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偷的菜,这些菜叶子是我捡好,堆放到了边上,
她都装到她菜篓子里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中间坐着一个干瘦的小姑娘,脸上挂着泪痕,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喃喃地说:“我没有偷,你说谎!”
“呸,我才没有说谎呢,你家的菜都是偷的,穷的叮当响,烂菜叶子煮粥喝,哈哈哈。“
高个子女孩子仰天大笑,其他的女孩也跟着笑。
小姑娘的脸涨得通红,拼命忍着泪。
“小妹!”马海峡一个箭步奔到了小女孩面前。
小姑娘看到是哥哥,抹了把泪,并没显现出惊喜,倒是有几分诧异。
“哥,你怎么回来了?”
几个女孩一点都不怕,一动不动地站在马海峡面前。
“你是马小七的哥哥吗?”高个子女孩仰起下巴问。
马海峡点点头。
“你妹妹马小七偷了我的菜,这些菜是我的,让她还给我!”高个子女孩声音冷冷地说。
“哥,这些菜是我捡的,我放到这里的。”马小七噘着嘴,小声地说。
“小七,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海峡问。
“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她们欺负人。”马小七哭了出来。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地控诉马小七,都说她偷东西。
马小七气的脸都紫了,真是有嘴说不清。
马海峡被一群女孩子围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脸红红的,一句话也插不上,急的直瞪眼。
纪晓北从驴车上下来,冲上前,一下子揪住了高个子女孩的后脖领子。
高傲地像大公鸡似的女孩,被提了起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女孩子悬空着两只脚,挣扎着喊。
“你说,是怎么回事?这菜叶子到底是谁的?”纪晓北声音冰冷。
“我的,就是我的!”女孩子拧着脖子要看清纪晓北。
纪晓北按住了她的后脖梗子,稍稍用力。
“哎呀,疼!放开我……”
“马小七,你说,是怎么回事?”纪晓北看向瞪大眼睛的马小七。
马小七看着纪晓北粗壮的手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先来的菜场,捡好了叶子,放到这里,想一会儿再放到菜篓里,燕子来之后,非说是她的,她们几个都看到了!”
马小七用手一指。
女孩们纷纷后退了,神色紧张地看着纪晓北。
“燕子,你说,小七说的是真的吗?”纪晓北手一松,脚踢了一下燕子的膝盖窝。
噗通一声,她倒在了地上。
她疼得呲牙咧嘴,连连求饶:“大侠饶命呀,我错了,菜叶子是小七捡的,求大侠饶我一次!”
“小七,你说怎么办?”纪晓北问。
马小七咬着唇想了一下说:“燕子以后不许欺负人!”
“好,我不欺负人,我发誓!”燕子呜咽着说。
纪晓北:马小七真是个善良的小朋友。
燕子和几个女孩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马小七一脸的感激,崇拜地看着纪晓北说:“多谢姐姐!”
马海峡赶忙介绍:“小七,这是我东家,我在她家当先生。”
马小七眨巴着大眼睛问:“姐姐这么大了,还要读书吗?”
纪晓北:咳咳咳,我很大了吗?在古代,好像是有些大了!
“我读书不灵的,我弟弟妹妹学。”纪晓北回答。
不知怎么地,马小七脸上马上有了笑容,亲热地拉着纪晓北说:“东家姐姐,去我们家喝口水吧!”
马海峡把妹妹的菜篓子装到了驴车上。
马小七也爬上了驴车,摸摸了缺了一块的车帮,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驴车挺好的,怎么就少了一块呢,还是新茬子,看样子是刚掰断的。
几个女孩远远地看着驴车慢慢走远,她们又回到了菜场。
马小七看着她们,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一会儿功夫,驴车停在了一个狭小的巷子口。
马海峡不好意思地说:“东家,驴车只能停在这里,里面太窄了。”
巷子只能并排着走两个人,要是黑塔过来,得侧身而过。
“你去拿东西吧,我和德才在这里等你。”纪晓北说。
“东家姐姐,你进屋喝口水吧,我在这里看着驴车。”马小七懂事地说。
纪晓北吃了一路,是有点渴了,喝点就喝点,咱也不是那客气的人。
马海峡也热情的邀请纪晓北去家里。
纪晓北盛情难却,跟着马海峡往巷子里走。
巷子又深又窄,两边还有住户,门对门,有三四家。
纪晓北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好奇,古代城镇周围有好多的土地,这的人住的这么逼仄。
马海峡看出了纪晓北的疑惑,解释道:“县里不比村里,我们没有土地,靠给富人家做零活维持生活。
这巷子里的人都是外地来租房的,独门独户,这样住的方便些。”
纪晓北明白了,大概就是城中村的人,私搭乱建,建好多的小隔间,出租给外地打工人。
这些打工人被称作蚁族,这估计就是古代蚁族聚集地吧。
“东家到了,这家就是!”马海峡推开巷子最里面的一扇木门。
院子好小,好小,大概有四五平米的样子,正对着门是正房,左右各一间。
小小的院子里竟然藏着三间屋子。
纪晓北和马海峡站在院子里,就把院子填满了。
纪晓北觉得呼吸都急促,整个人都不好了。
院子里的光线被纪晓北被挡住了,正屋里一阵黑暗。
一张蜡黄的脸从屋里探了出来,深陷眼窝里闪过惊讶。
“六甲,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是?”干瘦的妇人勾着腰,从床上爬下来,出来仰头看向挡光的纪晓北。
海峡娘:亲娘呀,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院子小。
这身段比梁山女将孙二娘还要威猛,不,比孙二娘长得好看些,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长得不赖,就是人粗大了些。
儿子在她面前有些娇小了,不过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