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如何?”
上官清流回至官驿卧房,孟子之便是急急相询出声。
“丛玉,你且命人盯紧苏吾启,若是见得有人相害必是需得先令其等得手再出手驰援,”眸子不住转动,片刻后继而道,“该是他回转苏府后,那定然只得于那药汤有异了。苏府中可有人用?”
房中四人皆是不明他因何这般言说,却并未打断。
丛玉更是拱手一礼应声道,“确是有仆从于苏府数载从不曾有遣。”
“好,那便传话过去,明日黄昏苏吾启用了药汤过后半个时辰前去查看,若是他求救,便告知我必不会置之不理,且是令其无需忧心,这药石可暂缓毒性蔓延,但需是他硬挨些时光,以防遭人察觉再不得生机。”说着便是将一颗墨色药丸交予丛玉手中。
“喏!”丛玉终是军中效命之人,又于汉皇驾前得用,自是较之旁人懂得分寸与进退,故而毫无质疑便应下。
“上官清流,可能为我等一释了?”穆隐早已按耐不住,见其吩咐丛玉后并未再出声方敢开口相询。
上官清流又是略略思忖了片刻,方扫过他四人,“若果如我所料这般,便是苏吾启必会遭其身后主子将其毒杀。”
“因何?”
上官清流微微摇头,“这便需得他亲口相告。若是我所料不差,定是他发现了何种隐情却并不自知,”抿了抿唇,“我二人对战之时,那一剑他本可避过的,不知因何迟缓了一瞬方致受伤而致中毒。然,我似是觉当时一阵清风掠过,却不敢妄言,终是太过微弱。若确有之,出手之人所能绝非我等可较!故而揣测恐是有人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为得便是令其殒命你剑下?”穆隐错愕,“哦哦,他定是得罪了姬伯!你等想想,他本为国师府管家,定是发现姬伯何种秘事方遭致被灭口之祸!”
丛玉扶额,闻止静拧眉叹气,孟子之却是被其逗笑,“隐兄,若是那般何需使其命丧大哥剑下?岂非一早便被姬伯斩杀?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这个……”穆隐本是正欲自鸣得意的,却瞬间垮下肩来。“那你等倒是为我释疑解惑啊。”
上官清流微微摇头,“苏吾启剑锋亦是染毒的,仅是他不知乃是何种。指使之人该是谋算令得我二人彼此互伤,即便我或可因得略高于他功法之故避过一劫,却是他遭人暗算必会被兰鲜之剑所伤,若是侥幸不死亦是不得再入国师府。却,不想我竟会出手一救,而他更是因此未行偷袭之举,故,这抗命之为断是不被相容的。若是姬伯所为,定然不至如此劳师动众;若是其二人演得双簧,他并未于我喂食其药石之时偷袭于我,必会令其于其主子之前露出破绽,如此之人怎会还留得下性命?仅是,我所揣恐是其内必有隐情,”上官清流微微蹙眉,“若是他身后主子为楼兰国主……”
“怎会!”穆隐自是不信,却是碍于丛玉在场,不得不改口道,“苏吾启为国师府管家,岂会不听命行事。更是姬伯本就因得其徒兰鲜与上官清流你有旧怨,定然是他!”
“隐兄,若是当真,因何国师府两人皆是剑锋染毒非要致大人于死地?大人若当真一个疏漏令其称心,岂非大汉与楼兰必会兵戎相见?于楼兰国主有何益处?”
“因此啊,必不会是楼兰国主。”
“可,姬伯更是无需于兰鲜未得手之后再令其一战,岂非坐实了他欲行不轨?”闻止静出声,“更是如今他身处楼兰,若是大汉与楼兰一战,于他亦是不利啊。”
“那你等倒是说说,除去姬伯可号令苏吾启,楼兰国主可能?因何苏吾启之剑被判为无毒?还不是那个什么大统领一面之词。”
“隐兄可曾想过,若是楼兰国主为得便是从中挑拨陷害呢?姬伯若是将计就计呢?”
“那,那苏吾启便是无事啊?”
“不,恰恰相反,无论其身后之人是谁,他断躲不得一死。”上官清流甚为笃定。
穆隐茫然不知如何驳斥,却仅觉他所思不妥。
上官清流一叹,“隐兄请想,若是当时无论兰鲜还是苏吾启,相较以剑伤了我,可会大乱?”
“必是啊。”
“姬伯已是言明,兰鲜之剑非是常日随身,苏吾启有机可乘,加之匈奴乌威单于之威,楼兰国主仅会处置苏吾启以平吾皇之怒。”
“可他并未伤你啊。”
“是啊,却,这便是抗命!”
“嘶,如你所言似是如此,无论姬伯还是楼兰国主,必是容不得抗命之人!”穆隐颔首,“可,已然无碍了,不得放过吗?”
“这便是我揣测必是苏吾启发现了何种隐匿之事其自身并不知乃是绝密,方被以此之机一试其‘诚心’。却,哎,终是为得我方令其这般受累。”
“嗬,”穆隐轻哼,“上官清流,莫要说你与他一见如故啊!他苏家乃是……怎会轻易因得怜惜初见之人便致自身涉险?你若是如……你为女儿之身,又是貌若天人恐尚有可为,然……”扫见尚有丛玉在此,穆隐尚且算得警醒,并未将与我有关之言出口。
实则,虽是丛玉盯了我宅子数日,却从不曾入得院内,我如遇外出必是兜帽、遮面俱全,甚是男装示人,故而其并未曾见得我乃是何种样貌之人。
上官清流怒瞪于他,却不得开口。
闻止静却是随着一笑,“隐兄,你可知何为惺惺相惜之谊?大哥与苏吾启便是如此,恰如你与骆公子那般毫无芥蒂。”
“呵呵,呵呵呵,闻贤弟所言甚是,愚兄促狭了,呵呵。”穆隐忙掩下心虚之态。
丛玉感叹道,“尚且忧心大人一直疑心楼兰国主,却如此夜入皇宫万般惊险。如今,呵呵,方明了,若非乃是苏吾启遭了其主子厌弃,恐是此行定然不成啊!大人好谋算!”微微摇摇头,丛玉方觉自身与上官清流相差何止云泥之间啊!
亦是恰如丛玉所揣,于其主子眼中,苏吾启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更是不曾料得上官清流竟会如此违逆常理行事,更是与苏吾启不过一面之缘却神交已往!
“主上,还请主上网开一面,启堂弟断非有意为之,必是那毒甚烈不得顾及旁的。”一间密室之内,楼兰皇家护卫军大统领苏闰正是苦苦乞求端坐正位、脸戴面具的魔灵尊主。
苏扬亦是立于一侧的,于这位仅是见过数面的启堂兄尚不算得熟识,却是被长伯祖遣了来同是求情。此刻他便是满脸不解之态望着同族长兄苏闰,偶尔望向主上及其身侧同是脸戴面具的总管大人。
“苏大统领,你可是误解了你于此处的身份?”总管大人怎会看不出自家主子那不悦的唇形。转眸扫了一眼一副茫然之态的苏扬,轻笑一声,“不若苏大统领将原尾讲一遍与如今的朱雀族长,看其该是如何处置吧。”
苏闰拧眉,心内自是不服的,这个扬堂弟自幼便是不知何故被送至大汉十数载之久,方归来不足月余,竟是先得了总管大人亲自叮嘱入了楼兰皇家护卫军中任职,又是传言他与少主关系匪浅,确是待及少主归来便是委以重任,饶是算得他有些本事,竟是以其一己之力斩杀了原朱雀族长及其嫡子嫡孙,不仅于主上面前风光无限得了赏识,更是可频频出入少主宅院竟是无人阻拦!如今已是跨进四大族长之列!而自身兢兢业业数十载不过仍是主上驾前一名护卫,即便于楼兰国中自身乃是护卫军大统领,却怎可与主上身前效命得脸?
苏扬见其迟疑不决,误以为乃是苏吾启有何处开罪了主上之举方至遭了冷遇,便先行开了口。“大堂兄,可是启堂兄有何错漏之处?咱们皆是为主上效命的,有过若是不罚,恐是日后主上必会遭了长老院众位族长、房长刁难,更是于主上立威有防,故而……”
“你可知吾启所犯乃为死罪!”苏闰再不得不出声了,怒瞪苏扬具是恨意,仅是其自身亦是不辨乃是为得苏扬如今之势,还是确为保住苏吾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