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杨脸上别有深意的神色。
    秦月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似乎又被颠覆了。
    秦月略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真是太意外了，这......还算是大家闺秀吗？”
    一阵无言。
    张杨失笑连连：“所以你以为的大家闺秀，应该是什么样的。”
    秦月嘟着嘴，不忿的说道：“大家闺秀的娇小姐，不就是在家里躺着花钱，什么也不用做。”
    “大小姐呀！”
    “就是想撒娇就撒娇，想任性就任性，想干嘛就干嘛，怎么可以向男人认错呢？”
    张杨哈哈大笑起来：“撒娇，任性是没错。”
    “这取决于她遇到了谁。
    “打个比方来说，就算是当年的慈禧太后在咸丰皇帝面前，也比布偶猫还乖。”
    看着秦月这一脸的不忿。
    张杨笑着说道：“只有你这种小女生，毒鸡汤喝多了，才会觉得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
    秦月又认真的想了想，才悻悻的说道：“哦，我......好像又中毒了。”
    “对啦！”
    张杨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这京城里，各路神仙，各大名门家中有多少大小姐？”
    “多少大美女，大明星......”
    “多少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但凡有哪一位青年才俊冒了出来，不管多丑，多老，立刻便会被人盯上。”
    走到了窗边。
    看着这金融界的天际线。
    张杨道出了真相：“你听说过亿万富豪名单吗？”
    秦月不解的问道：“什么名单？”
    张杨笑着说道：“大富翁名单。”
    “你看这京城里呀，每一位身家不菲的富豪都有专人盯梢，采取的是人盯人策略。”
    “结了婚的，没结婚的.......”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把女人送上门。”
    “再然后。”
    笑了笑。
    张杨含蓄的说道：“再然后就得是双宿双飞了。”
    秦月吃惊的问道：“真的假的呀？”
    一阵困惑。
    秦月迷茫的问道：“这种事竟然还是有组织的吗，谁在组织呀，这些人想干嘛？”
    张杨正要说话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号码。
    是赵乐瑶打来的。
    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赵乐瑶磁性的声音：“喂......收购天崖论坛的事遇到点麻烦，你快点过来吧。”
    张杨轻松的应了一声：“就来。”
    一小时后。
    天崖论坛母公司，一座租来的写字楼中。
    张杨带着秦月坐在会议室里。
    面无表情。
    看着赵乐瑶的几个助理，和天崖论坛的年轻创始人，以及外资控股方激烈的争论了起来。
    乱，太乱了。
    收购的价格已经太好了，外资控股方已经点头了，同意让出手中的股份。
    论坛的总收购价高达6亿。
    而争吵的原因在于，还很年轻的论坛创始人，在收购合同里提出了一大堆条件。
    包括不能解雇员工，不能改变论坛的风格，不能过度商业化，不能......
    失去独立性。
    争论中。
    看着创始人脸上的固执，张杨眼睛眯了起来，心中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这一瞬间。
    张杨看到了两年前的甘凉茶。
    从这个年轻的创始人脸上，张杨看到了两个字。
    初心。
    时光荏苒。
    岁月穿梭。
    张杨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两个面红耳赤的创始人，就像是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时间过的真快呀。”
    啪的一声轻响。
    谈不拢。
    面红耳赤的论坛创始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愤怒的从会议室里冲了出去。
    死一般的寂静中。
    张杨站了起来，看了看赵乐瑶因为生气微微泛红的俏脸上，向着她轻声说道。
    “走吧，明天再谈。”
    晚上。
    家中。
    吃过了饭。
    秦月在厨房里刷碗。
    赵乐瑶在书房里翻看着收购案。
    张杨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门铃响了。
    打开门。
    穿着军装的郑义走了进来。
    摘下了军帽。
    郑义往书房里看了看，然后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急着叫我过来。”
    张杨挥了挥手，淡定的说道：“开会。”
    片刻后。
    复式豪宅的大客厅里。
    张杨，赵乐瑶，郑义三个人坐着，秦月在一旁站着，感受着微妙的气氛。
    张杨喝着茶。
    郑义翻看着收购案。
    静谧中。
    赵乐瑶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生意不是这样做的，这些条件太苛刻了。”
    “不能商业化，不卖广告......”
    “那这家论坛该怎么盈利？”
    “如果这笔生意永远不能盈利，反而每年都需要大笔资金投入，那我们为什么要收购？”
    话音落。
    张杨便向着郑义问道：“阿义，你怎么看？”
    郑义错愕问道：“我？”
    “我可不懂这些。”
    在一片宁静中。
    张杨轻声说道：“我们为什么做生意？”
    一句话把郑义，秦月，赵乐瑶三个人都问住了。
    良久。
    秦月才试探着问道：“为了赚钱？”
    张杨点点头，又轻声问道：“那又为什么赚钱？”
    又是一阵安静。
    秦月想了想，又小声说道：“这还用问吗，赚钱当然是为了不愁吃喝，人前显贵，前呼后拥.......”
    话还没说完，秦月本能的往后退缩了一步，生怕张杨在她额头上敲上一记栗子。
    张杨却伸了个大拇指。
    “说的不错。”
    点点头。
    张杨喃喃自语了起来：“人前显贵，前呼后拥啊......富不过三代的就不要说了，都是些尘埃罢了。”
    “连一场风浪都扛不过去。”
    “说起来富贵超过了三代的世家，两千年来最显赫的莫过于关陇集团。”
    看着秦月迷茫的样子，张杨又淡淡说道：“诺大个关陇集团，由宇文泰奠基，延续了整整数百年，建立了几个王朝。”
    “西魏，北周，隋，唐。”
    “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
    说着。
    张杨又淡淡的说道：“可最后呢？”
    “死光了。”
    “被武则天，朱温那些新贵们灭掉了，统统都死了，被人连根拔起了。”
    “他们的子孙后代死的可惨了，什么煎炸烹炒，刀山油锅都尝过了。”
    幽幽中。
    张杨呢喃着说道：“造孽呀。”
    “可他们的子孙后代为什么会死，因为......都是为了人前显赫呀，可盛极必衰。”
    “灭亡是早晚的事。”
    “因为他们不积德，不懂仁慈，不懂怜悯。”
    说着。
    张杨看了看赵乐瑶。
    赵乐瑶黛眉微皱，嗔怪的说道：“看我干嘛......我也不想当坏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