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雍相处的这么多时间里，乔沐娇不是看不出他对自己的一番爱意。
    可是，在他们中间，永远横亘着一重障碍。
    每次出去，每一位宫人对她的称谓都是“娘娘”。
    到底是“太妃娘娘”，还是孟雍后宫正大光明的妃嫔娘娘，乔沐娇分不清楚。
    每一次被这么称呼，她的心里就多上一道痕迹，这代表了两人永远的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真的打开心房。
    也因此，她才会那么容易相信孟雍会立方婉情为皇后的事。
    现在这个不可能被孟雍排除了，她怎么可能再无动于衷。
    乔沐娇纤长的眼睫眨了眨，像是敏感的、一触就会被惊扰飞走的蝴蝶。
    她眼中情绪不明，双手十指缠绕打结，不知道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什么回复。
    “嗯。我希望，百年之后，与你合葬的人是我，史书上写在你名字身边的，也是我。”
    孟雍直直地看着她，一双幽深的眸子中满满都是占有欲与爱意。
    乔沐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摸他脸上淡青色的拳印，问：
    “这是我父亲打的？”
    她没有看见那日的场景，手摸着那道伤痕，眼中就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
    孟雍抓着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没有撤开，口中说着：
    “但岳父大人打我是有道理的，不是他的错……”
    “我父亲自然没错。”
    乔沐娇傲娇抬头，微眯的眼角像极了慵懒的雪绒。
    “他做的事情，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
    她对父亲有着一种无上的崇拜，承认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当然，也包括他承认孟雍女婿身份这件事情。
    父亲能不顾君臣之别，打在孟雍的脸上，就说明他暂时认同了孟雍与女儿之间的感情关系。
    乔沐娇与父亲相处那么多年，自然一眼就读出他想给自己传达的意思。
    同时，另一个意思——父亲不怕孟雍身为君王的威势，她也读到了。
    身后总有人撑腰，乔沐娇什么担心害怕的情绪也都消失了，恢复成从前在将军府还是后宫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风范。
    她脸上表情放松下来，心中一片平静与安然。
    孟雍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的话语里领悟到这个意思。
    他双眼瞪大，重复地问了一句：
    “娇娇，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不是迫于我皇帝的身份，也没有任何被迫的意思？”
    乔沐娇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转了转，拉长声音“嗯”了一声，看着孟雍紧张的神情，思忖着一句句说道：
    “只要你像现在这样一直爱着我，宠着我，护着我，我就愿意做你的皇后，一直在你身边。还有，你也不许纳妃。”
    对于先皇与孟雍，最初在心中设定的身份就不同，要求自然不相同。
    也就是有了要求，才代表她的话不是随口而出。
    深思熟虑，是她真心的想法。
    孟雍从来没有期望过乔沐娇能像自己爱她一样爱自己，能心甘情愿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就行了。
    她可以不爱他，但他也不会给她爱别人的机会。
    一起坐在最高的位置，一起生老病死，一起共享这万里江山，同甘共苦，就是自己想要的白头偕老、一生一世。
    ‘这就够了。’
    孟雍在心中默默想道，眼中也露出满足的笑意。
    阳光从窗外倾斜入室内，照在他的身上，让那抹笑意变得格外明显。
    乔沐娇唇边也牵出一抹笑意，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在了他的唇上。
    “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已满，攻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