秦风之前还带着疑惑。
    现在看到梅西装傻，他是真生气了。
    最后两句话几乎就是吼出来的。
    “秦董，我…我只是………”
    梅西脸色腾的一下发红，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泪水都在眼窝里打转。
    “有话就说，哭个屁！”
    秦风瞪着梅西，没一点好脸色。
    对面梅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是在不停给自己打气.
    等到了临界点，他嗖地站起，带着哭腔叫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那样贼帅！”
    “你贼帅……你贼……”
    话说一半秦风怔住，傻眼道：“你觉得自己那样很帅？”
    梅西眼中泪水哗地就流了下来，抽着鼻子直点头。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nnd自己看到系统未来信息气得够呛，闹了半天，梅西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帅！？
    秦风彻底明白了。
    双手插兜一个人在角落颠球，代表特立独行。
    进球后表现淡然，代表实力强劲，进个球跟玩似的。
    不怎么搭理球迷，是在耍帅装酷！
    梅西之前谢场时似笑非笑的不屑表情，实际上是在憋笑，而且还憋得相当难受。
    自己完全忽略了，眼前的梅西，不是原未来那个。
    而是从11岁就来到龙国，说话一嘴东北大碴子味，会用龙国字签名的梅西。
    最关键，他还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十五岁少年。
    染黄毛。
    学大人抽烟。
    在女生经过时刻意带球过人。
    被人一激什么事儿都敢干……
    十五岁的年纪，标新立异是他们的标签，怼天怼地怼空气，谁的话也不愿意听，认为天底下他们最大，父母老师都不如他们。
    自己十五岁时，因为染了头黄毛，老妈一剪子过来，直接给自己干成“斑秃”。
    为此自己赌气了好几天，饭都不吃。
    后来饿得半夜去厨房找剩饭，结果毛都没找着。
    叛逆啊……
    秦风不是教育专家。
    他也没思考过如何才能走进一名十五岁少年的内心。
    但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他经历过，知道怎么说话，对方会听。
    眼前的梅西，未来轨迹不会与系统记载相同，原未来发生过的事儿，也未必再会上演。
    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
    想到这秦风长出口气定定神，抬眼看去。
    梅西站在对面，哭得清鼻涕都流到了嘴边，他上手一蹭，鼻涕眼泪立时糊了一脸，说不出的狼狈。
    这个年纪，是不禁骂……
    秦风欠身而起，伸手拉着梅西，越过地上隔开两人的那道光线，坐到自己身旁，又递过手边毛巾。
    “瞅你那熊样，擦擦，还贼帅……”
    梅西接过毛巾，胡乱抹了两下。
    这会儿他止住了眼泪，只是肩膀还在不停抽动，等放下毛巾，整个人才算清爽不少。
    秦风直到这时，才仔细打量过去。
    照比2年半前，小梅西脸上的雀斑没了，腮帮子的婴儿肥没了，短发到了遮住额头、耳朵的长度，全身上下看起来也瘦了不少。
    秦风捏了捏他手臂，肌肉相当结实。
    又拉着梅西站起贴近自己。
    之前他个头儿只到自己肚子，这会差不多到了自己胸口。
    “大小伙子了……”
    按着他坐下，秦风抿嘴搂了搂梅西肩膀。
    梅西又要止不住眼泪，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
    秦风忽然发力夹住他脖子，“不是我说，你刚刚帅个屁，简直low到掉渣……”
    “不行，秦董，疼……”
    梅西不停拍打箍在脖子上的秦风胳膊。
    秦风不管不顾，一顿输出，“疼什么疼，我告诉你，要想别人认为你帅，你得这样……”
    “喘不过气了，秦董，大哥，我错了！”
    梅西脸憋得通红，脑袋直往后蹭。
    “态度对，错了就得认！”
    秦风又是用力一夹，阴笑道：“但你别动，越动我越兴奋，听我说，再有就是……”
    “……”
    窗外光线渐暗。
    球场照明系统点亮。
    看台下方的暖黄灯光，从气窗照进来，正洒在更衣室角落打闹两人身上。
    门外，响起乱七八糟脚步声和嬉闹声。
    辽东u15结束谢场回来了。
    梅西一惊，用力想要挣脱，“别闹了大哥，来人了，要脸！”
    还知道要脸了！
    秦风哈哈大笑，松开了脸都红成猴屁股的梅西。
    刚巧房门撞开。
    迪马利亚第一个闯了进来。
    见到一脸坏笑的秦风，以及旁边只裹着浴巾，满面通红的梅西。
    迪马利亚猛地张大了嘴，目光不停在秦风和梅西之间游弋，本就极大的双眼瞪得跟奥特曼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