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棱羞愧的低下头不敢与岁岁的眼神对视。
    察觉自己四肢被束缚住，岁岁也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陷入了什么危险。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如今让她身陷囹圄的那个人会是她最信赖，最喜欢的人。
    试探性的呼唤，“穆棱？我们这是……不会是你……”
    岁岁的每一次呼唤，每一帧话语都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穆棱的心上。
    让他内心无比煎熬。
    穆棱几次三番心生愧疚想要放走她。
    可无奈黑袍老者看的很紧，并不信任他。
    此处除了穆棱以外还有其他人看守。
    岁岁也从他的脸上确定自己是真的信错了人。
    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期待解释，被失望悲痛群取代。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那么信任你，那么……”
    此时岁岁才终于不再欺骗自己。
    她从未利用人鱼一族的通心术去看过穆棱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算此前千千三人曾一度告诉她穆棱的心思让人猜不透，她也依旧选择相信他。
    她不想为穆棱找借口欺骗自己。
    她觉得那样好傻。
    这一刻岁岁才知道，穆棱一直以来都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守着自己。
    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悲痛的望着眼前这个把她当傻子一样欺骗的爱人。
    过往美好回忆一幕幕萦绕在脑海，再与此刻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孔重叠。
    岁岁只觉得可笑至极。
    一颗颗心碎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化为珍珠滚落在身旁。
    穆棱心虚不敢看此刻的岁岁。
    他自己知道对不起她。
    可无法违抗他父亲的命令。
    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是寒了岁岁的心。
    想到这里苦笑一声。
    “再多的解释她可能也不会想听了……”
    最后声音沙哑的说一句。
    “若你不挣扎，父亲会放过你的。”
    “父亲？”对这个称呼岁岁很疑惑。
    犹记得当年捡到穆棱的时候，他分明说自己的父母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
    怎的突然冒出个父亲来？
    但看那神情又不似在说谎。
    顿时便明白了。
    “是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欺骗的呢……为了接近我你真是煞费苦心了，枉费我与母亲对你的信任。”
    事到如今岁岁已然不想再说他是如何欺骗自己的事了。
    她有自己的傲骨。
    只是怎能不失望呢？毕竟曾经也是自己坚定不移选择的人啊。
    然而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你我两族世代仇怨何来枉费信任一说呢。”
    黑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低沉着声音嘲讽岁岁的一厢情愿。
    二人闻声看去。
    岁岁只觉得这道声音莫名的熟悉。
    好像在何处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你就是他的同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警惕的询问。
    对于一个又一个的质问，黑袍老者冷笑一声。
    “不愧是美莎的女儿，纵使被俘，也依旧有皇族威严，可惜啊，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的傲骨还有几分。”
    说着抬起手褪去身上的黑袍露出真正的面容。
    当看到他的那一刻岁岁的瞳孔被惊到放大。
    “你？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被封印在深渊海域，巫师一族的长老石原。
    那日在祭坛之上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你是如何逃出封印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岁岁全身。
    如果石原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整个巫师一族已然全部逃脱？
    石原不慌不忙的将黑袍扔给穆棱。
    自己则是走到岁岁身旁，捡起她身旁滴落的珍珠。
    应着火光欣赏起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急，我会一个个都告诉你，在那之前你也要配合我，获取相应的报酬。”
    石原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黑暗笼罩阴森无比十分骇人。
    每一步都走在岁岁的心弦上。
    一股恐惧感蔓延开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石原抬手唤出一道诡异的法阵。
    从里面拿出一柄短刀。
    上面的花纹也很是诡异。
    像是未完成的凶兽，无骨，无心，无眼，无皮。
    然而却能从其中感受到对嗜血的渴望。
    穆棱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的面临的一刻终究是慌了。
    “父亲……”上前拦住。
    石原显然对此举不满。
    “怎么？你想救她？想背叛我族？”
    闻言穆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儿子不敢。”
    “哼，别以为这些年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记住你只能为巫师一族效力。”
    说罢气愤的一甩衣袖。
    转身看向一脸警惕惶恐的岁岁，露出渗人的笑意。
    “还记得那日祭坛之上未做完的事吗，今日我们便继续。”
    那段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石原的身影覆盖在岁岁的头顶。
    “此处是邪神殿，你不用想着如何逃脱，穆棱更没有胆子放了你，更何况他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诸多次。”
    “先来说说我是如何破除封印的吧，这还要多谢那日那个人族小子，在逃离的那一刻在深渊海域释放的光。”
    岁岁不解为何要谢叶初？
    石原继续说道，“当年初代神明设下封印将巫师一族永远镇压在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源的地方，为的就是在那里，留下总不可能解开的诅咒。”
    “所以，光源就是破除封印的方法，巫师一族历代无人会此技能，也就永远被困于此，可是没想到啊，这个人族小子竟然阴错阳差的帮我们解开的封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
    岁岁这才想起当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被穆棱抱在怀中也听见海底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道绚丽的烟火在黑蛐蛐的海底升起。
    “难道就是……”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正是那些绚丽的东西。”
    说罢嘶拉一声被划破的声音。
    石原手中的短刀在岁岁的手腕刮来一道深深地口子。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恰好流进身下的缝隙里。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正是那日奇怪的法阵，此时正疯狂的吸收岁岁的人鱼血。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岁岁忍不住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