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雨最终还是租下了开几步直掉渣的n手小轿车。
    挂下秦若雨的电话后，周尘旭缓了半小时抽了五根烟才重新活过来。
    他向白式雪诉苦道：“你们加快速度吧，我快撑不住了，没把秦若雨送进精神病院，我先进去了。”
    白式雪在电话里听到对方半死不活的沙哑声音后，又好笑又无奈地安慰道：“你是大功臣，事成之后我们会好好犒劳你的。”
    “那个姓黄的同学不是会魔术吗？让她把我这段时间的记忆给我清除掉。”
    “什么玩意怎么就魔术了，人家是道士，不是神仙，你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吧，梦马上就结束了。”
    周尘旭委屈地在电话中哼唧了两声，“最多两天，再久我就原形毕露了，你都不知道今天她和我说了什么鬼话。”
    白式雪手里翻看着宋嘉承给她的计划，好奇地问道：“咋了？她说要嫁给你啊？”
    “你更过分！”听了白式雪的调侃，周尘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不说了，你们抓紧收尾吧。”
    *
    夜幕低垂，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校园中闪烁着。
    教学楼的窗户透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那些仍在奋笔疾书的身影。
    随着六点十分晚课结束的铃声响起，原本安静的校园逐渐有了动静。
    校门口，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形成了一条人流。
    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五成群，交谈声、打闹声、笑声此起彼伏。
    高三的家长们早已等候多时，他们或手持热腾腾的饭盒，或在车内静静等待。
    虽然实验二中的高三学生强制统一住校，但马上要高考了，每位高三生家长都不希望自家孩子在这种关键时期营养跟不上，索性就不辞辛劳地每晚来送一餐饭。
    学校的食堂并不算大，买饭要排队，吃饭只有45分钟的时间，好多学生不愿意排队，就在学校小超市买泡面、面包随便对付一口。
    还有路边摊的烤肠、烤冷面、炸鸡柳，甚至买点零食就凑合过去了。
    高中生真的挺辛苦的，很多家长认为自己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搞好后勤。
    所以校门口就多了一排排车子里的小饭桌，和抻长脖子拎着饭盒望眼欲穿的学生家长。
    秦若雨的车子就混在了给学生送饭的家长车子中间。
    她不时地拿起手机看时间，眼睛空洞地盯着校门口，生怕错过白式雪的身影。
    她太久没好好睡觉了，此时的她长时间盯着校门的方向，眼球干涩得酸胀难忍，又不敢闭眼睛。
    “行了别吵了！”秦若雨对着空无一人的副驾驶抱怨着：“每天都翻来覆去那几句话，你们还有什么能耐！”
    她气急败坏地捶了下方向盘，眼神依旧死死地锁在校门口的方向不敢走神。
    她知道白式雪每天晚上下了晚课都会先去医院看温月，实验二中到医院的路程她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
    她也知道哪条路车多，哪条路车少，哪条路最方便她对白式雪动手。
    玉石俱焚的结果是她的最坏打算，她是想要白式雪死，但她不想死。
    她不仅要活，还要好好的活。
    因为白式雪的存在，她才沦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一旦白式雪消失，周尘旭是她的，那些快意人生也是她的。
    “你们懂个屁！”秦若雨赤红着双眼，脸上气得微微扭曲。
    她转过头对后排的空气厉声抓狂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和白式雪那个贱人是一伙的！你们还不懂吗？她不敢和我硬碰硬，她自私自利，她什么都想要！她根本没有我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所以她输定了！”
    话音落下再转回头时，秦若雨就看到了自己等了一晚上的目标。
    白式雪和何晴手挽着手，正有说有笑地从远处快步走来。
    她压低了鸭舌帽，心跳像是被上了紧箍咒，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腔，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兴奋感和不安感。
    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座椅，试图让自己一会儿更加镇定，但每一次的调整都只会让她显得更加慌乱。
    秦若雨很清楚，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次如果还不成功，她将跌入万丈深渊。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亲眼看到白式雪上了何晴家的埃尔法后，立刻打着了火，开着晃晃荡荡的破旧小轿车慢慢地跟在了埃尔法的后面。
    白式雪知道今晚秦若雨要动手了，晚上就没让白母来接。
    一切都在她们的掌握之中，如果今晚一定要有一个受害者，那个人一定是秦若雨。
    何晴故意让司机开慢点，她怕开太快的话，秦若雨那台破车车轱辘四个都得跑掉仨。
    白式雪向后看了一眼，“你确定她不会突然撞上来？”
    “放心吧。”何晴悠闲地从车里的冰箱里拿出两罐气泡水，“再说她真要撞上来，我们这台车顶多伤个皮毛，她那台车得撞得全是皮肤碎片。”
    白式雪接过何晴递过来的气泡水，悠悠说道：“也是，她是疯了，不是傻了。”
    “最关键的是，她这次挣大命地去租车，不就是为了要弄死你然后去和周尘旭双宿双飞嘛！她不会疯到要和你同归于尽的，顶多就是撞撞你嘛～”
    白式雪眯起眼睛，“何晴，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何晴缓缓地抬起气泡水的绿色玻璃瓶，唇瓣轻轻贴近杯口。
    “车子早就弄好了，她把油门踩飞了也超不过50迈。50迈不会撞死人的，她再猛撑死把你撞个半残嘛～”
    白式雪沉默三秒后：“何晴，我#*%÷&^：@.！！！”
    何晴只是嘴上欠欠的故意讨骂，但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绝对不会伤到白式雪的一根汗毛。
    当然前提是秦若雨不会突然发疯，转换为最朴素的物理攻击，包含但不限于薅头发、抠眼珠子、捅鼻孔等最原始的攻击方式。
    何晴让司机故意把车子开到了开发区的街上，整条路除了她们和秦若雨那台破车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车辆。
    白式雪透过车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边可以了，没有路人，不会剐蹭到别人。”
    何晴回头扫了一眼紧跟在她们身后的秦若雨，“你就那么信我啊？”
    “你害我有什么好处？那我们之间的美好时光算什么？”
    “算海苔。”
    白式雪无语地瞪了她一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我扯皮。”
    何晴笑着给她整理着校服衣领，“最后一搏了，马上结束了，放心我会保你平安，护你周全。”
    白式雪嗯了一声，随着车子缓缓停下，她稍稍抬眸看了一眼秦若雨的方向。
    对方并没有跟随她们一起停车，反而把车速降低到极慢，乌龟爬似的速度一点点朝着她缓缓驶来。
    白式雪故意脱单，走到有监控的地方，刚停住脚步，秦若雨抓住时机一脚油门踩到底，冲着白式雪直直地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