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雪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大家像是找到了解脱的出口，纷纷松了口气。
    秦若雨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我的衣服当然是真的，不需要你为我证明。”
    白式雪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行吧，这毛衣挺贵的，，是吧？”
    秦若雨扬起下巴，“忘记了，当时我还买了围巾鞋子一起买单的。”
    白式雪探着头看去，对方的脚下果真踩着一双经典老花棕色中筒靴。
    她在心里算着毛衣鞋子围巾的价格，五万块是挡不住的。
    白式雪对着秦若雨会心一笑，“是我看扁你了，你好有实力。”
    秦若雨转过头没说话，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轻松又得意的笑容。
    有了白式雪的开场，女同学们开始顺着衣服鞋子包包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一时间把刚刚的尴尬抛到了脑后。
    聊起奢侈品，大家都口若悬河地分享着自己的心得。
    白式雪拿起筷子戳盘子中的烤乳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很想念何晴。
    何晴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钱，比自己家里也有钱许多。
    认识这么久，白式雪从没听她谈论过一次自己买过什么奢侈品。
    当然何晴也会买价格昂贵的衣服鞋子包包，但她都是为喜欢而买单，而不是为了彰显身份和价格的logo而买单。
    白式雪从未在何晴的身上看到过沾沾自喜的优越感，她自信却不傲慢，她会觉得我很好，而从不会觉得我比别人好。
    偶尔传来的刻意欢笑声让白式雪有些疲惫，她拿出手机点开学习小组的群，破天荒地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想你们了。】
    此消息一出，半天没人回复。
    白式雪以为大家都在忙没看见，过了十分钟罗思然才回了四个字：【被盗号了？】
    黄圆圆紧跟其后，【往好了想，白白可能是被鬼附身了。】
    宋嘉承：【有什么事要求我们，直说，不用铺垫。】
    温月：【哇～白白呜呜呜，你还是第一次说想我了，我也想你啊，我都快想死你了！！！】
    沈策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其实我也是.....】
    何晴：【出什么事了？要借钱吗？卡号发过来。】
    白式雪把手机锁屏，现在她更累了。
    什么狐朋狗友！还不如在这看这些老同学演戏了。
    一场没有意义的聚会马上要进入尾声，喝了酒的人脸颊上都染上了红晕，话语开始变得随意而直接，刚来时的拘谨与隔阂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酒精溶解了。
    秦若雨以为白式雪还要有动作，没想到她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并没有理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往下放了放。
    周尘旭本来做足了准备而来，没想到王朔和秦若雨竟然扮演起了软柿子。
    他和白式雪还没开始攻击，两个人就开始不接招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痛快，周尘旭摸出一支香烟踱步停在了室外的长亭中，靠着栏杆点燃了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香烟。
    他深吸一口，烟雾缭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朦胧。
    “尘旭。”
    周尘旭闻声回过头，看到秦若雨抱着自己的大衣站在自己的身后。
    “刚刚看你出来没穿外套，外面这么冷会感冒的。”
    周尘旭目光落在自己的大衣上，“完了，这衣服被你碰过不能要了。”
    秦若雨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我哪里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的敌意是不是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秦若雨。”周尘旭轻轻点了下烟灰，“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你对白白做的那些事，你指望我给你什么好脸色？”
    秦若雨抱着大衣的手在周尘旭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地攥在一起，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
    “我承认我盗了她的论文，但是车祸，真的是意外，你相信我行吗？”
    “你有病？”周尘旭的眼眸在烟雾的掩映下显得深邃而迷离，他语气不屑道：“你想让我相信你，不相信白白，你是哪位？”
    秦若雨紧绷着肩膀语速极快地解释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从没想过真的伤害白白，当年......”
    “别。”周尘旭冷冷地打断了她，“你跟我解释不着，说没用，看事实。她被你害得在医院躺了三年，你在y国风光无限，对于你这种蠢人来说，三年的时间做不出什么成绩，但是对白白来说，三年足够她获誉无数走上更高的台阶。”
    秦若雨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眶泛红道：“别再说什么白白是我害的了，她出车祸真的与我无关。”
    “滚。”
    周尘旭没耐心再应付她，“你一来不用跟我装无辜，二来不用跟我装深情，生活不是小说，你别想着接近我动些歪心思。你一靠近我就觉得恶心至极，被你喜欢，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
    秦若雨的瞳孔急剧收缩，只留下无尽的惊讶与不可置信，“原来你都知道......”
    “不然呢？”周尘旭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的烟雾遮盖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你从一开始接近白白，不就是为了接近我吗？还故意搞出低级戏码挑拨我和白白的关系。可是你失策了，她不喜欢我，她不会吃醋的。”
    秦若雨呼吸开始不均匀，心脏像是有碎刀在一下一下割着。
    “我对你的喜欢，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周尘旭嗯了一声，把烟头丢在地上来回碾了两下，“你在我身边喘气，我都觉得这个世界不美好了。”
    话音落下，周尘旭没有丝毫犹豫大步离去。
    秦若雨怀里还抱着周尘旭的大衣，这一刻，她觉得大衣好沉，沉得她快要拿不住了。
    高大俊朗的背影消失在主厅的转弯处，她用尽全身力气平复内心的波涛。
    然而，越是挣扎，泪水越是汹涌，她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不敢放声大哭，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只剩那份撕心裂肺的悲伤在黑夜中回荡。
    缓了二十分钟，她才平复情绪擦干泪水低着头走回山庄的别墅去。
    等她回去的时候大家都要起身离开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众人三三两两地抱成一团倒也有种依依不舍的意味。
    本来秦若雨想去洗手间补下妆，班长突然伸手拦住了她。
    “若雨，刚才山庄的工作人员来结账了。”
    “结账？”秦若雨的眼神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刚刚的悲伤情绪瞬间被紧张所取代，“it sucks！我都和负责人讲了，聚会完第二天结账，这么等不及么，我们还没走就来要钱！it's really pisses me off！”
    “这话让你说得稀碎，听得我one愣one愣的，我看你好像个two逼。”白式雪把在金都买的廉价帽子扣在头上，“账单就在那边，今晚我们四十几个人消费了元，你收了我们八万块钱，剩下的现在就还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