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队看了看小彤，又扫了眼角落的张楠，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脚踏两条船说的是女方自愿交往两个男生，但是在花小雨的解剖报告上明确指出王小阳体内有大量安眠药成分。”
谁都知道安眠药能催眠，但是据了解王小阳并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而且由于安眠药服用后半小时起效，一般都是睡前服用，而王小阳死前还在外面都没有回家，显然她是被动服用的。
“尸检报告提到，据死者胃内容物的形态，推断进食2小时，而人死后胃机械运动停止，各种消化酶类停止工作，所以王小阳是14号晚9点吃的晚饭。
而体内的安眠药是一个道理，人死后不再分解，血药浓度不再下降，花小雨根据尸体血液安眠药的血药浓度，和生前正常机体的代谢速度得出安眠药是在饭前3小时也就是晚6点吃的。”
“服用后半小时起效，那么这么大剂量，王小阳6点半左右应该是昏睡状态，那是不是这个时候？”
蔡队眼神附和赵军，“不错，我推断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被迫发生了当天的第一次性关系。”
“饭我还有件事不明白，这么大的剂量按理说她最起码也会睡到半夜，为什么后来醒了，又外出去了取款机呢？”
蔡队将花小雨给出的理由念给大家，原来死者有服用抗生素，这样会削减药效，这就是尸检时血药浓度竟还维持那么高的原因。
那么蔡队的问题来了，她醒了为什么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取款机呢？她死前到底去哪儿了呢？
“蔡队，报告里有没有提到胃里有什么东西？2个小时应该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们可以根据食物推算王小阳吃的什么，进而查在哪里吃的，然后得出和谁一起也就不难了。”小彤凭借以往的经验，很快就找到调查的突破口。
“小彤说的对，这也是我刚刚要说的。报告已经给出了胃里食糜的组成，米饭，海参，虾仁，还有大概是一些绿叶蔬菜，具体已经难以辨别了。”
照着这个组合可以是港式下午茶，或者是中餐……
“蔡队，我有一个想法，前进岗有一个新开的港式茶餐厅，招牌就是虾仁海参蔬菜粥，这个会不会和本案更贴近点儿。”
蔡队提起兴致，“哦？听起来不错啊，前进岗在哪儿？”说着蔡队马上拿出山城市区道路分布平面图，找到前进路。
“这里，离发现尸体的地方很近，步行不到10分钟，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条道离哪近？”
“弟弟家。”大力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和自己当初去找弟弟几乎一条路嘛。难道王小阳晚上和他在一起吃饭，被下药了？
不错，蔡队似乎并不愿意往弟弟身上想，毕竟是一家人，之前他对姐姐的死还表现得很悲伤。
“是不是有人说谎看来要亲自问问才知道，把老关叫上。”
“把老关叫上是要做dna吗？”
“当然，不管他是不是凶手，如果dna匹配，他至少有事瞒我们。”
事不宜迟，赵军和老关马上到前进路的茶餐厅调取案发晚上的监控录像，时间是8.50分，看来王小阳的确是和弟弟在这里吃了晚饭。到底是为什么问话时他只字不提呢？他和那两份精液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姐姐的案子有进展了吗？”弟弟再次见到警察来调查，不但不恐慌，反而有点埋怨的意思。
“你上次见你姐是什么时候？”赵军没回答他的问题，上来就直接提问。
“得有一周了吧，有什么问题吗？”若不是事先看了监控，还真就被他这心理素质骗过去了。
“可是我们怎么在案发当晚的茶餐厅看见你们了，就在案发的前两个小时，你的记性不会这么不好吧，隔一天就忘了？”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再做挣扎只会像是跳梁小丑，弟弟低下头不说话，只留眼睛不断抖动，也许是紧张得不知所措，也许是在加紧想个办法怎么继续搪塞。
“的确，姐姐约我吃个饭，正好我也没吃，所以就一起到新开的那家茶餐厅，又近，环境又好。”
“呵呵，真的就这么简单吗？这次想清楚了，不要再遗漏什么问题吖！”
弟弟不假思索，“真没有了，就是简单吃了点粥，就走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请配合我们验个血吧，备个案，清者自清。”
也许是因为弟弟并未把抽血和性交联系在一起，很痛快地答应了，从水岸新城出来老关就带着样本直奔局里，仪器连轴转等着基因检测报告。
这段时间重案组也不能闲着，即使弟弟是一份精液的拥有者，那么另一个人是谁呢？如果是由力，报仇转变为“泄愤和发泄”了？而且两人谁先谁后呢？
另一边对由力的调查也同时开展，小彤和王进来到煤气公司时，是工作时间，为了给他保留颜面，两人并没有以警察的身份问话，而是让人以朋友来访的方式将他叫了出来。
一份毕恭毕敬的样子，很难想象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样是怎样的。原来生活的确可以让人成长。
“你们是警察吧，谢谢你们刚刚没有直接冲进去给我带出来，你们一定是为了王小阳的案子来吧。准确的说我还是最大的嫌疑人，不错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被她害得很惨。
但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承认，我是恨她，有段时间也恨不得杀了她，但是我恨到为了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那报仇的意义何在吖？何况她有事，大伙儿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我们的过劫，我即使再恨也得忍着吧。
最主要的是，她做的没错，我之前的确是仗势欺人，这也算是咎由自取。我早就不怪她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什么气也该消了。”
几句话一说，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好像对方预判了准备好的问题，答案都给了，问不问也没什么意思了。