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望了望脸色铁青的孟羽航,知道他也没有法子脱身,便开口对孟羽航说道:“我们就算束手就擒也难逃一死,这次是我们运气不好,碰到了梵音阁的人。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我们死了,大哥他们会给我们报仇的。”
一旁的孟羽航绝望的望着四周无路可逃,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纵使他心思再细腻,应变能力再强,也无法摆脱困局,只得拼死一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没有任何奇迹,孟南孟羽航兄弟二人最终被众人合力斩杀于巷道内。
众人把他二人的尸首找了一辆牛车运到县衙,交给江原县令程文。得知擒杀的是叛军首领之一,程文也是惊喜不已,为表功绩,他命衙役将二人尸首悬于闹市,又把杨云帆等众人夸奖美誉一番。
得知叛军的两个头领在城内被擒杀,卢斌和张杞也是惊愕不已,待寻得县令程文得知原委之后,张杞便遣人将杨云帆等众人传唤到军营问话。得知杨云帆乃是杨业的后人,卢斌和张杞也是惊讶不已,不断的慨叹虎父无犬子。
卢斌得知杨云帆还是从八品的御武校尉,便将前来协同军队守城的梵音阁众人分配给杨云帆、又从别处调遣了几百人,统一归杨云帆指挥。
城外叛军大营,惊闻孟南和孟羽航二人身死城内,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皱眉不语。楚离寒和霍季则更是痛哭不已,连连痛呼“悔不该贸然派二人入城刺探情报”。
身为孟氏三兄妹中的孟依依在听闻两个哥哥身死江原城内时,痛哭的晕厥了过去,在李桃桃和冷七弦两个女子的搀扶之下,回到营帐内休息。
王小波率领张余和李顺等人前来营帐慰问,并一再许诺,破城之后,杀尽城内官员和士兵。
霍季在悲痛欲绝中缓过神来,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王小波说道:“主公,如今里应外合攻取江原县已无可能,城内肯定会更加严防,为今之计,只有强攻一条路了。”
王小波也是肃然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能出奇制胜固然可喜,但若无奇兵,我们便强攻又何妨,兵者,十则围之,我们兵力十倍于官兵,何愁不能破城,况且,我们还秘密组建了一支精锐之师,一旦敌我双方进入胶着状态,这支奇兵便是制胜之招”。
众人又商议一番,决定派王鸬鹚为先锋官指挥义军攻城,因为王鸬鹚本就是江原县人,早年间因为官府压迫,交不起赋税,便落草为寇,干起了没有本钱的生意。王小波起事之后,王鸬鹚便率领手下六百余众,投奔麾下。如今能有机会亲手攻下江原县,也使得王鸬鹚激动不已。
义军营帐外,霍季抬头望了望天空,看着满天乌云密布,心里也是高兴不已,对身边的王小波说道:“主公,真是天助我也,我观这天象,明后日应该有一场大雨,到时候我军攻城将大为有利。”
王小波不解的看着霍季,问道:“大雨滂沱,道路泥泞,我们行动不便,而官兵则是据城而守,先生却为何说对我们有利呢?”
一旁的张余也是皱眉不解,望着霍季,等待他的回答。
霍季闻言笑着说道:“主公,大雨之中道路泥泞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费些功夫罢了,但是对守城的官兵却是极为不利。官兵多弓弩,大雨浸润过后,弓弦多无弹性,对我们来说就大大的降低了威胁,毕竟我们多少短兵器,而官兵守城基本都是依靠弓弩。”
王小波和张余闻言恍然大悟,继而满面喜色,吩咐大军加紧打造攻城云梯器械和做好雨战的准备,等下雨之时,便开始攻城。
乌云遮蔽了天空,夜色也比往日早来了一些,闷热的天气有些折磨人,无论是城外的义军还是城内的守军,都不再关心大雨带来的利弊,只求痛痛快快的下一场大雨。
晚饭过后,杨云帆巡视了一番管辖的军营,叮嘱众人注意警戒、轮流值班后便也回到了行军营帐内,开始与叶礼、唐钰等人商量守城之策。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把大地照亮了一瞬,继而就是隆隆的雷声,众人的心里也随着雷声一阵发颤。
狂风怒吼,刮的营帐猎猎作响,有些堆放的兵器架和柴木堆也被大风吹倒,惹得一众人手忙脚乱。也就在此时,江原县西城和南城的城头上,警锣声大作,叛军来袭。
军营内的官兵闻声也都是穿衣披甲,在各自都头的带领下向城墙赶去。杨云帆也率领一队人,披坚执锐,登西城而守。
在城头摇曳的灯笼照耀之下,杨云帆俯身望去,只见城下一片星星点点的火把发出的光点,向城墙汹涌而来。杨云帆也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此时黄豆大的雨点零星的落在长枪上,不一会大雨便倾盆而下。
干旱几个月的西川大地迎来大雨,本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在江原县城头的众人没有一个会为此而高兴,有的只是临战前的紧张和不安。
城下的义军在距离城墙一箭之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陆续的集结成一个个方队,由各自队帅指挥,整齐前进。
城头上,卢斌和张杞见此也是皱起了眉头,不曾想,这些乌合之众也开始懂得以方阵冲锋,想必叛军之中也是有懂兵之人。心里也是暗暗沉重起来。
县令程文得知叛军趁雨夜攻城之时正在睡觉,在属下的几次敲门请示下,不得已推开了新纳的小妾,穿好衣服咒骂着向城墙走去。
临近城墙便听得外面喊杀声震天响。在城下寻得卢斌之后便请示任务,卢斌让他再组织一些民夫,运送弓矢器械,滚木礌石等,顺便帮忙运送队把伤员抬下城头。
因为叛军的趁雨夜突袭,城头守城官兵损失不小,南城城头最为危险,曾有几波叛军爬云梯登上了城头,又被张杞率领亲兵杀了回去。
望着门板担架上一个个残肢断臂的士兵,程文觉得胃里翻涌,不停的扶墙干呕。他是一个太平官员,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