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纵与刘备相对而坐。
倒是显得坦然了。
而诸葛亮、赵云二人就有些别扭。
新主和旧主同时出现。
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
但说起来还是有那么些...这多少有那么一些尴尬。
不过秉持着清者自清的原则,二者还是坦然的在一旁的次席坐下。
只是少与刘备交流,毕竟王上当前,这旧主嘛...倒是少交流为妙。
刘备此刻也从惊喜中清醒了过来。
适才他见诸葛亮和赵云,那股喜悦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毕竟三人同仕这么多年,又有主臣之谊,多少都是有些开心。
但一想到现在的两位贤才已经不再是自己帐下的一员后,心里便是多了一丝惆怅。
看二人的眼神也多少带点“幽怨”的意味。
仿佛老情人移情别恋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二人如老僧坐定,也不看他,就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禅了。
见此。
刘备也只好作罢,以待后续。
“夏王真乃雄主,能够缔造如此大夏,实乃我人族之福,备在此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刘备端起身前的茶杯,面带谦和的说道。
秦天纵见此。
脸上露出笑意,也跟着客套了起来:“玄德公谬赞了!我也只是做一些分内之事罢了。人族危难,我等有识之士岂可坐视不理?倒是玄德公,令人佩服至极。竟然不远万里前来求粮,真是让个为民为苍生的雄主。”
虽说他一直以来都说刘备这家伙虚伪,但有的人虚伪了一辈子,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不提其他,就拿此次刘备前来买粮一事来说,他倒也无愧于蜀汉百姓了。
看来这些能够做得一番势力主的,个人魅力倒还是有的。
刘备见夏王秦天纵倒也平易近人,一时间心里的小心思便是多了起来。
说话间,便是将话题扯到了诸葛亮、赵云二人身上。
“原备以为孔明和子龙遭遇了不测,但今日见来,倒是放下心来了!备代两位兄弟,感谢夏王的收留之恩。”刘备站起身,冲着秦天纵鞠了一躬。
此言出。
在场的几人皆是对视了一眼。
诸葛亮与赵云更是相视苦笑,什么跟什么?
自己这老主子又开始作妖了。
在几人身后临时充当书簿的张良,那更是差点没有笑出声。
收留之恩?
这么说,你还要将二人带走啰?
你带得走吗?
坐于主位的秦天纵此刻却脸色平静,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待刘备鞠躬鞠累了,才堪堪起身搀扶:“诶,玄德公何处此言?我与孔明子龙之情那可非是这般论的,玄德公可是见外了。”
秦天纵将刘备搀扶坐下,在刘备诧异的目光下,笑着说道:“实不相瞒!这大夏倒是苦了孔明和子龙二人了。
孔明乃是大夏丞相、开国忠武公、炎黄阁首席大学士,其在大夏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有些时候我也得听他的。
玄德公可想象得出孔明之辛苦?
每日孔明几乎都是最早在位,最晚离开,处理大量政务,有时候甚至连续通宵达旦数十个日夜。
不过对于孔明,我那是一百个放心。
大夏他想要如何,便是如何。
本来孔明掌大夏政务就够累了,难道还要周旋与朝堂?我自然是给了其最大权力,若是还有人掣肘他,那岂不是会累垮?
他之身疲,我之心伤。
我岂能如此?
也幸亏如今大夏有条件了,每日倒是能够以灵丹妙药和天材地宝为孔明调理身体,若是如玄德公那时候...诶,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今时不同往日嘛。
子龙也是如此。
子龙掌大夏禁军,那可是大夏最为精锐的军队,你可知其带兵难度?
当年的护驾之功,以及这大夏江山,子龙可是付出甚多呢。
不过有付出就有回报嘛!我懂子龙之苦,记得子龙之功。
所以子龙现在可是大夏卫将军、开国燕国公、军阁军机大臣,万千荣誉于一身,那也是他应得的。
对了,我总认为子龙当年那牙门将军之事是子虚乌有之事。
依照子龙的能力,玄德公的眼光,子龙岂能是这般杂号将军?”
话出。
诸葛亮和孔明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话。
但倒也听出了里面的意味。
有的人要羞煞先人啰!
至于刘备,那老脸上红得...外人都看着不好意思。
刘备此刻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
哪壶不该提哪壶,专戳他肺管子。
这事他本不想多说,没想到眼前这家伙竟然说出来了。
这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吗?
当年诸葛亮为蜀汉鞠躬尽瘁,那可是累的心力憔瘁,毕竟整个蜀汉除法正几人外,却无人可挑大梁了,若是不然,凭借诸葛的福相,怎么也能多活些时间。
而且秦天纵所提那掣肘之事...他也无奈啊!当年的蜀汉他虽是主,但是他能全盘说了算吗?蜀中历来都是商贾云集,世家遍地,虽说不如冀州那般,但也是不差。
那些家伙怎么可能让诸葛亮一个蜀外之人做大?
至于赵云。
那...也是让他有些怕提起的。
说不器重吧。
自己却将贴身禁卫白毦军交予他和陈到统辖,保护自己的家眷。
说器重吧。
蜀汉初开,赵云却添为牙门将军...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虽说后续成了镇东将军,但那也是顶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你秦天纵当着几人的面说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刘备盯着秦天纵的眼神。
只见秦天纵面带笑意,毫无愧疚之色。
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微不足道的小事。
“夏王此言在理!备深感愧疚。”
说着。
又对着孔明、子龙二人点头示意了一番。
仿佛是在致歉。
“此次来此,想必夏王也知道备之所求了!实不相瞒,蜀汉如今已经在生死存亡之秋。若是夏王愿意施以援手,备感激不尽,蜀汉数百万百姓都念夏王之恩。”刘备见说不过秦天纵,倒也不再多说,直入主题。
秦天纵见刘备吃瘪。
倒也没有再呛他的意思。
若是之前刘备这家伙不在自己面前耍小聪明,那哪里会谈到这里?
现在吃瘪。
倒也学乖了。
“玄德公之事,我也知晓。只是...玄德公难道觉得拿到粮食就能抵挡如海潮般的异族了?退一万步讲,我愿意将粮食低价卖给你。
但你支撑了今年一年。
那明年呢?
后年呢?
难道都靠着大夏拍卖令来此?
根本问题不解决,永远都是一个问题。
玄德公该是明白这个道理吧?”
秦天纵手指在茶几上敲打着,显得淡然而又从容。
但这落到刘备眼里。
却是一股压力骤然来袭。
他说得对。
蜀汉的根本问题就是孱弱,至少是比周边的异族孱弱。
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半年时间,丢掉了四城,就只剩下王都一城。
但这孱弱的根本问题如何解决?怎么解决?
刘备一时间没了主意。
“夏王有何高见?”刘备还是问出那句他最不想问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