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的一只手供她作枕,另一只落在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娇软的身躯紧紧圈住。
墨玖安的唇缠上柔软的触感,当舌头滑进唇缝之时,墨玖安尽力回应他,双手穿过他臂下,紧紧抱住了他。
容北书的吻带着些失控的热烈,有些野蛮,却又深情。
他的呼吸早已紊乱,滚烫的气息交缠,让墨玖安的头脑也一点一点地升温。
当亲吻不再能够平复内心源源不断的爱意时,每一次的吻就像是干涸的地上洒下的几滴雨水,远不足以满足,反而会激发更多的渴望。
次次如此,日甚一日。
渐渐地,那只流连在她腰肢的手第一次逾越,顺着她侧腰一点点地往下滑,他的唇也随之攻略她耳畔,脖颈。
墨玖安才刚刚能忍耐腰上的酥痒,眼下他温热的掌心一路摩挲,所过之处皆激起一阵颤栗。
隔着襦裙和裈裤,墨玖安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触感,纤细的大腿被他轻轻握住,他掌心的温度也一寸寸地透过布料刺激她敏感的肌肤。
那是一种全新的触觉,又痒又酥,墨玖安下意识地想躲避,却毫无退缩的空间,只能顺着他的意慢慢屈膝。
腿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再次摩挲而上,重新回到她腰侧,紧接着,容北书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腰封的绦绳。
墨玖安所穿是纯白交领襦裙,腰封系上了绦带,容北书寻到绦结后捻住了腰绳。
墨玖安对此并没有察觉,她本就被亲的晕乎乎的,耳畔和脖颈皆是他炽热的呼吸,她只能仰着头承受他辗转流连,然后轻轻合上眼,任自己陶醉其中。
“阿渊...”
墨玖安不自觉地轻唤出声。
然而就因这一句轻唤,容北书如梦初醒般,动作顿停,睫羽缓缓抬起。
墨玖安也迟钝地睁开眼,撞上他深幽的双眸。
容北书喜欢在唇齿分离后,她低低喘息的样子。
喜欢她双颊染上红晕,樱唇微张,比涂了唇脂还要娇艳,水润润的,满是他留下的痕迹。
容北书喜欢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她眸里的欢喜与情意。
喜欢亲吻过后她迷蒙的眼神,还有那眼神里化骨的温柔。
“千羽...”
容北书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嗯?”
墨玖安懵懵回应。
容北书的手指依旧捏着她腰间的绦绳,只要轻轻一拉便能解开。
可触及墨玖安的眼眸,容北书的手仿佛被禁锢一般,怎么也无法动弹。
他的手只能一点一点地握成拳,手背青筋突起,指关节都因太过用力而渐渐发白。
几息之后他才松开拳头,那根腰绳也溜出了他掌心。
紧接着,容北书的手伸进她后腰空隙,坚实的臂膀一揽,把她整个人都融进了自己怀里。
每次亲吻过后,他只能通过拥抱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
容北书自以为一向沉着冷静,可他愈发觉得他的这个优点在逐渐消失,随时都有可能在这温柔的旋涡中失控。
容北书将头埋进她颈窝,像一只走失的狼犬终于寻回了主人,认真地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就这样抱一会儿”
他沉闷的声音从她颈间传出。
墨玖安眸光微颤,犹豫着抬手,轻柔地抚摸容北书的头,仿佛是在安抚他体内那只蠢蠢欲动的野兽。
容北书抱的更紧了些。
他以为自己冷血无情,杀伐果决,虽然一直以来都在藏匿锋芒,在外表现出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可他心底从不觉得自己约己守礼。
作为一个刑狱官,他本该是公正廉洁,一切按规矩办事,可他偏偏就不想墨守成规,阴谋诡计用的得心应手。
容北书这一生都在秉持着“不是君子”这四个字。
可唯独面对她,他好像一直在打破自己的原则。
第一次对敌人心生动容,心慈手软。
第一次心生悔意,后悔自己见死不救。
第一次反思自己的行为,庆幸自己没有得手。
可这么多年来,他何曾怜悯过敌人?
不都是手起刀落毫不迟疑,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然而自从遇到她,容北书还真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书上所说的情爱,情殇,相思。
也尝到了其中的柔情蜜意,体会到理智被情感左右的感觉。
容北书平生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上瘾。
也是第一次这般守君子之道。
想及此,容北书无奈轻笑,在她怀中慢慢平复自己燥热的心绪。
就这般相拥良久,容北书才慢慢松劲,自己起身的同时也把墨玖安扶起坐在书案上,容北书则半跪在她身前。
容北书的衣领松松垮垮,墨玖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颈间,那道由她造成的痕迹露出了一角,却也十分醒目。
墨玖安眉心微动,手指撩开他衣领,望见了完整的伤口。
容北书乖乖配合,任由她指腹抚摸而过。
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墨玖安眸里,悄悄加重了气息。
容北书肩颈的肌肤白净细腻,触感平滑,唯独那一处略显粗糙,齿痕依稀可辨。
“为什么不用药?”
墨玖安轻蹙眉心,轻软的声音透着些许自责。
容北书回答:“不怎么明显”
“及时用药便不会留疤了”
墨玖安转眸看向容北书,眼底除了心疼之外,还有几分责备之意。
容北书的医术能与皇宫里的太医匹敌,甚至更胜一筹,所以这点伤口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受伤初期,只要及时用药就根本不会留疤。
但是过了最佳时机,疤痕一旦形成,那消除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对此,墨玖安深有体会。
容北书听出了她的情绪变化,温柔的嗓音诚恳道:“这是公主留给我的东西,我不想让它消失...”
这句话搭配上容北书殷切的双眸,不禁让墨玖安愣了一瞬。
她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轻轻一嗔:“容北书,你有病”
容北书却漾起了微笑:“公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微臣病得不轻”
容北书从不耻于承认这一点。
容长洲也曾说过容北书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正因如此,容长洲才会急于撮合容北书和墨玖安,帮他们消除误会,为自己的弟弟保住墨玖安这一份保险。
早在十年前,容长洲第一次见到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时,便察觉出容北书异乎寻常。
正所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只是一线之隔,稍不留意便会走向极端,要么成神,要么成魔。
容长洲出现的及时,才得以让幼时的容北书逐渐步入正轨。
容长洲出现的又不够及时,从容北书六岁到十岁的这四年里,容长洲并不在容北书身边。
然而一旦错过这一成长阶段,便无法彻底消除重塑,只能尽力修正。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的神奇。
从出生到死亡,每一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大脑发育要与环境匹配,相应的时间段就该得到相应的教育,就该步入相应的圈子,不只是学习知识,更重要的是个人情绪与情感的培养和人格的发展。
所以,容长洲缺席的那四年会伴随容北书的一生。
容长洲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容北书骨子里隐藏的那一丝极端抹除干净。
容长洲也许会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但容北书不会。
容长洲可以灵活地适应环境,可以苟活摆烂,甚至能善罢甘休。
但容北书不会。
若不能适应这世道,容北书便会彻底脱离。
若有不甘,容北书便会以恶制恶,以血还血,不死不休。
若把容北书的这一特征比作猛兽,那么容长洲能做的就是让它继续沉睡。
容长洲等了十年,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能和他一样稳住容北书的人。
这个人只能由容北书主动选择,让容北书甘愿俯首。
这个人正是墨玖安。
也就只有像墨玖安这样自身足够强大的女子才能治得住他,才能吸引他。
容北书也明白这一点。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
他肩膀上的这个伤口是墨玖安赐予他的吻痕。
时常摸着它,便能想起她。
甚至能在脑海重现,回味。
容北书不管这件事正不正常,他只管顺不顺心。
“你倒是坦率”墨玖安嘀咕。
“那微臣可不可以再坦诚一次?”
墨玖安一看就知道容北书不怀好意。
她双眸微眯,狐疑地问:“什么?”
容北书得逞地笑了笑,向她凑近了些。
他一边深深地注视着她,一边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扯下他衣领。
“再咬一口”
容北书语出惊人,墨玖安不禁睁大了眼,满脸震惊。
“容北书...”
“叫阿渊”
容北书暗哑的声音依旧轻柔,可那双瞳仁却晦涩不明,好似翻涌着波涛,又好似平静无波,闪烁着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