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解除误会
作者:归彧   公主的掌中夫最新章节     
    容长洲机关枪似地输出完,趁容北书还在怔愣之际,抓紧机会转身就走。
    但是到了门口,容长洲又停住了脚步,认真道:“那个袁婉清,既然她背后另有其人,大不了我替你娶了,我比你闲,我天天盯死她,看她还怎么监视你”
    容长洲顿了顿,抬起手指了指容北书,“你,给我好好想清楚,不许再抑郁了!”
    说完,容长洲转身就走,声音渐行渐远:“好不容易遇到个能制得住你的,这么好的保险还能放跑了...”
    容北书直直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忽而一笑,暗自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容长洲这点小把戏,任由他罢了。
    容北书在被兄长逗笑之余,兄长所说的那些话也确实引起了他的思考。
    容长洲劝说墨玖安这件事,容北书的确不知晓。
    容长洲之所以不告诉他,因为感情这种事情,他一个旁人无法替当事人证明,更不能直接干预,只能步步引导,让他们自己想明白。
    方才说漏嘴,也着实因为看的干着急,脱口而出。
    至于袁氏与容氏联姻一事,容北书和墨玖安都查出是袁婉清主动向袁钰提的议。
    但是其背后的目的,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查清楚。
    袁婉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内院侍奉的女仆,资历最低的也有五年之久,想安插进新人并不容易。
    然而越是这样,越让容北书怀疑袁婉清背后另有其人。
    容北书近半年才活跃于朝堂之上,而且所作之事皆能直接影响朝堂布局,袁婉清是名门望族之嫡女,一个名声不好的容氏庶子如何能让袁氏嫡孙女主动开口下嫁?
    其背后定有猫腻。
    ......
    在和容北书吵架的第二日,墨玖安一气之下便把那十二个暗影全都退了回去。
    在得知容北书在背地里转移辟鸾阁总部之后,无论那十二个暗影的任务是什么,暗中保护还是时刻监视,墨玖安都不想再留了。
    在思考了两天后,墨玖安才渐渐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在意。
    若是半年前,亦或者她和容北书只是单纯的同盟关系,墨玖安也许就会认为容北书的选择非常合理。
    辟鸾阁是容北书最大的底牌,他为自己留后路无可厚非。
    作为臣子,只有当他时时刻刻存在利用价值,他才能在这不平等的合作关系中走到最后。
    所以,辟鸾阁的权力他得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当一个合理的自保行为掺杂上情感因素时,就会生出别的意思。
    即便像墨玖安这样有容人之量的人,也无法完全抛开自己的情绪,快速谅解容北书在她背后搞小动作这件事。
    所以那晚,她才会觉得心寒,失落,甚至发怒,无法像以往那样淡然相待。
    调整了两天,墨玖安的情绪也算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沐辞和悦焉却没这么宽容了,更不会像墨玖安那样站在容北书的角度思考问题。
    对她们而言,容北书在背地里转移辟鸾阁总部这件事,与背叛无异。
    墨玖安听沐辞和悦焉抱怨了半天,扶额闭目,最终还是不得不开口调停:“说背叛就夸张了,他疑心重,党争之路凶险万分,辟鸾阁是他与本宫斡旋的最大筹码,当然要藏得深一点”
    悦焉却不乐意了,撅嘴反驳:“但是辟鸾阁本就是公主所创,他半路出来捡了个大便宜不说,还好意思独占?”
    沐辞认同地点点头,但并没有开口附和。
    墨玖安这才睁开双眼,抬眸望去,眉眼间浮着几分倦意。
    “从一开始,萧旻就是靠容北书的协助才得以在半年之内让辟鸾阁站稳脚跟”
    墨玖安说着,转走目光遥望窗外,声音轻了下来:“丢失辟鸾阁的权利怪不得别人,是本宫信错了人”
    “公主怎么总是包庇容北书”沐辞小声嘟囔。
    “不是包庇,本宫只是讲述事实罢了”
    萧旻就像一根刺,刺进墨玖安指甲缝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犯过的错,从而让她更加清醒,做事也更加稳妥,虑无不周。
    经历了萧旻的背叛,墨玖安便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自身强大才是王道。
    不想让人背叛,自己就先处于不败之地。
    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何惧遭人背叛?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背叛,因为背叛的结果他们承受不起。
    容北书也一样。
    即便容北书转移据点,这也并不会影响他们二人继续合作。
    容北书也并不敢如他所说,彻底和墨玖安闹掰。
    如若容北书不协助墨玖安,甚至与墨玖安为敌,那么墨玖安大可以在皇帝面前捅破辟鸾阁的事,以肃清朝纲为由在朝中大规模清除眼线。
    有一个绝佳的理由清查三省六部,把水搅浑后不仅能抓到暗探,还能顺便多抓几条肥鱼。
    盛元帝当然会同意。
    在绝对的地位差距下,容北书的损失远比墨玖安大的多。
    所以那一晚,容北书说什么不便辅佐之类的,虽当时听着十分刺耳痛心,但是墨玖安冷静下来后就能明白,那些只不过是他赌气的话罢了。
    若容北书有背叛之意,早在她中毒之时就会下手了。
    墨玖安明白这一切,但依旧会忍不住心痛。
    这就是掺杂感情之后的后果。
    一切都会变得复杂。
    一旦沾染上情爱,对方的清醒,戒备,自保,同盟之间诸如此类的合理行为,都会化作一把冰冷的刀,直直插进那颗滚烫的心,凉个彻底。
    “容北书的底牌是辟鸾阁,而本宫的底牌是父皇”,墨玖安说着,眸里掠过几分势在必得的光,“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是十万玄武军,做大事者遇事沉着冷静,忍其所不能忍,本宫要走的路还很长,容北书有大用,更何况”
    她顿了顿,缓缓垂下眼睫,“他的选择很合理”
    “可即便如此,依旧让人气愤”,沐辞峨眉微蹙,语气带了几分气性道:“想当初他在宫里救下公主,奴婢感激涕零,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装的,秋猎时破坏公主的计划,让公主受了那么多罪,秋猎回来后立即抓了公孙羡,转移辟鸾阁,一边提防,一边还装的多深情似的”
    墨玖安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乌黑长睫藏住了眸里一闪而过的黯淡。
    她轻叹口气,默默拿起竹简继续阅读,没再回应过沐辞和悦焉。
    悦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沐辞便拉了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公主看书。
    正此时,屋外传来婢女的通禀,陆川把公孙羡送了回来。
    公孙羡见到墨玖安的那一刹,小跑几步上前跪了下来,随即叩首行了大礼。
    他背后的门沉重地合上,墨玖安早已放下书端坐,急忙道:“免礼,快起来”
    沐辞和悦焉见到公孙羡也十分开心。
    公孙羡起身后朝她们二人明媚一笑,悦焉便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侧,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扫视公孙羡。
    “原来你没事啊!昨天听公主说你被抓了,我还担心了好一会儿呢”
    “小悦焉又长高了”公孙羡声音温和,一副哥哥对妹妹宠溺的语气。
    “那是当然”,悦焉站在公孙羡身侧,一脸骄傲地仰着头瞅着他。
    墨玖安唇角勾起轻浅的笑,也难得流露出几分欣慰,“没事就好”
    听到墨玖安的声音,公孙羡抿唇微笑,颔首以示恭敬。
    “他可有难为你?”墨玖安问。
    “阁主没有为难我”
    公孙羡意识到依旧称其为阁主略有不妥,便改口道:“萧旻,只是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参与阁中事务”
    墨玖安缓缓垂下眼睫,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轻声开口:“你是何时被抓的?”
    “亥月初”公孙羡如实回答。
    所以,他真的是秋猎一回来便着手找细作。
    沐辞当然能看得出墨玖安眉眼间的自嘲,不禁握紧拳头,又开始蹙眉生气,“容北书处处防备,背着公主搬走辟鸾阁,看来以后我们也要多留几分心眼,不能完全信任”
    公孙羡愣了一瞬,转头看向沐辞,疑惑地问:“搬走什么?”
    沐辞以为公孙羡一直被关着所以不知道,便耐心补充:“坤部被他搬走了”
    “没有啊”公孙羡却一脸认真地反驳。
    “什么?”沐辞颇感意外。
    “今早我就是从山上下来的,我被关禁闭的地方就在坤部”,公孙羡说着,转头看向墨玖安,“我今早被放出来时,阁中照常忙碌,并不像是要搬走的样子”
    悦焉眨巴眨巴一双杏眼,转而看向墨玖安,只见公主正直直望着公孙羡,略微发愣。
    不过很快,墨玖安面色恢复如初,眸里重新浮上层层迷雾,叫悦焉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知道了”,墨玖安淡淡道:“这三年来,你受苦了”
    公孙羡立马低头作揖,声音铿锵有力:“能为公主做事,属下万死不辞”
    “你休息一段时间吧”
    “不用”,公孙羡脱口而出,猛地抬头,“我已经休息三个多月了,有任何任务,公主尽管吩咐”
    墨玖安轻扯唇角,“好,你先下去吧,回头本宫再给你安排任务”
    墨玖安吩咐沐辞带公孙羡安顿,二人退下后,殿内只剩下悦焉和墨玖安两个人。
    悦焉小心翼翼地观察墨玖安,甚至下意识地放低了呼吸,那模样格外乖顺。
    就那般瞅了片晌,忽觉一股寒风吹来,悦焉轻手轻脚地去关上了窗户,再细步走到墨玖安面前,默默肃立。
    墨玖安的视线虽一直落在手中的竹简,可她当然也能察觉到悦焉的异常。
    悦焉平日里十分好动,极少这般安静且温驯。
    墨玖安轻叹口气,并没有抬眸,平静道:“有事说事”
    悦焉抿了抿唇,上前几步跪坐在墨玖安面前,小声地问:“公主是不是不开心啊?”
    “为何这么说?”
    “我跟着沐姐姐学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沐姐姐说,若想看出对方真实的情绪,需先考虑所发生的事,再结合其神态,生理反应”
    墨玖安放下竹简,抬眸瞧去,只见悦焉轻蹙峨眉,撅着嘴边思考边说:“虽然有时我还是猜不准,但我现在能感觉到公主并不开心”
    说罢,悦焉向前倾了倾身,真诚提议:“公主是不是累了,我给公主揉揉肩好不好?”
    墨玖安盯着她,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温声道:“不用”
    “那要不,我把容北书绑回来!让他跪在公主面前道歉!”
    “你不是打不过他嘛?”墨玖安笑意浮上眉眼,嗓音轻缓温和。
    “那我把容长洲绑过来,他来了,容北书自然就会跟过来”
    “小悦焉学会威胁人了”
    “嗯”,悦焉自豪地点头,“公主不是总说打蛇要打七寸嘛?容长洲可弱了,要我去把他抓回来吗?”
    墨玖安摇头,唇角笑漪轻牵,“不用”
    “既然辟鸾阁总部没搬,那要不,公主直接带兵去抢了”
    “若是这样,那我们和容氏兄弟彻底闹掰,你以后就没办法找容长洲玩儿了,这样也可以吗?”
    “容长洲算什么,悦焉心里公主最重要”
    悦焉微仰着头,说到容长洲时眼底掠过几分不屑,然而提到墨玖安时,眉眼间皆是坚定与忠诚,就这么简单地一句话,悦焉的表情转变地极其灵活。
    墨玖安终是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在悦焉直愣愣的目光下,重新拿起竹简继续阅读。
    自从那一晚被容北书冷言刺激后,墨玖安的心情确实有些低落。
    方才从公孙羡嘴里听到实情,墨玖安知道了那时容北书的沉默并非是默认。
    可她也没能开心起来。
    因为获知实情后,墨玖安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问题是,他为何不反驳?
    答案并不难猜,因为他想离开。
    容北书宁愿她误会,以此让她彻底寒心,从而逼她放他离开。
    所以,他之前说的那些,所谓不想退婚已是人夫,都是故意说出来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