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这借口剧本创作,对暹罗展开全方位调查的理由,令杨尚荣也挑不出毛病。
因为陈盛在电影上的才能与成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或许他能一直创作出优秀,且类型各异的剧本,就是源自于他这样,无时无刻在了解周围事物的习惯吧。
“既然你说了解暹罗,是为了你电影剧本的创作,那为什么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参与到此时做空他国金融市场的事件当中呢?”
“你先别着急,听我给你慢慢解释嘛。”陈盛絮絮叨叨的聊起做空暹罗的契机。
“在了解暹罗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经济发展得不错。就想着以港岛经济为背景的电影,大家看得多了,那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将背景放在暹罗那边,能让观众有点新鲜感。”
杨尚荣没有在打断陈盛,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陈盛,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获取到其他信息。
可惜面对一位【演技】lv5、【台词】lv4的影帝。
杨尚荣注定无法像对待其他犯罪嫌疑人一样,通过陈盛的外在表现,去了解到他真实的想法了。
“这一了解不要紧,我发现暹罗看似繁荣的经济,实则已经发展过热,并且他们的债务居高不下,本身又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
我不是一个专业的金融方面专家,但是为了电影剧本创作,还是有去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
在我看来,暹罗这种外向型经济国家,在依附世界经济的同时,本身还不太稳定,同时又因为外汇储备不足的关系,面对危机时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
都说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所以我断定,在他们的经济已经充斥着大量泡沫时,一旦遭受外来力量的冲击,那极有可能就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此时杨尚荣才终于打断陈盛,他觉得自己抓住了陈盛话里的漏洞。
“陈生,你对于暹罗经济形势的判断,按理来说确实极为准确。今年下半年的动荡,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有个地方说不通,那就是你刚刚提起,正常情况来说,暹罗是需要收到外来力量的冲击,才会引发经济崩盘。
可是我已经翻过你的外汇账户记录,发现你是从年初就开始做局。
难不成你那时候就已经预知,华尔街的国际炒家们会在今年对暹罗下手?”
“肯定不是啊,我又不是神仙,难不成还会未卜先知啊,这一切其实全都是我的猜测。
不过索罗斯这几年已经先后狙击了几个国家的货币,我直觉他不会放过暹罗,甚至是亚洲这么大一块肥肉的。
至于他什么时候才会出击,以及他是不是真的会出手,那就不是我能猜到的了。”
杨尚荣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盛:“所以你只是利用现有的信息做出猜测,在没有一点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就敢向银行贷款,利用高杠杆做空其他国家?”
“也不止如此,因为在了解到暹罗的情况后,我发现以‘亚洲四小虎‘为例,原来周边还有好几个国家,都存在着同样的问题。
这意味着只要有一个国家暴雷,那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形成连锁反应,波及到其他地区。
我承认我确实有赌的成分,但是人生难得几回搏,我每次拍电影时不也是在赌,就赌观众会接受我的电影,愿意买票进入电影院支持。
事实上我这一次的操作,其实本应该是我电影剧本里角色要干的事情。
只是写到一半后,我突发奇想,为什么我不自己来干这件事情呢,最终就是你看到的结果了。”
“那你就不怕赌输了吗?”
“有赌未必输,只要这次赌赢,那我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要是赌输了,其实我也来得及平仓,造成的损失完全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能在警察局里,开口闭口就是“赌赌赌”的,陈盛也算是独一份了。
而听闻陈盛这一场极为漂亮的金融狙击战,起因居然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次赌博,杨尚荣也是沉默了下来。
之后杨尚荣又向陈盛了解了一些细节,便将陈盛留在审讯室内,自己起身离开了。
陈盛也不着急离开,从走进审讯室时他就清楚,如此巨大的金额,仅凭借杨尚荣一个警司,是无法决定他是否能离开的。
看着右边一片漆黑的玻璃,陈盛估计隔壁就和电影里的一样,此时正有警队的大sir,在透过单向玻璃看着他呢。
事实也是如此,在杨尚荣关闭审讯室的门后,一直盯着他的警队高层也随之离开。
“你们有什么看法?”
在隔壁的会议室落脚后,其中一位警队高层便率先开口,询问其他同僚的意见。
看此人肩章上一枚市花嘉禾花和一枚军星,赫然是一位高级警司!
财富情报及调查科一向是由一名总警司,以及一名高级警司指挥。
这次为了陈盛的事情,连这位“fiib”二号人物都出动了。
也难怪,目前正是国际炒家狙击港岛的敏感时期,陈盛又是在这个时候被发现也参与了做空亚洲各国的事情。
并且他现在手上还掌握着一百多亿美金,将近港岛政府手头上美金外汇的五分之一。
如果下次华尔街再对港岛发起冲击,而陈盛又利用这庞大的资金加入战局,都足以让胜利的天平发生倾斜。
所以在陈盛的问题上,也由不得警署方面不严肃对待了。
不知不觉间,陈盛也混到了能影响港岛经济的地步了啊。
“我个人是倾向于他说的是实话,起码大部分是实话。”
“确实,毕竟他一个影视圈的,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能接触到华尔街的金融大鳄呢。”
“而且他这次调回港岛的资金,可足足有一百多亿美金,这收益比起索罗斯都少得有限了。哪怕他之前搭上了华尔街的线,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收获。”
“我也赞同这个说法,只有像陈盛刚刚说的,这一次他是在豪赌,才能将这一切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