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图阿雷格指挥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朝前加速冲锋的时候,突然间眼前就猛地一空,他们居然猛地冲出了草丛,眼前视野变得突然间开阔了起来。
而且更加让他们错愕的是在他们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道以前并不存在的工事防线。
借助天上刚刚升起的一颗照明弹的光线,他们甚至可以看到这道防线上已经伸出了许多闪烁着寒光的武器,甚至于可以看到,一个个对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更可怕的是他们突然间冲出草丛的时候,发现距离这道敌人的防线仅剩下了五六十米。
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的突然出现,对于在这里设防的那些马里官兵们来说,也有一种很突然的感觉,他们并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虽然他们已经得到命令,说敌人可能马上就要到了,可是眼前几十米之外,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丛,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到更远处。
他们自从得到命令之后,便进入到了阵地之中,因为距离很远,他们不敢保证能用火力彻底堵住突击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所以他们也做好了白刃战的准备,在枪口上卡上了刺刀,并且顶上了子弹,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他们的枕戈待旦之中流逝过去,可是图阿雷格人却一直没有出现,五分钟过去,图阿雷格武装分子没有动静,十分钟过去,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还是没有动静,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四十分钟过去,眼前的草丛依旧是静悄悄的。
人的精神是不能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状态的,时间一长,总是会慢慢的松懈下来,一些士兵等了这么久,可是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却始终没有出现,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上面的军官搞错了情报,敌人根本没有来呢?
于是他们渐渐的松懈了下来,不再一直死死盯着眼前的草丛,开始跟着临近的弟兄们交头接耳了起来。
可是偏偏在他们之中部分人有点松懈下来的时候,眼前的草丛忽然间哗啦哗啦一阵波动,从草丛中冲出了一群图阿雷格人。
这群图阿雷格人冲出来之后,也有点傻眼,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发出了惊呼之声,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阵地上的马里官兵们这个时候突然间看到一群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从眼前草丛中钻出来,也都被吓了一跳,阵线上纷纷响起了一声声惊呼,也有点吓了一跳。
幸好阵地上有的军官还算是反应比较快,当看到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冲出来的时候,虽然也纷纷楞了一下,但是却立即做出了应该有的反应,一个个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开火!射击”
于是愣神的那些马里官兵们,顿时便被惊醒了过来,一个个慌忙端起他们的枪支,对着眼前的这些图阿雷格人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朝着草丛扫了过去,最先冲出草丛的一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当场就身上喷着血雾,一个个大声惨嚎着一头栽倒在地。
这个时候图阿雷格指挥官耍了滑头,他没有在接近战场的时候,继续走在队伍前列,而是装作鼓舞士气,放缓了脚步,挥舞着手枪,让士兵们越过他,朝前冲去,可是就在他临近冲出草丛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前面响起了十分密集的枪声,把他吓了一跳,紧接着大量的子弹就射入到了草丛之中。
子弹嗖嗖嗖的在草丛中疾飞着,像是死亡之镰一般,从草丛中横扫而过,大量的荒草被子弹割倒,哗哗的落了下去,许多尚未冲出草丛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便身上爆出了血花,惨叫着一头扎在了地上。
这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稍微想了一下之后,他便咬着牙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现在既然已经发动了突击命令,就没有可能再收回命令了,不管前面有什么情况,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突击了。
他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作为指挥官,他必须要弄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猫着腰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开始朝前跑去,当他到了草丛边缘的时候,透过开始变得稀疏的草丛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便被惊呆了。
眼前出现了一条原本不存在的工事防线,那条防线上这个时候正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枪口焰,还有一些地方喷吐着近迟长的枪口焰,那是机枪在开火,子弹像是飓风一般的朝着他们劈面刮来。
刚才冲出去的那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士兵,这会儿已经都被打倒在地,伤者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凄厉惨叫声,一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伤兵,躺在地上挣扎着打滚,也有的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在他的身边和身后,还有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在不断的发出惨叫声,濒死的嚎叫声充斥着他的双耳。
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趴在了地上,听着子弹从他头顶嗖嗖的飞过,他真的害怕了,这是一个圈套,这个念头立即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由于突击的命令已经下达,这个时候战场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已经彻底混乱,其他几路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这个时候也正在从附近的草丛中钻了出来,一样立即撞上了劈面而来的弹雨,一个个端着步枪,冲出草丛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被瞬间便打倒在地,敌人的子弹收割着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的生命,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一些地方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还有逆天的运气,在冲出草丛之后,居然没有被子弹打倒在地,他们开始发出野兽般的狂叫,端着步枪怪叫着扑向了眼前的敌人防线,居然有人成功的突入到了敌人的防线之中,端着枪扫向了躲藏在掩体里的那些马里官兵。
可是那些马里官兵们却毫不示弱,立即便有人从浅浅的堑壕之中跳出来,和这些突入他们防线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近距离拼杀了起来。
可是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能突破敌人弹雨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往往即便是个别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突入到了马里人的防线之中,也会立即同时遭到几个马里兵的围攻。
即便是这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老兵的战斗技术相当不错,可是这里情况很混乱,他们根本形不成相互之间的配合和掩护,一遭遇就被敌人包围,就算是他再怎么勇猛,射翻了一个马里兵之后,也立即便会被其他马里兵的射倒在地。
图阿雷格指挥官一直以为,他是个非常勇敢的部落勇士,完全不会畏惧死亡,可是当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他并不是那种真正无畏死亡的战士,他开始害怕了,趴在地上,他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他希望通过这样的嚎叫,来提振起他的勇气,可是在嚎了几嗓子之后,却发现没有丝毫作用。恐惧感死死的攥住了他的心脏,使得他几乎要丧失思维能力,后面这个时候一些押队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军官们,还在哇哇叫着,命令士兵们继续发动冲锋,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突击突击再突击,不许后退。
这个时候他们得不到新的命令,只能逼迫着那些慌了神的士兵们继续向前冒着敌人密集的弹雨突击。
那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士兵无奈的只能发出一声声怪叫,然后抓着武器,甩开他们的腿,怪叫着纷纷冲出草丛,继续向着敌人的防线扑去。
结果是他们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在冲出草丛之后又被纷纷打倒在地。
而且还有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士兵,好不容易冲出草丛,朝前狂奔了几步,但是却踩住了地雷,轰的一声,地雷在他们脚下炸响,掀起一片血雨和泥土,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士兵的残肢断臂也夹杂在血雨之中飞了起来。
在照明弹的光芒之下,一个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士兵踩住地雷之后,一条腿从大腿一下被炸的不知去处,倒在了地上,他惊恐万状的双手去抱住断腿的伤口,发出着杀猪一般的惊恐嚎叫声。
接着几颗子弹击中了他,他顿时身上腾起一团团血雾,一翻身倒在了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很快就停止了动弹。
图阿雷格指挥官这会儿感觉天旋地转,“失败了!失败了!”这几个字不停的在他脑子里面回荡着。
他丢掉了枪,双手捂着耳朵,大叫着:“不!不!不!”
突然间他跳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开始朝着来路上狂奔而去,嘴里狂叫着:“撤退!撤退!”
终于在混乱之中,有人看到了图阿雷格指挥官,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有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士兵开始跟着大声叫了起来:“撤退!撤退!”
越来越多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官兵听到了这个声音,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叫了起来“撤退……”
这个声音充斥着战场,传出了很远,即便是在激烈的枪声之中,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这些撤退声。
于是终于残存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都停止了朝前突击,纷纷调转身形,开始朝着来路上狂奔而去,他们已经顾不上找他们来时候走的那些小路了,逃命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们不顾一切的才草丛中奔跑着,不顾草叶挂在他们脸上,把他们的脸给割伤,不顾那些充满韧性的草杆,绊住了他们的双腿双脚,把他们绊倒在地,爬起来继续不顾一切的朝来路上奔逃。
看到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开始逃走,堵截他们的部队中有军官叫到:“停止射击!冲锋!冲呀!”
得到命令的这些马里官兵们,一个个立即喊杀震天的端着他们的步枪,跃出了浅浅的战壕,撒腿便朝着溃败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追杀了过去。
黑曼巴这个时候,早就带着手下们拦在了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后退的道路上。
本来他们以为,前方怎么也要厮杀一番,要花费一些时间,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居然溃败下来的如此之快,交火之后,仅仅是短短十几分钟,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便溃败了。
他们听到了前面忽然间响起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的叫喊声,接着枪声便开始稀落下来,紧接着不久,就听到了远处又传来了马里人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之声。
“不会吧!这帮图阿雷格人这么菜?赶紧了,做好战斗准备!看见图阿雷格人就给我狠狠的打,一个也不能放过他们!杀!”
黑曼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保持静默了,眨巴眼的工夫,第一个逃跑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个图阿雷格人拎着一支步枪,惊慌失措的在草丛中朝着佣兵营迎面奔来,满脸都是惊惶之色,一边踉跄着拨开草丛狂奔,一边不断扭头去看。
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他们背后却藏了一批杀神,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大驾光临,当他刚拨开一片草丛,眼前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卧倒在地的“草人”,这个“草人”手中还擎着一支步枪,正对着他的胸膛。
他顿时思维停顿了一下,张大了嘴巴,可是不等他明白过来,这个“草人”到底是什么,就见这个草人花花绿绿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可怖的狰狞笑容,一声枪响,他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一般,一股巨力猛然把他推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小洞,而背后却出现了一个大洞,血一下从他前后心喷出老远,腾起了一团血雾,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的伤口,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是却失败了,只能痛苦的佝偻着身躯,躺在地上,对那个离他不远的人问道:“你是谁……”
话音未落,他一口血便涌出了嘴,身体也剧烈的抽搐了起来,没一会儿工夫,就停止了抽搐,两眼圆睁至死都没闹明白,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