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游没想到在藤原这里也会有。
看着这赏心悦目,不对,是不堪入目的图册,明游终于明白藤原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头面向自己,甚至要让自己出去了。
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藤原脸色通红,比昨天仓惶逃走的时候还要更红,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红。
要是在漫画里,她现在脑袋上绝对已经开始冒热气了。
终于,藤原反应过来,一把从明游手里抢过图册,只是等拿到手里却又不知道放在哪里,藏在身后不行,就好像自己很宝贝这玩意一样,放在眼前更不行,那还不如放在桌上呢。
一来一回,藤原尴尬的像卡了带的磁带一样停在原地。
好在明游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什么时候带来的?”
明游手里拿着图册,嗯,不是藤原手上的那本,是从抽屉里拿的。没错,抽屉里不止一本,甚至不止两本。看着藤原的模样,明游觉得有些好笑,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高冷正义姐,居然会背地里看这东西,这反差也太大了,谁能想得到。
藤原定定的站在明游跟前,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居然被发现了!
到了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任何侥幸,见明游补刀似的又拿出来一本,看着封面上明晃晃搔首弄姿的模特,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上次回来的时候。”她回答道。
“上次回来的时候?”明游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图册,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藤原的脸,“你平时会经常看这些吗?”
藤原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她撇开头不敢直视明游的眼睛,声音却还是一样冷酷:“这不关你的事。”
说着,她一把扯过明游手里的图册,拉开椅子坐下,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镇定,还故意把图册打开翻了起来。
但没翻两页她就后悔了,明游就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甚至能用余光看到明游嘴角的笑容。藤原如坐针毡,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犯浑,在他面前看了起来。想到这里,她又故作镇定地把书合上,放进抽屉快速关上。
总算,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看不见了。
“自己买的?”明游问。
当然是自己买的,难道还能是从别人那抢的吗?藤原不想回答这个光是想想就让人尴尬的问题。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了解人类的繁衍行为。”
藤原解释。
听她这么说,明游却没有打算顺着她往下说,看了眼被藤原关上并且用身体挡住的抽屉,明游绕到她身后。
这下藤原又紧张起来,刚才好歹站在自己旁边,就算不用正眼去看,也能通过余光看到明游大致在做什么,现在听着明游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后,她反而胡思乱想起来。
都说未知的是最可怕的,看不到明游,藤原心里越发忐忑起来,尤其刚刚还翻了两下那图册,这会儿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剧情。
突然,藤原肩膀一沉,两只手分别搭在她左右两侧的肩上。要是以前,藤原根本不会对这有什么反应,但现在不一样,她就像是变成了惊弓之鸟,明游明显察觉到她呼吸快了几分。
明游并没有趁机做出什么过分的动作,而是轻轻拍了拍藤原的肩膀。
“脸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藤原,你身上人类应该有的情绪越来越多了。”
藤原很想反驳,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几乎没有变化,尤其是呼吸,怎么能叫呼吸急促呢?但她最后还是反驳不出来,因为她自己最清楚不过,自己的情绪确实出现了太大的起伏,即使当初违抗德拉西翁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没有一丝波澜,相比之下,现在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失态。
最重要的是,她抓住了明游言语中的意思——像人类。
自己一直留在明游身边,其中一个目的,也是最开始的目的之一,不就是为了了解人类,理解人类的情绪吗?
自从与人类接触以来,她的确在慢慢地学习和模仿人类的情感表达方式。
“这是……什么感觉?”藤原问道。
“我们把这个叫做害羞。”明游轻声道。
搭在肩上的左手慢慢往里移,碰到垂下来的头发,藤原察觉到明游的动作,但没有阻止。就像是拉开窗帘,明游的手指推着头发往前,很快贴在了藤原的脖子上。发丝被手按在肌肤上,藤原觉得稍微有些痒,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明游手指轻轻摩挲,头发一左一右分成两份,指肚贴在了她的侧颈上。
藤原的皮肤温度明显比平时要高,如果是以前,即使明游做出这个动作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现在明游发现她的呼吸又快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按捺住通过读心的方式窥探藤原内心的想法,明游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温度,藤原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往后靠的欲望,尽可能的平稳着自己的内心。
害羞,原来这就是害羞。
她想到当初回来之后拉着明游的那个吻,那时候的举动显然更加亲密,但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是为什么?
“你看这些书,不只是为了之前的那个目的吧?”明游弯下腰,藤原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耳朵边上说话,“我猜猜看,你是在为了一些事情做准备,是么?”
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明游没有挑明,但两人心知肚明。藤原没有回答,但她却没意识到自己避而不答的行为本身就是默认的意思。
等她从中回过神想要狡辩的时候,明游的手已经摸到她的脸上,转过头,就见到明游近在咫尺的双眼。
……
半个多小时后,明游从藤原的房间离开时,藤原还坐在桌子上。嗯,就是桌子上。
藤原闭着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里面的绷带缠得很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