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之季,天寒地冻,然而却迟迟没有下雪。
各路太守已经回去了,牛布向朝廷汇报章州诡异袭击和天子救民之事,再次让朝野震动。
惊恐于诡异如此恐怖,哀叹于死伤竟如此严重,震惊于周秀竟然一声不吭救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此事传遍后,朝臣们突然觉得天子竟然还挺低调的,这么大的事件,天子竟然没有说一声,若是他们非得明里暗里早早宣扬,求得功绩才是真。
这让朝臣们再次对周秀敬佩了许多。
而最过于震撼的还当属赵雄,他突然感到之前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争霸天下,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是好在他悬崖勒马了。
那么现在天下心怀不轨的诸侯们,便是真正的笑话。
争什么争,就以牛布奏表上的内容,天子那不是天子,那简直就是天,一现身,诡神辟易,一动念,黎民无恙。
若是有真不长眼的诸侯胆敢谋逆,恐怕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
因此,他乖乖将之前收编的章州兵马献了出来,交由周秀处置。
周秀没多废话,直接任命了一位新的将军,镇守章州北境。
章州城,此时补建和新建两项工作一并展开。
补建的是之前损毁的城墙和民居,新建的是治诡台香祠。
这固然耗资巨大,但是朝廷动员了整个章州来进行这两项。
周秀的想法是先在章州的中心章郡建立覆盖各县乡的香祠,再慢慢以此为中心辐射附近郡县。
“圣天子之诏令,我等以死相从啊!”当治诡台的官员将命令传到乡下的时候,无不听到乡中三老恭恭敬敬的应允。
他们或从亲友,或从官方通报里得知了天子救了整个章州城,如今无不把周秀当成圣王一样敬拜。
于是乎,诏令在章郡畅通无阻,便是以往高高在上的大族们,也都纷纷出力协助。
一时间,章郡兴起了建立治诡台香祠的热潮。
章州城,各郡支援部队来此修整那面损毁的城墙,以及倒塌的民居。
潘文此时也是忙碌的不行,一边要统计各县建设治诡台的上报经费,一边还要协管章州城修建的事宜,再加上之前经历的生死之事,这让他短短几日就变了个大样。
牛布则是率领一班僚属行走在章州城内视察情况,偶尔能见到有人面北而跪,口中念念有词。
牛布知道,这是近几日章州城兴起来的每早晚都叩拜天子,并向天子祈福。
他们已然俨然把天子当做神来敬拜了。
牛布不由得再次看了看自己空荡的左臂,或许自己是唯一一个与神交手而没丧命的吧。
又是一段日子过去,洪郡城外,大部队已经整军待发。
周秀看着面前崭新的豪华銮驾,心里很是满意,这是潘仁原来的车驾,本就有逾制之嫌,这次他正好献了上来,整改一番,变成了周秀的御用车驾。
奉车都尉此时也是从未有过的神气,作为天子的司机,天子的车驾越气派,他也越有面子。
周秀在几位奉车郎的搀扶下上了车,一屁股就坐在了软糯的软垫上。
感受着车内宽敞的空间,周秀难掩笑意,身为男人,谁不想拥有一辆豪车呢?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面随意唤了声:“出发吧!”
立刻有谒者高呼:“上谕,起驾!”
整个大部队应声而动。
随周秀回洛都的不仅有百官,还有北军、五官中郎将部、治诡台部、骠骑大将军部,近八万大军随行。
若不是章州盛产粮食,或许便是供应如此规模的大军前往洛都都要大伤元气。
“臣等恭送圣驾!”洪郡太守高铭和章州别驾潘文以及诸郡郡丞一众人马,在城门外俯身相送。
八万大军,过了半晌才徐徐走远。
高铭看着御驾远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忠,但他目送天子走之后心里确实畅快了很多。
想想也是,他这些日子当得郡守比牛布之前还憋屈。
牛布顶多是麻烦些,而他倒好,头上直接顶着一个天子还有朝廷,这可把他一直压得喘不开气来。
这个把月来他也可谓是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有一点差错。
如今,总算可以放松些了。
然而他刚一转头,便看见潘文还杵在那,双目红润,似是真的因为天子回都而难过,于是乎,他也低沉的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就要回城了。
哪想到潘文突然再次跪下,对着北方再拜,而后才站了起来,面上变了一副样子,道:“传令,各郡郡丞及本郡郡守,到太守府听吾训话!”
“啊?”高铭一愣,这后生竟然当着自己面给自己下令?但他还偏偏不能不听,别驾那可是一州之内仅次于刺史或州牧的高官啊!
于是他只能苦逼的领命。
得,天子在这我说了不算,天子走了我还说了不算!
.........
洛都在章州东北方向,所以周秀此次的路程与来时偏移了一些。
“那里是梧田镇吧,最开始闹诡的地方!”周秀透着窗纱看着远处,他目力超凡,前方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竟然将数十里开外的梧田镇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那里已经重现人烟。
“嵩山君有蛊惑之能,但是看样子早已经被临平给重创了,甚至连实力都被封印了大部分,当初那根毛发应该是他用来影响洪郡的最后手段,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被我给抹除了!”
周秀心里默默想着。
这梧田镇,再加上吉县、白鹿乡、洪城、章州城,也算都因为他而重获生机。
他这次的章州之行,于社稷于百姓,也都算是无愧于他们了!
又几日,御驾一行想要进入司隶还要渡河。
此河乃是大河,也就是周秀穿越来之初,闹诡祸的那个大河,不过那诡异还蛰居在司隶,那是大河的中段,否则周秀八成要和它比划比划。
而这段是大河的中下段,还算平稳,之前赵雄大军也是在此渡河。
大军在河边驻跸,准备分批渡河。
“陛下,那司隶大河的诡祸可是闹的凶啊,便是章州的漕运都受到了影响,否则此次回洛都,这大河便要堵上几天!”赵冲在周秀身旁侍候着,看着这绵延无际的白浪长条不停的说着。
他毕竟是从齐州再到司隶,又经过这条大河到的洪郡,路上趣闻之多,到现在还没讲完。
周秀听着他讲着趣闻,也倒不失为路上的一个乐趣。
于是他就边观览着大河,边听着他讲,心神很是放松愉悦。
一旁的众侍从就这么候在一旁。
大军徐徐过江,船只都是征调的附近的渔民或商客的,数量不少,倒也过的挺快。
不少士兵登上船渡河时,望着深不可测的大河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没有渡过大河的边塞人士乃至塞外之人,如呼厨溪领来的胡骑。
他们甚至在船上腿都站不稳。
见他们这怂样,有将校呵斥道:“毫无军人之勇敢!圣天子在此,区区大河算什么?”
那些士卒一听到“圣天子”这三个字眼,一时间心里还真充满了勇气,腿都不抖了。
就这样,船只一艘又一艘的度过。
本是毫无意外,却还是出了意外。
就在某艘大船载着一队人马过河之时,突然有一道阴影自水下而来,竟是比大船还要大!
“轰!”这阴影猛地撞上了大船,险些让整艘船都翻沉,但仍是有不少人马跌落水中。
“有情况!”有将校立刻击鼓传递信息,情况层层上报。
但是这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周秀在听到此声之时,便猛地将龙威笼罩过去。
同时他双手一挥,跌落水中的士卒们都腾水而起,带着一阵水花落回了船上。
龙威也同时笼罩在大河里的那阴影,其真正面目也被周秀感知到。
“好大的鱼!这是鲸鱼的品种吗,怎么会出现在淡水河里,这河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