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拥有了乖巧的干女儿，兴奋得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家店不进去试穿半小时绝对不出来，温月也配合，白母问什么她都认真地点评，绝不敷衍。
    白式雪觉得就这一下午，白母和温月的步数绝对超过两万了。
    她和周尘旭累得双腿发软，“要不咱俩偷溜吧，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来接她们。”
    周尘旭的双手双脚都赞成，趁着白母和温月不注意，两个人做贼般地一溜烟窜到了停车场。
    “去哪？”
    “金都商贸。”
    她还想去买冰糖辣条，第一次吃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在嚼鞋底子，结果两根吃完后越来越上头。
    大年初六摆摊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过年也就两天热闹，过了初三大家都觉得乏味，一家人出来逛街的不在少数。
    白式雪来回张望着，发现此时街上的人并不比年前要少。
    周尘旭看到摊位上的冰糖王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玩意能吃？”
    老板热情地把冰糖王八从案板上拔下来递给他，“地球上啥玩意不能吃啊，就看你敢不敢！”
    周尘旭连忙摇头且退后三步，“我信佛，吃素。”
    白式雪抵着下巴一言难尽地瞪着他，“刚在车上你还炫了两个我妈做的猪油渣大包子。”
    面对白式雪的拆台，老板把冰糖王八都要怼进周尘旭的嘴里了。
    “刚入冬的时候我就把这王八裹上了，这都要开春了也没卖出去，你就当照顾叔叔生意，买了呗！”
    周尘旭惊恐地瞪着眼睛，“叔，你会发财的，但你把这玩意扔远点。”
    白式雪站在原地看着老板和周尘旭周旋着，一口气啃了三串冰糖辣条。
    余光间她发现对面卖糖炒栗子的大姨一直盯着自己，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又收回视线，假装忙碌的模样翻动着锅里的栗子。
    白式雪眯起眼睛望去，觉得对方很眼熟，好像就是年前在这边卖年画的中年妇女。
    老板还在坚持不懈地向周尘旭推销着自己的冰糖王八，白式雪喊了一声，“老板，你认识我不？”
    “干啥？”老板上下打量着她，“别跟我套近乎，王八不送你们，辣条五块一根，必须给钱嗷！”
    周尘旭也疑惑地望着她，不懂她为什么冷不丁问出这句话。
    “你看，你都不认识我，说明我也没出名到人人都认识的程度。”
    白式雪狐疑的眼神又远远地投向对面，“她认识我，就说明家里有孩子，而且应该和我上下不超过三届，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太奇怪了。”
    周尘旭和老板闻声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你说小胡啊？是卖栗子那个吗？”
    白式雪挑了挑眉，“老熟人？”
    “熟啊，这条街哪家我不认识。”老板把王八又插回案板上，“她家有个闺女和你们都差不多大，小时候不大点的时候还跟着小胡出来摆摊，不过好多年没见过了，我们问她孩子去哪了，她还不说。”
    白式雪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的想继续打听。
    冰糖葫芦的摊位上又来了一拨客人，老板不愿意再多说。
    周尘旭立刻反应过来，捏着鼻子从案板上拔起冰糖王八。
    “叔，这玩意我买了，你再多说点。”
    旁边的顾客看见后纷纷惊讶地竖起大拇指，夸赞周尘旭是真正的勇士。
    老板见快要风干的王八有了买主，赶紧把二维码举到他的面前，“一百八。”
    “夺少？”
    “这王八在我家都养了大半年了，叔没多要。”
    白式雪二话没说，直接给他扫过去180元。
    “叔，你真是好人，这钱你明明可以抢的，却还给我一只木乃伊王八。”
    老板嘿嘿笑着还要给他套袋，周尘旭连忙摆手，他现在就想把这个冰糖王八埋雪堆里。
    收了钱老板把自己知道的都全盘托出，对面卖糖炒栗子的大姨姓胡，年前卖年画，年后卖些炒货，夏天倒卖应季水果。
    据大叔所说，小胡很能干，这几年了风雨无阻地出摊，从没见过家里的男人。
    之前身边还会带着个漂亮的小姑娘，后来可能孩子上学了就再也没带出来过。
    再多的大叔就不知道了，白式雪觉得这一百八十大洋花得血亏。
    周尘旭心领神会地和白式雪对视了一眼，“你是不是怀疑她......”
    “对。”白式雪眼神就没离开过胡姓大姨，对方再次向白式雪看过来时，她决定主动出击。
    周尘旭扯了一下她的帽子，“你站在我身后跟着我。”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大姨走过去，对方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几分尴尬和慌乱。
    白式雪热络地打起了招呼，“大姨，年前还在你这买过年画呢，咋还卖起栗子了呢。”
    胡姨有些惊讶地微张着嘴，“你......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上次在你这买的年画质量挺好，我家邻居在网上买的刚贴上就撕破了角，你家的纸张厚，撕不坏。”
    听了白式雪的夸赞，胡姨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那肯定的，大姨卖货这么多年，价格可能不是最便宜的，但质量我敢拍着胸脯保证，金华大街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白式雪又胡乱夸了一通，见对方放下了戒备心后，趁机问道：“大姨，我看你眼熟，你是不是姓胡？”
    胡姨闻言，一时间愣住了，“你咋知道？”
    白式雪轻松地笑了笑，“你都知道我是谁，我就不能知道你是谁了呀。”
    “姨可跟你比不了。”胡姨低下头拿铲子翻动着大铁锅里的栗子，“你是高材生，国家栋梁，你们那届的学生家长谁不知道国际高中白式雪，当年你比市长都有名。”
    周尘旭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大姨，这么说你家孩子和白式雪是一届的？”
    胡姨手中的动作忽然一滞，犹豫片刻低头不语，三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白式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再次确认道：“胡姨，你老公是不是姓秦？”
    “我没有老公！”胡姨本来憨笑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眉毛瞬间直竖，眼神锐利得犹如利剑般刺穿空气。
    见白式雪和周尘旭被她吓住，胡姨赶紧收起喷涌而出的怒火，又挂上憨厚的笑容，“姨没老公，早死了。”
    白式雪又和她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话，正好白母的电话打过来二人便借口离去。
    回到了车上，周尘旭直接开口问道：“你怀疑她和秦若雨有关系？”
    “猜测而已，需要印证。”
    “那......要不要......”
    白式雪转头疑惑地盯着他，“要不要什么？”
    “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