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钱人家的小姐?
苏婳听言,眸色不由深了三分,这萧老婆子嘴里说的人莫非是子琛的后娘,萧宏昱的继室?
萧忠十八年都与这继室有来往,那么,这些年老萧家对子琛的磋磨,八岁时送战场,腿瘸后断亲,甚至是最近的强逼入赘高家,莫非都是继室在后面一手策划?
她本是只想诈一诈她,没想到,却是诈出这么一个大消息。
苏婳想到这,随即脚步一转,“这劳什子的信倒是有些意思,不过你们萧家人我信不过,如果找回萧锦炎之后,你出尔反尔又不愿拿信出来怎么办?”
萧老婆子眼神闪了闪,“这怎么会?婳丫头尽管放心,我老婆子虽然上了年纪,可讲话素来一个唾沫一个钉,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时间不等人,婳丫头还是赶紧去找锦寒寻人好不好?”
那女人的信一直被萧忠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三不五时就要拿出来看一遍,唯有这次,萧忠同高如花的事被撞破,又被高家屯的人堵门,才跑得急,没时间去管那些信件。
可萧忠的心有多狠她是知道的。
上次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那女人坏话,差点直接被他掐死,若非炎儿关键时候出现,现在怕是坟上都要长好长的草。
倘若萧忠回来时发现信不见了,定然不会放过她。
但炎儿也不能不救,她虽不识字,可依样画葫芦还是会的,这十八年里也誊抄过好几封信,在听到慧娘提及这些信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将誊抄的信给苏婳。
左右也是信,誊抄的信当然也是信。
苏婳视线一直未从对方脸上移开,自是没错过她眼神中的闪烁,不由勾唇笑了笑,“你若真想救回萧锦炎,那便先拿出一半的信件来,作为定金,待成功救出人后,再给我另一半。
当然,若没能救出人,定金也会如数退你。”
萧老婆子听得这话,张口就想砍价还价,“婳丫头,咱们都一个村子的人,何必搞得这般正儿八经?还付那劳什子定金做啥,又不是做生意……”
“你不愿意便算了。”苏婳冷声打断。
旋即,冲不远处的青黛招了招手,“咱们昨儿个不是在后山竹林找着一窝没开伞的鸡枞么?正好现在无事,将鸡枞挖来,中午煲上一锅鸡枞鸡汤尝尝鲜。”
青黛心领神会,连忙扬声应下,“是,属下这就去拿铁锹。”
萧老婆子见主仆俩这兴冲冲的模样,终是绷不住了,“别!你别走!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先给你一半信总行了吧!”
“行。”几乎是话音一落,苏婳便接过话头,望向青黛,“既如此,你便带她去拿信罢。”
“是。”青黛抱拳应下。
随即,提起妇人的脖颈,脚尖一点,如同鹰隼一样朝村中心掠去。
转眼就在空中成为一个小黑点。
院门口的苏家人看得双目瞪大,他们知道青黛和丹枫有功夫在身,却没料到功夫竟这般好。
此刻,被拎在半空的萧老婆子更是抖如筛糠,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生怕摔个粉身碎骨。
苏婳收回目光,“丹枫,你现在去趟红薯山谷,让俞雨下来,待会和青黛一块去救萧锦炎。”
“是。”丹枫拱手应声,转身时脚步又微微一顿,“姑娘,俞雨走后,红薯山谷怎么办?可需要属下守在那儿?”
苏婳听言,随即摆摆手,“没事,我待会让大妞先过去守着。”
昨夜,萧锦寒已经带俞风连夜上京去了,按照路程,现在应该到巫溪府,只剩下俞雨一人在上河村。
至于抓萧锦炎的人,她一时半会也猜不到是哪路人,兴许是老萧家平日得罪的什么人。
俞雨轻功好,加上一个青黛,应该差不多能应付。
至于红薯山谷那一块,就是白虎一家的后花园,平时根本没有村民敢进伏虎山,更别提伏虎山腹部。
很快,俞雨下了山,青黛也拎着萧老婆子折回,怀里还多了一摞信纸。
苏婳接过信,简单翻了两下,信纸中有一股极淡的脂粉香,字迹娟秀,是世家小姐常用的簪花小楷,落款处都是‘曲妃卿’三字。
少女眸色微动,随即将信纸悉数塞到袖子里,看向萧家婆媳二人,“你们可看到,抓走萧锦炎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萧老婆子面色惨白,整个身子还在抖个不停,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却根本说不出话。
旁边的慧娘见状,赶忙走到苏婳跟前,双手一阵比划。
苏婳没学过手语,见她手势,有些不确定地猜道:“你是说,你追出去,看到他们出了村,往北去了?”
慧娘重重点头,又抬手指了指苏家院子的马厩,双手比出一个房子的模样,然后指指苏大郎苏二郎身上的衣裳。
苏婳想了想,沉吟道:“他们驾的马车,马车车顶包着深蓝色布料?”
慧娘听言,点头如捣蒜,嘴中因激动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行,我知道了。”苏婳颔首,立马让俞雨和青黛往北追去。
上河村处于清水县靠南,往北依次是清水县,汤山府,从萧家婆媳来家里到现在不过一盏茶功夫,那些人应该跑不远。
而萧老婆子也慢慢缓了过来,望着很快消失在村尾的两人,终是回过神,“不是说,请萧锦寒帮忙寻炎儿吗?”
苏婳轻嗯一声,“他现在忙,我侍女便帮忙代劳了,反正只要能救回人就成,救不回,信纸如数还你。”
这轻轻巧巧的话,直接将萧老婆子剩下的话全堵回肚子里。
是啊,就方才那小姑娘,拎着她一个近百斤的人就跟一只兔子一样,瞧着完全不比萧锦寒差。
也不知道老苏家从哪儿弄这么几个能人来?
想到这,妇人顿时悔得肠青,既然苏婳手下有人,她何必去提什么萧锦寒的身世问题?等到萧忠那贱人回来,那些信件的事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